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和妍妍在辦公室裡，八月跑到門口叫道:“雪兒姐，雪兒姐！”

　雪兒扭過頭問:“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八月手指朝身後指指，霎時，辦公室裡的兩個人臉色都刷地白了，心裡咯噔一下。

　兩位警察出現在八月的身後，雪兒第一個念頭就是，稅的事還沒有完啊，警察都找上門來了?

　妍妍也慌亂起來，她還以為警察是來找她的，不知道是哪裡的事發了，妍妍經常擔心的，就是這個情景。

　她陪那些男的，可以按賣淫論處，而她給那些男的找女孩子，可以按組織賣淫論處，真要追究起來，都是罪。所以妍妍那天和雪兒談過，她就真的準備上岸，不想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沒想到這才過了幾天啊，警察就找上門來了。

　兩個人站在那裡，都有些局促不安。

　兩位警察，年紀都不大，二十幾歲，一個是瘦高個，還有一個，中等身材，皮膚黝黑。進來之後，他們看看妍妍，又看看雪兒，瘦高個的警察，最後看著雪兒問:

　“你是江映雪，雪兒對嗎?”

　雪兒點了點頭，她說我是。

　妍妍暗自松了口氣，知道不是來找自己的，虛驚一場。不過，她又替雪兒擔心起來，她想到的也是稅的事還沒有完。

　瘦高個繼續問:“你認識鄭哲昊嗎?”

　雪兒點點頭:“認識，我前男友，怎麽了?”

　皮膚黝黑的警察看了看妍妍，腦袋往外面晃了一下，示意她出去。

　知道了不是來找自己的之後，妍妍的底氣足了，膽子也大了起來，她說:

　“請問你們有什麽事，是來詢問還是訊問?要做筆錄?”

　兩位警察互相看看，笑了起來，瘦高個說:“還挺懂行。”

　他看著妍妍，繼續說:“都不是，我們就是來找雪兒了解一點情況。”

　妍妍點了點頭，說:“我是這家公司的法人，請問我可以在場嗎?”

　瘦高個說:“原來你是老板，可以，你要是想聽，就在邊上聽聽，我說了，我們就是來找雪兒了解一點情況。”

　雪兒聽他們問起渣男，頓時也放寬了心，知道不是稅的事，而是和渣男有關，那就沒事，反正渣男現在也已經與她無關。

　妍妍請他們兩個去沙發坐，雪兒跟過去坐下。妍妍泡了茶過來，放在他們面前，兩位警察都說了謝謝，妍妍也坐了下來。

　雪兒問:“請問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你最後一次見到鄭哲昊，是什麽時候?”瘦高個問。

　“元旦前吧。”雪兒說，“吵了一架，他回溫州去了，也可能去上海了，我不知道。”

　“因為什麽吵?”皮膚黝黑的那位問。

　“這個，很重要嗎?”雪兒問。

　“最好能說說。”瘦高個說。

　雪兒咬著嘴唇想了一會，最後抬起頭看著他們說:“就因為稅的事情，我要自己去稽查局，把事情說清楚，他反對，就這樣……對了，是不是他出什麽事了?死了嗎?要是死了，我準備開香檳了。”

　“有這麽大的仇嗎?”皮膚黝黑的問。

　“有，你們要是知道他做了什麽，就知道有沒有這麽大的仇了。”雪兒說。

　“說說，可以嗎?”瘦高個抬了抬手。

　“簡單地說，他不僅和我分了手，還把我這裡的人都挖走了，給我來個猝不及防，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雪兒說著看了看妍妍，繼續說:“他得逞了，我原來的公司如他所願，沒有了，夠了嗎?”

　“這個，我們也聽說了。”瘦高個說著罵了一聲，“確實夠渣的，不是人乾的……你恨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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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看著瘦高個，問:“能不恨嗎?”

　瘦高個也盯著雪兒看，問:“恨到了請人，把他揍一頓?”

　雪兒說:“要是我認識這樣的人的話，我會。可惜，我不認識這樣的人，也沒有什麽打手網站之類的，可以去上面找人。”

　瘦高個看著雪兒，頓了一下說:“他昨天下午被人揍了，他自己報警說，應該是你叫人乾的。”

　“我嗎?”雪兒愣了一下，“我很想啊，不過我……他真的被人揍了?”

　瘦高個點了點頭。

　“揍得怎麽樣了，嚴重不嚴重?”雪兒問，“對了，你們有沒有……應該有照片吧，能不能給我看看?求求你們了。”

　兩個人互相看看，瘦高個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把裡面的照片給雪兒看，雪兒湊過去一看，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看到照片裡的渣男，整張臉就像個豬頭，兩眼烏青，眼睛變成一條縫，嘴唇被打破了，腫的厚厚的，朝外翻了出來。

　這還是被車撞到後的豬頭哈！

　“別問了。”雪兒朝他們笑著，“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就算是我乾的，需要坐幾年牢，我去。”

　一直在邊上觀察著雪兒的，皮膚黝黑的警察，拍了拍瘦高個說:“走吧。”

　瘦高個站了起來，和雪兒說:“你沒乾，也沒叫人替你乾，不過有人替你幹了，你要樂，就繼續樂一陣吧。”

　說著，他自己也笑了起來。

　兩個人朝外面走，走到門口，瘦高個停了下來，問:“對了，今天凌晨，你接到過一個電話?”

　雪兒說對。

　“是不是一個叫盛春成的人打的?”瘦高個問。

　雪兒說是，怎麽了?你們還真查我了啊?

　“工作而已。”瘦高個說，“他是你男朋友嗎?”

　“誰?盛春成?”雪兒笑了起來，“不是，是一般朋友。”

　“一般朋友這個點打你電話?”皮膚黝黑的問。

　“他住附近，有急事，那個點打不到車，就打給了我，我送他過去。”

　“什麽急事，需要這個點過去?”瘦高個問。

　“他的一個熟人，突然猝死了，他需要趕過去，對了，這個熟人，是原來萬匯國際的老板萬總，你們一問就知道了。”

　雪兒看了看瘦高個，知道他在想什麽，繼續說:

　“還有，你們說昨天下午渣男被人打了，也不會是他，他昨天下午在店裡，先是給我們兩個人按摩，接著就是給這個猝死的萬總按摩，按摩完，應該已經傍晚了，你們可以去調……”

　“他身高多少?”瘦高個打斷了雪兒的話，問。

　這個，雪兒還真不知道，她愣在了那裡。

　“一米七八。”妍妍說。

　“你怎麽知道?”瘦高個好奇了，轉而問妍妍，妍妍說:

　“他也是我的按摩師啊，我經常去他店裡，他們按摩的地方，就有帶量身高的那種體重秤，我連他體重也知道，需不需要告訴你?”

　瘦高個擺了一下手，問:“什麽體型?”

　“就像你這樣，竹竿。”妍妍說，雪兒又是“撲哧”一聲笑起來，連那個皮膚黝黑警察也笑了。

　“好，謝謝你們！走了。”瘦高個和雪兒妍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