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盛春成開著車，沒有先回家，而是直接開去了直播基地，停在雪妍公司樓下。

　他上了樓，妍妍還在直播間裡，雪兒看到他，好像知道他要來，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句;

　“你來了。”

　盛春成說來了，妍妍她說……

　“等會再說。”沒等盛春成說完，雪兒打斷了他，盛春成說好。

　盛春成走去辦公室，在沙發上坐下，閑著沒事，還是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朋友圈。他知道徐姐的朋友圈已經更新，但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要去看，最後還是忍不住，點開看了。

　他自己安慰著自己說，不然就沒什麽可看了，桃子的他已經看過。孫紅的朋友圈，一兩個星期才會更新一次，更新的都是他們銀行的相關業務，她倒是不設置，連三年前的朋友圈都可以看到。而妍妍和雪兒她們，自己人就在這裡，要看她們，直接站起來走出去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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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春成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克制著不去看徐姐的朋友圈，是賭氣還是生氣?是因為徐姐昨天最終還是走了，而她跟著走的，是老倪?你接受不了徐姐前面還和自己在沙發上纏綿，一轉眼就和老倪抱在了一起?那你怎麽能接受自己和蘭姐的關系，和挑子的關系?

　從本質上，老倪和賓利男或者奧迪a8男們，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一個認識，一個不認識而已。徐姐從來也沒有掩飾過他們的存在，自己從認識徐姐的第一天開始，也就知道他們的存在，那你在賭氣什麽，生氣什麽?

　盛春成覺得，很多事情還真的是不能想的，不是越想越清楚，只會越想越湖塗，當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比當個清醒的人更簡單。還是那句話，你要想走腎，就不要走心，要是沉溺於肉體的快感，就不要進行道德的評判，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

　他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可以指摘徐姐的資格，一個渣男，還指望別人對你癡情，對你不貳，不是很滑稽嗎?

　自己從在阿強的畫室，在那個台子上，和珊珊發生關系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向自己的肉體和欲望全面繳械了。你就不要再充什麽聖人了，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男人，一個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而已。

　盛春成歎了口氣，心想著不就是看看朋友圈嘛，有什麽。

　他點開徐姐的朋友圈看看，徐姐今天晚上，已經到南寧了。

　徐姐還是那麽笑容可掬，盯著盛春成看，盛春成看著她，心有點痛，眼睛有些濕潤。他覺得自己生命中的某一部分，已經沾在徐姐的身上，永遠去不了了。他其實不是有很多個自己，而是每一個女人，都帶走了他生命的某一部分。

　要是沒有她們，他也是不完整的。

　直播結束，一大幫人都湧進了辦公室，八月和小美小雅她們幾個，幾天不見，免不了還是要嘰嘰喳喳地調戲盛春成，她們知道盛春成是自己開車來的，就動手來拉他，要去看看盛春成的車，還要請盛春成請客。

　“你都已經開上車了，盛大哥，還不請客的話，天理不容。”八月大聲地叫著，其他幾個人也附和。

　雪兒和她們說:“看車你們自己去看，今天沒有客可請，也沒有夜宵吃，我們三個有事情要商量。”

　八月吐了吐舌頭，拿了盛春成的車鑰匙，幾個人一起下樓去。

　妍妍把門關上，走回來，在沙發上坐下，盛春成見她這麽慎重其事，笑著問:

　“什麽事情，看起來好像還很嚴重的樣子?”

　妍妍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你以為自己每天來這裡，只是和小姑娘們鬧著玩?”

　雪兒吃吃地笑著，盛春成的臉紅了起來，他說:“我這個股東，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輪得到我管啊。”

　“那是以前沒有，現在有了。”妍妍說，“你忘了當初，為什麽要讓你當這股東的?”

　盛春成覺得莫名其妙，他看看妍妍，又看看雪兒，雪兒也笑著看著他，盛春成說:

　“沒忘啊，不是要等到你們兩個有矛盾的時候，我這個股東才能派上用場，怎麽，你們兩個要打起來了?”

　雪兒大笑，妍妍也哭笑不得，罵道:“你真是個二百五，有矛盾一定要打起來?”

　盛春成還是看看妍妍，又看看雪兒，也看不出這兩個人，是有矛盾的樣子，他問:“那你們有矛盾了?”

　妍妍點點頭，說:“也不能說是矛盾，而是分歧，在公司發展上的分歧。”

　盛春成“哦”了一聲，坐直了身子:“什麽分歧?”

　妍妍看看雪兒，雪兒說:“你說。”

　妍妍點點頭，她看著盛春成:“前一段時間，我們每天帶貨的量一直上出去，那個時候，我們自己分析，都覺得是因為上海封城，畢竟上海有我們很大的一個粉絲群，他們不能發貨也不能收貨，影響肯定會大。”

　盛春成點點頭說:“沒錯，應該是有影響。”

　“可是，現在上海已經解封了，我們的銷量是好了一點，但是還沒有明顯的上升，我們一直很奇怪，為什麽會是這麽個情況，我讓後台對我們自己的數據庫進行分析，結果發現我們的判斷是錯的。”

　“怎麽了?”盛春成問。

　“經過分析後發現，我們的粉絲，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上海的，但實際上，他們並不是有效粉絲，就是不是那種會在直播間直接下單的粉絲，他們每天會進直播間看看，但不會下單，他們是在看我們耍猴呢。”

　妍妍說:“現在會在直播間直接下單的，主要還是二三線城市，特別是到下面縣一級。”

　盛春成想了一下， 還真的是這樣，他說:“對啊，我也很少在直播間下單，雖然我每天會看直播。”

　“別拿你做例子。”妍妍罵道，“你看屁個直播，你每天到我們直播間裡來鬼混，不過是認識我們罷了，你說，你除了是我們幾個主播的粉絲之外，你還是誰的粉絲?”

　盛春成嘿嘿笑著:“沒有了，還有就是一個已經犧牲了的。”

　盛春成說著指了指雪兒。

　“所以你這個例子，可以完全排除在外，根本就不能說明問題。”妍妍說。

　“可我的認知就只有這些，那你說什麽能說明問題?”盛春成問。

　“數據，還是數據，明白沒有，數據能說明問題。”妍妍說。

　八月敲了敲門，走進來，把車鑰匙還給盛春成，她看到妍妍和雪兒一直看著她，縮了縮脖子，馬上逃了出去，把門給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