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說起溫州人,就覺得他們都很有錢,他們南征北戰,炒房炒大蒜炒生薑炒黃金炒原油炒比特幣,傳說溫州人去北方某樓盤,都是對著沙盤,手指點著,這幢這幢還有這幢,我們都要了。
他們去飯店吃飯,發現飯店的桌子不平,在晃,二話不說,從包裡拿出一遝錢,塞進桌腳,把桌子墊平了。
那家飯店,是個面館,溫州人只是進去吃了一碗十八塊錢的面,吃完付了面錢,就走了,那遝錢就留在了那裡。
還有傳說,溫州人去某娛樂城,給小妹小費,不是論張,而是論尺,把錢一刀刀從包裡拿出來,堆放在台子上,用尺一量,說,今天給你們一個人一尺的小費。
傳說中的溫州人,不僅個個有錢,而且還都有點像是二百五。
雪兒就是溫州人,雪兒說,我們溫州人和其他地方的人比起來,確實普遍有錢,我上學的時候,我們班上的同學,一個個都很有錢的,就是我沒有錢。
我們家裡很窮,當然,這個窮是比較而言的,和其他人比比,我們是沒有錢的,但也還沒到食不果腹的地步。
雪兒的父母,沒什麽本事,家又是從農村到城裡來的,他們家沒有工廠,不開店鋪,也沒有那種在國外打拚的親戚,不時會往家裡寄錢,父母就是在親戚的工廠裡面打工,拿工資的。
上面有三個老人,就外公不在了,下面又還有四個小孩要上學,所以,就憑她父母的收入,家裡還是過得比較拮據的。
雪兒讀初高中的時候,連和同學出去玩都不敢出去,同學過生日叫她,她也都找理由沒有去,他們同學出去,都是逛街下館子,然後去K歌,或者去大浴場泡澡吃飯。
一大幫人出去,大家都是A的,一次花幾百上千很正常,她沒有這個錢,哪裡敢去。
有一段時間,雪兒因此很自卑,在同學面前覺得抬不起頭,他們熱鬧他們的,她隻好把自己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花在學習上,她是班裡學習成績最好的,因此,沒人敢看輕她。
雪兒和盛春成說,人就是這樣,和很多人在一起的時候,你一定要在某一方面,做得比別人都好,這樣才可以取得平衡,不管是對別人還是你自己,你自己也才能保留最後的一點驕傲,覺得自己還沒有那麽垃圾。
說是這麽說,但雪兒因此對貧窮的感覺,是刻骨銘心的,她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賺錢,一定要變得很有錢,父母沒有給她的,反過來,她可以給父母,小孩子為什麽一定要以父母為榮、為貴,就不可以讓父母以自己為榮、為貴?
高中畢業,雪兒考上了大學,杭城下沙的一所大學,雖然是一本,但不是什麽重點大學,杭城除了浙大,也就沒有其他什麽985、211了,但在他們中學,已經算是好的了,他們那一屆,能夠到一本分數線的,也就十幾個人,雪兒是這十幾分之一。
那個暑假,是最輕松的,什麽作業都沒有,書也不用再看,雪兒一整個假期,就在琢磨到了杭城,上大學了,時間沒有中學扣得那麽死,自己在學校裡,可以怎麽賺錢,先想辦法把生活費賺到再說。
離開家到了杭城,第一個周末,雪兒就去四季青服裝市場,市場裡有很多他們溫州的老鄉,雪兒就去和他們套近乎,特別是那些男老板,看到這麽一個可愛的小姑娘,都有些親她,她很快和他們混熟了。
雪兒不找那些爆款、暢銷款,她知道,這些款式,
她就是想要,別人也不會給她,他們自己還不夠賣呢,雪兒用自己的眼睛去挑,挑那些她認為很好的積壓貨,然後和他們談出一個很低的批發價。 她沒有錢,也不敢進貨,怕積壓砸在手裡,她就把自己的身份證和學生證的複印件,留在他們那裡。
每個款式,雪兒都挑了自己能夠穿的尺碼,每個款式每個顏色拿一件樣品,這些積壓貨,在老板眼裡不值錢,雪兒和老板說幫他們拿去學校代銷,他們就讓她沒有付錢,先拿走了。
雪兒拿著一大包的樣品回到宿舍,就在宿舍裡開起了服裝店,出去把其他宿舍的學生都叫過來,她一件件穿給她們看,她穿衣服好看,這也是她要拿自己尺碼的原因。
這些衣服,雪兒報給她們的價格,比她和老板談好的價格高一點,但比街上的服裝店,甚至網上的價格便宜很多,那個時候,網購也還沒有現在這麽瘋狂。
有人要的,她就先收了錢,這樣過兩三天,她就跑四季青一趟,去進這些已經被定下來的貨。
剛開始的時候,生意當然不會很好,面太窄,她只是找了他們那幢樓的學生,接著,雪兒就把其他樓的學生也找過來,自己學校不夠,還去邊上其他學校找,下沙大學城裡,那麽多大學呢,到了後來,一到晚上的時候,她們宿舍就擠滿了人,都是來看衣服的。
雪兒說著笑了起來,她說,宿舍裡其他的同學有意見了,說煩死了,整天人來人往的,看書都沒有辦法看了,其實她們看什麽書,都在玩遊戲,看書就都去教室和圖書館了,她們就是眼紅,看到雪兒賺錢了。
雪兒就去哄她們,請她們吃夜宵吃零食,送她們化妝品,這樣她們就沒有意見了,反過來幫著雪兒賣衣服,一個宿舍六張床鋪,到了晚上,她們就在床前拉了繩子,把衣服一件件掛出來,整個宿舍,就變成了一個大的服裝攤位。
雪兒現在想著當時的畫面,都忍不住笑,她是笑著和盛春成說的。
那些其他學校的同學,有些剛開始是雪兒的客戶,後來還是雪兒的客戶,但又是情報員,雪兒和她們說好了,她們帶她們學校的同學過來買,雪兒就給她們回扣。
這些人就帶著一幫一幫的人過來,連下面宿管大媽都奇怪,怎麽每天有這麽多人來找雪兒。
哈哈,雪兒和盛春成說,我又要去拍宿管大媽的馬屁,小恩小惠去賄賂她囉。
雪兒的那些情報員,不僅自己買衣服的錢賺到了,還賺到了自己的生活費,她們就更起勁了。
雪兒賺到了錢,第一件事,就去給自己買了很好的手機和電腦,建了QQ和微信群,一有新款,自己就穿著拍下來,放到群裡,這樣,其他學校的情報員,就可以把微信和QQ群打開給別人看,可以吸引更多的人來。
雪兒的生意越做越大,到了後來,每天都要去四季青拿貨,還要去其他學校,給人家買了衣服的人送貨,雪兒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她就把同宿舍的人,都變成了她的手下,輪流去四季青幫她拿貨,去其他學校送貨,她們一個宿舍六個人,就像是一個公司。
雪兒等於是在學校裡,就有了自己五個固定的員工,還有很多兼職的拿回扣的情報員呢?
再到後來,每天去四季青拿貨的時間也沒有,她還招了一個達達的騎手,也就是同城快遞的,雪兒和那些攤位說好,什麽款式什麽顏色和尺碼要多少件,店裡給她準備好,這個騎手,每天就去每家店裡取貨,然後送到下沙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麽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 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麽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