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根本不屑於跟他討論耕地的事。
齊州多大?李佑還能把齊州的地都用完?
退一萬步講,齊州的地都用了,那李佑能把大唐的地用完嗎?這根本就在強詞奪理罷了。
“律法沒有明文規定,那本王何錯之有?如果父皇現在下令在律法上加上這麽一條,那本王立刻停下建城。”
“齊王殿下這是在強詞奪理,就算律法沒有規定,你也不能如此行事。難道你不知道如此行事的後果嗎?”
“本王不知道,你說說看。”
李佑準備好好跟他嘮嘮。
“後果還要我說嗎?齊州沒有耕地,那百姓如果種糧?”
“為何會沒有耕地?”
“當然是因為你建房。”
“本王要建多少房才會整個齊州才會沒有耕地?”
“本官不知道,不過如果殿下不停下的話,總有一天齊州的耕地將不複存在。”
“本王告訴你,就算整個河南道的百姓都住到齊州,齊州的地也用不完。現在大唐缺的不是良田,而是人口你懂嗎?”
李佑不等王元振開口就繼續說道:
“上次彈劾本王引導百姓不事農耕,有沒有你的份?”
“本官是仗義執言。”
“好,本王問你,咱們大唐缺糧嗎?”
“不缺,但是還是那句話,如果上次不予以殿下責罰,那很快就會無數百姓做工而不耕種,那齊王到時候的罪過可就罄竹難書了。”
王元振說話的語氣陰陽頓挫,感覺胸有成竹一般。
“說你蠢都是抬舉你,本王問你百姓為什麽要做工?”
“齊王,雖然本官只是從五品,可也容不得你肆意辱罵。”
王元振說這話的時候頗有一種寧折不彎的氣勢。
這時又有人站出來說道:
“那天彈劾齊王,本官也參與其中,齊王的意思是不是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是愚蠢之人?”
“還請齊王給本官一個說法。”
“對,不然本官也誓不罷休。”
一個個官員都站出來質問李佑。
這時李泰也費力地站起來說道:
“李佑,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辱罵父皇。父皇親自下的命令,顯然也是同意這些官員的彈劾。”
然後李泰又對著李世民說道:
“父皇,兒臣認為齊王的懲罰還不夠,他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懇請父皇下令貶其為郡王,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這時程咬金也出來了,
“唉,魏王殿下此言差矣,齊王的意思是罵這些蠢貨帶偏了陛下,而不是直接辱罵陛下,不是一個意思。”
尉遲敬德同樣站起來說道:
“陛下,臣同意程國公所言。”
李世民這時說道:
“此事稍後再議,你們繼續剛才的辯論。”
王元振狠狠看了李佑一眼說道:
“因為做工比種地掙錢,但是不能因為掙得多就不種地啊,不然吃什麽?”
“沒人種地或者種地的人少了,糧食也就少了,到時候米價會怎麽樣?”
“漲價。”
王元振和他身後的百姓立馬就知道了。
“漲價就意味著百姓還會回去種地。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我說你蠢有問題嗎?”
“米價暴漲難道就是好事嗎?”
“那也要等漲上去了再說,現在米價這麽低是好事嗎?”
“怎麽不是?”
“百姓掙不到銀子是好事?你作為大唐的官員是怎麽說得出這種話來的?”
李佑沒有停歇繼續說道:
“對了,
你們太原王氏就是這樣,本王十文一斤的精鹽多好,你們非要逼著本王漲價。嘴上為了大唐為了百姓,實際上卻吸著百姓的血。” “你血口噴人,我王氏為大唐培養了多少賢能志士,這難道不是為了大唐百姓?”
王元振辯駁道。
“為了大唐還是為了王氏,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李佑毫不客氣地說道。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王氏一心為了大唐百姓,不容你在此汙蔑。”
“本王憑什麽?憑齊王犁、憑羊毛衣、憑精鹽,夠不夠?”
“那你也不能汙蔑我王氏。”
王元振說完之後,他身後的官員跟著說道:
“齊王殿下,現在我們討論的是米價高低對百姓的影響,誠然低價確實不好,但是在本官看來高價更加不好。低價百姓雖然掙不到多少銀子,但是最起碼能吃飽。高價能掙到錢,要是價格太高,百姓連買都買不起,還吃什麽?”
“母妃不讓本王和傻子說話。”
“你……”
“還請殿下解釋一下。”
另一位官員說道。
“百姓吃糧還用買嗎?只要百姓種田掙得比做工的多,他們會立刻回去種地,你說價格能高到哪裡去?還買不起,一點常識都沒有。”
“如今齊州的良田上都是房屋,百姓想要種地的時候到哪裡種呢?”
又一個智障發言。
“本王剛才說沒說地現在根本就種不完?想要耕地,拿著齊王犁去開荒啊,難道很費事嗎?你知道我大唐面積遼闊,有多少土地沒有被開墾?”
“那也是別的地方,齊州的糧食產量不夠難道每次都去別的地方買嗎?”
“為什麽不行?又不是不給銀子。”
“這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
“你這話說出來如果被專門搞運輸的人聽見保準罵死你,他們掙得就是這個錢,都沒人運東西,他們喝西北風啊?”
“……”
李佑舌戰群儒,不準確,應該說是教育一群智障,直到將這群人教育的啞口無言。
李泰不知何時又坐了回去,臉色並不好看。
王元振知道他們已經輸了,於是說道:
“陛下,臣等知錯,不過臣等也是為了百姓著想,還請陛下從輕發落。”
李世民這時候也沒法重罰王元振等人,畢竟上一次他也認為王元振等人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才會革了李佑的職。
如果現在重罰王元振等人,那不是在打自己臉嘛?
“念你們也是為了大唐的社稷,罰你們半年俸祿。另外,齊王李佑官複原職。”
李世民有些鬱悶,這次叫李佑上朝就是為了讓他官複原職,可是這過程和李世民想的不一樣。
李世民想的是獎賞李佑,讓他感恩戴德。如今卻是李佑自己爭取來的,順帶打了一波他李世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