“什麽時候的事情?”看著水房裡的慘狀,剛到案發現場的向顏芝出聲詢問道。
“法醫推斷案發時間,應該是幾個小時前……”理查德站在一旁,陰著臉皺著眉並沒有搭話,杠精亨特出人意料的看了看向顏芝,表情嚴肅的繼續說道:“大概是今天凌晨3點半左右。”
突然聽到亨特竟然在認認真真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向顏芝心生詫異,心想這個冤種怎麽也會開口說人話了?
向顏芝有些不解的瞟了一眼亨特,最終還是把視線落在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理查德臉上。
接二連三的凶案一直發生,而且還是總發生在朵萊醫院,不僅讓理查德越來越鬱悶,亨特似乎也感覺到有些莫名的壓力了。
人都一樣,別看平時沒事時,一個比一個能叭叭,真到有事時,誰也沒心情嘚瑟了。
人,只有在真正的壓力面前,才會瞬間沒脾氣。
此刻,亨特已經沒有昨天跟向顏芝鬥嘴的閑心了,畢竟他和理查德都是正規軍,如果真破不了這接二連三發生的命案,他們確實無法跟弗蘭克交代,也無法跟自己身上的這身兒警服交代……
嘟著嘴,裝作若有所思的對亨特點了點頭,向顏芝在水房裡仔細觀察了一下。
五樓的水房和四樓的水房面積一樣大,這個水房裡也是空蕩蕩的,唯一的設施,也只是水房門口擺著的一個普通立式,高度僅有一個普通人身高的不鏽鋼型飲水機。
不同的是五樓的這個水房裡沒有窗戶,不像四樓的那個水房,牆面上多多少少還有一個小窗戶,而5樓的這個水房,則沒有一個窗戶。
向顏芝在水房裡轉了一圈兒,來到飲水機前面。
只見一個50歲左右的男性死者,仰著腦袋,嘴巴朝上呈半張開狀,整個嘴部含著飲水機熱水水龍頭出水口,垂坐在飲水機前面。
走近細看,死者的嘴猶如魚嘴一般,整個口腔似乎已經完全包裹住飲水機的熱水水龍頭出水口……
什麽鬼?
這是渴急眼了,直接對嘴喝?
但這是熱水水龍頭呀……
向顏芝心裡疑惑。
又從旁邊仔細觀察,她發現死者的嘴就好像被人緊緊的箍在了熱水水龍頭的出水口處……
向顏芝皺了皺眉。
她發現死者的死狀也是十分淒慘,死者整個腦袋明顯被熱水燙的發紅,雙頰和肚子也十分腫脹,很明顯就是死者整個嘴含著飲水機熱水水龍頭,然後像是被人直接打開熱水水龍頭開關,水龍頭裡的熱水直接流進死者的口腔,然後把死者直接燙死的……
而且是一直燙,因為死者的肚子也是鼓鼓的,紅紅的,甚至隱隱約約還能感覺到死者的肚子上還在冒著白煙,類似於水蒸氣……
這說明熱水直接把死者的口腔燙穿,然後滾燙的熱水直接灌進了死者的肚子裡。
沃日……
看到這,向顏芝倒抽一口冷氣。
這踏馬也太變態了,燙死還不行,還要一直燙,這凶手也太變態了。
雖然眼前的景象有些慘不忍睹,但向顏芝還有一點看不懂。
就是說,別管是涼水水龍頭還是熱水水龍頭,每個水龍頭的出水口,表面都是非常光滑的。
而且這個水龍頭的材質是不鏽鋼材質的,那麽凶手是用什麽方法把死者張開的嘴,緊緊固定在水龍頭下方光滑的出水口表面?
以此來實現“一直燙”呢?
向顏芝皺了皺眉頭,
戴上手套俯身下去,帶著巨大的好奇心,直接對死者伸出了手…… 因為從外表看去,死者的嘴現在已經整個含住了水龍頭的出水口,如果不伸手去翻死者的嘴唇,從外面什麽也看不出來,只有將死者的嘴唇翻開,才能明白凶手的作案手法……
看著向顏芝手上的動作,一直站在旁邊的理查德和亨特似乎已經猜到了她接下來想幹什麽。
見狀,剛才已經詳細勘察過現場的兩個大男人,同一時間齊刷刷的把頭都扭到一旁,兩人臉上更是不約而同的流露出一副不忍直視的鬱悶表情……
沒有注意到理查德和亨特兩人臉上的表情變化,向顏芝全神貫注的直接伸手把“緊咬”在熱水水龍頭出水口的死者嘴唇翻開一看,不禁感覺後脊梁直竄涼氣……
只見死者被燙的有些腫大的嘴唇之下,上下兩排牙齒環抱,形成一個o字型,把熱水水龍頭出水口直接環抱在了口腔中間,而死者上下兩排的每一顆牙齒又猶如一顆顆鋒利的鉚釘一樣,直接從360度的方向,全方位無死角的直接插進了水龍頭出水口的光滑表面……
我靠……
見此觸目驚心的場面,向顏芝心裡直接驚叫一聲,立刻嚇得把手直接縮了回去,整個人也往後退了幾步。
向顏芝心裡震撼了。
難怪已經勘察完現場的亨特和理查德,剛才直接把臉扭過去了,這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場面,擱誰都不會想再看第二次了,這簡直太虐心了。
這踏馬什麽鬼?
