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鍾欣欣的鍛煉日,盛春成走到小區大門口,鍾欣欣已經在這裡等他,看到他出來,就從車上下來,再也不敢大聲叫他爸爸了。
鍾欣欣接過盛春成手裡的兩個茅台酒的紙袋子,朝裡面看看是酒,叫道:
“不錯啊,客戶送的?”
盛春成說對。
“這客戶可真夠大方的,不會是假酒吧?”鍾欣欣問。
“別胡扯。”盛春成罵道。
“好好,我不胡扯。”鍾欣欣趕緊說,“走走,我們上車。”
車門一拉開,就有一股肯德基的味道撲面而來,盛春成問:
“你在這裡等了多長時間了?”
鍾欣欣說:“沒有多久,半個多小時吧。”
“就在這裡吃了半個多小時的肯德基,對嗎?吃了多少?”
“今天不是放風日嘛。”鍾欣欣嘻嘻地笑著,“也沒有多少,我買了兩個全家桶,都還沒有吃完,爸爸你要不要吃。”
“你是豬啊?兩個全家桶,你還要不要到一百三了?”盛春成罵道。
鍾欣欣現在體重已經減到了一百四十多,他們接下來的目標,是到一百三十斤,第二階段,隔幾天鍾欣欣還是會掉一點秤,但掉秤的速度,沒有第一階段那麽明顯,這也正常,要是每天都還一斤兩斤地掉,就像那師傅說的,要掉回娘胎裡了。
沒有反彈,還在持續地下行,就是成果。
“把沒吃完的拿去扔了。”盛春成說。
鍾欣欣好好地叫著,捧著兩個肯德基的紙桶,朝四周看看沒看到垃圾桶,她和盛春成說:
“爸爸,現在搞垃圾分類,垃圾桶都被收走了。”
“走吧,走吧,去綠道那裡扔。”
盛春成說,鍾欣欣打開後面的車門,把紙桶放在地上,回來駕駛座坐好,盛春成抽抽鼻翼,和她說:
“把車裡吃得一股的肯德基味,真是邋遢,自己的車,也不知道愛惜。”
鍾欣欣嘻嘻地笑著:“馬上好,馬上好。”
她把所有的車窗都按了下來,同時啟動車子,呼呼的熱風很快就把整個的車廂灌滿,盛春成叫著:
“把車窗關上。”
“好好。”鍾欣欣把車窗關上,她看了看盛春成,滴咕著:“你這個爸爸真難伺候,比我那個真爸爸還要難搞。”
盛春成罵道:“你爸爸不負責給你減肥,我負責。”
訓練結束,鍾欣欣還是送盛春成回去景芳二區,盛春成下了車,提著酒,並沒有走,而是站在那裡,鍾欣欣問盛春成怎麽不進去,盛春成說:
“我要在這裡聽著你開走,開慢一點,不要每次都像脫韁的野馬,這裡是市區。”
“我沒有啊。”鍾欣欣狡辯,盛春成說:“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好好,我保證溫柔地離去,爸爸。”鍾欣欣問:“明天下午,要不要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這麽熱的天氣,我還是坐地鐵過去涼快。”盛春成說。
明天下午,是盛春成上門去給鍾欣欣按摩的時間,鍾欣欣說:
“那我去地鐵站接你,爸爸。”
盛春成說好吧。
盛春成看著鍾欣欣的車走遠,他退到路邊的陰暗處,蹲下來又等了一會,確認鍾欣欣已經走了,他這才把墨鏡摘下,把手杖收起來,往前走了十幾米,騎上一輛共享單車走了。
盛春成回到家裡,打開門,看到丁畫眉正坐在桌子邊,一隻腳提到了凳子上,趴著腦袋,用指甲油在塗腳趾甲,盛春成把酒放在桌上,丁畫眉叫了一聲:
“哇,茅台,哪來的?”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盛春成這回老老實實地說:“陳姐送的。
”“到底是當官的,出手不凡啊。”丁畫眉說。
她把腳放下,也不顧自己的腳趾都還沒有塗完,把酒從紙袋子裡拿出來看看,接著拿過桌上的手機,打開淘寶。
“你要幹嘛?”盛春成問。
“我看看多少錢一瓶啊。”丁畫眉說。
盛春成罵了一聲無聊。
丁畫眉不理他,繼續查找著,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盛春成,盛春成問她怎麽了?
“盛春成,你知道這酒多少錢一瓶?”丁畫眉問。
“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買過。”盛春成雖然沒買過茅台,但知道應該不便宜,他說:“大概三四百吧。”
“三四百?”丁畫眉大叫道,“要是三四百那就是假酒了。”
“多少?”
“五十三度的飛天茅台,我查到最便宜的,和這個一模一樣的,也要兩千六百多。”
“不會吧。”盛春成也嚇了一跳,問:“一瓶?”
“當然,你以為是四瓶?”
盛春成說好好,這麽貴的酒,我可不敢喝,還是春節的時候,你帶回去給你爸爸喝吧。
丁畫眉嘻嘻地笑著:“這話不錯,算你有良心,不過,我爸爸兩瓶就夠了,還有兩瓶,給大伯,憑什麽大伯就不能喝兩千多的酒。”
盛春成說好,不過,你不能和他說兩千多的,不然,他也舍不得喝。
“不和他說是兩千多的,那喝什麽,和二十塊的酒有什麽區別?喝這個酒,不就是要喝它兩千多,喝著的時候心都在痛的那個感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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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春成一想,丁畫眉這話有道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丁畫眉說:“還是要和他說,他就是舍不得喝,放在那裡,也覺得是放著一個寶貝,就像那些老太太放著金戒指,舍不得戴,心裡也是好的。”
好吧,盛春成說。
“哎,盛春成,你不是去東哥和那個楊貴妃那裡了,怎麽又跑去了陳姐那裡?”丁畫眉問。
盛春成嘿嘿地笑著,他說,其實我是騙你的,這幾天我其實去的都是陳姐那裡,她腳崴去了,我去給她按摩腳。
盛春成當即,把事情原原本本和丁畫眉說了,丁畫眉罵道,你去陳姐那裡就去陳姐那裡,為什麽要騙我。
沒罵出來的是,害我那麽熱的天氣,還去當特務,還喝了悶酒,生了這麽好幾天的悶氣。
盛春成說,我那天就是看到陳姐腳崴了,還一個人在家裡,有點可憐,頭腦一發熱,就說了不要錢,我怕回來你問我,我拿不出錢來,要被你這個財迷罵。
丁畫眉瞪著盛春成,瞪了一會,撲哧笑了起來,她說:“本財迷已經算清楚了,我們還是劃算的。”
她說著拍了拍桌上的酒:“這裡要一萬多呢,賺到了。”
丁畫眉起來,把酒收好,把盛春成趕去洗澡,她自己坐下來,喜滋滋地繼續塗趾甲,等到盛春成洗完澡,丁畫眉的趾甲已經塗好,躺在床上,盛春成剛一上床,丁畫眉就黏黏答答地過來:
“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