雖然場面很驚悚,但向顏芝並未被嚇到,只見她眼球在眼眶中來回打著轉,心中細細琢磨。
難道說死者是被人直接按住牙床子,然後再把死者牙齒直接按進了不鏽鋼的水龍頭出水口表面?
就是說,用死者的牙齒緊緊咬住水龍頭出水口,以此來形成固定?
這不是全自動洗衣機安裝上水管的程序嘛?
但這個比那個還要省事,這是用牙齒直接往裡面插呀……
向顏芝腦補著全自動洗衣機,上水管接水龍頭的畫面。
但牙齒怎麽會咬住不鏽鋼?
當然不是咬住的,而是死者的所有牙齒直接插進不鏽鋼內部,這是怎麽做到的?
向顏芝目光閃動,腦中也在不停思索著。
按理說,水龍頭材質是不鏽鋼,而人的牙齒也是比較硬的。
如果非要使它們兩者產生物理變化,相當於在鐵上釘釘子,那麽只能用更大的力量,把“釘子”砸進去……
難道死者的牙齒是被人直接用錘子之類的硬物,硬生生砸進去的?
想到此,向顏芝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兒再次上前,仔細觀察著死者的嘴唇表面,是否有被硬物擊打的痕跡。
但很遺憾,死者嘴唇上方除了有些被燙的紅腫之外,幾乎沒有一點外傷,可以說是連嘴唇的外表皮都沒有破。
這就有些奇怪了。
按理說,如果是通過硬物擊打,使死者的牙齒插入不鏽鋼水龍頭內部,那麽嘴唇作為最脆弱的中間環節,在硬物和牙齒的夾擊之下,肯定會受損,為何死者的嘴唇卻完好如初?甚至連外皮兒都沒有一絲破損呢?
這是為什麽?
難道是用內力?
會功夫的向顏芝偶然想到了這兩個字,不禁眼前突然一亮。
沒錯,內力,隔山打牛……
向顏芝眼珠子滴溜一轉,不禁又想起了一個人……
如果行凶者按住死者的嘴巴,用內力直接發功,確實可以在死者嘴唇不破損的情況下,很輕松的把死者的牙齒直接按進不鏽鋼水龍頭裡面。
難道真的是她?
這時向顏芝又想起了,昨天剛見過面的六屆武術冠軍~金夫人……
學過功夫的向顏芝很明白,這種隔山打牛的內功氣力,只有武功高強的人才能辦到,那麽現在最合適的人選,也只有金夫人一個人了……
大膽設想一下,如果真是院長夫人作案,這屬於頂風作案呀,直接拘捕金夫人?屈打成招?這肯定不太現實。
畢竟,現場似乎並沒有發現跟金夫人有關的的任何痕跡,至於究竟是不是金夫人犯的案,還需要拿證據說話。
想到此,向顏芝不由得舔了舔自己有些發乾的嘴唇,繼續觀察著死者,希望能再從死者身上,多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她發現死者的眼睛並沒有閉上,而是睜得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難道是凶手在死者還活著的時候,直接把死者的牙齒按進了不鏽鋼水龍頭裡?然後死者在極度恐慌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熱水直接燙死?
看著還睜著眼的死者,一個大膽的猜想,立刻在向顏芝腦海裡勾勒了出來。
這踏馬什麽仇什麽怨呀?
殺一個人需要用這麽殘忍的手段嗎?
毫無疑問,如果用這麽殘忍的手段殺人,其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給活著的人看的,就是為了惡心活著的人。
“這個金院長最近……”向顏芝已經猜到了,凶手連續在朵萊醫院犯案,肯定是帶有其目的性,肯定是針對金院長, 但她突然又話風一轉,接著對理查德問道:“這個死者是幹什麽的?”
雖然心裡猜到了這件凶殺案,十有八九肯定跟金院長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系,但不想漏過任何疑點的向顏芝決定還是先從死者的身份下手。
看著向顏芝已經從死者身邊離開,並衝自己走了過來,理查德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表情繼續木訥的盯著向顏芝,他似乎已經被連續發生的凶案,折騰的沒脾氣了。
見理查德沒搭話,站在旁邊的亨特又把話接了過來:“這個死者是在5樓看門的。”
“5樓看門的?”
“對,5樓整個樓層只有一間辦公室和一間水房在使用,其他房間都是鎖起來的。”亨特抬手指了指水房對面的一間屋子繼續介紹道:“就是這間辦公室,平時都是金院長獨自使用的。”
向顏芝點了點頭。
“由於金院長的辦公室裡有很多重要的資料,所以他就讓死者每天24小時守在五樓樓道門口,以防止別人進入,而且五樓樓道的大門口還有一道鐵門,也是上了鎖的。”
說到這,亨特用手指了指死者,繼續對向顏芝說道:“但不知為何,死者昨天夜裡值班時竟然讓別人進到五樓的樓道內,而且是死者親手打開這道,只允許金院長才能進入的樓道鐵門。”
“你是說死者自己打開的這道鐵門?”向顏芝剛想問這句話,只見亨特直接從旁邊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指著屏幕對向顏芝繼續說道:“這是昨天五樓樓道大廳處,監控攝像頭拍到的畫面,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