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西到處都是流民的身影,有些城池甚至爆發了瘟疫,權貴都被權利蒙蔽了雙眼,沒有人為了數不盡的百姓生存而擔憂。
“還有多久到西州?”鄭博安掀開簾子問道。
“還有1天的路程就到金水關了,過了金水關就到西州境了。”梵五溪回應。
路上隨處都能看到死去的難民,韋昭看出了少主的心思,自己若還是總管太監自然可以將其解決得很好,但是現在,自己也無能為力。
“往前走有一家驛站,糧食儲備也是比較富裕,就是有點小麻煩。”孫顏哲說著回到車內,將一捧大米放在小桌上,大米色澤上等,就算是熬成稀粥也不會淡然無味。
遠處的驛站此時大門緊閉,店內的圍牆邊豎立著一個個盛滿水的大缸,夥計手中都拿著家夥事,店主坐在中堂也很是緊張,難民不出意外又一次將驛站圍了起來。
“店主,又有幾個難民翻進來了,已經被夥計給抓住了。”店小二跑過來。
“難民實在是太多了,西州金水關昨日就敞開大門沒有關閉,難民不斷往邱道湧動,看來西州內亂也不容小視。一會讓夥房熬點稀粥送出去,邱道那邊的守軍已經出城了,用不了多久這條官路就沒有這麽亂了。”店主吩咐著,外面吵鬧的聲音更加重了,因為長期和官家打交道,隱約能聽到有鎧甲摩擦和馬匹行進的聲音。
起身往門口的位置走去,店長猛地停住腳步,然後揮手讓帶著家夥事的夥計上前,門外的騷動逐漸開始減少,原本雜亂的腳步變的有序了起來。
突然馬兒的嘶吼聲出現在門外,敲門聲緊跟而來。
“來了來了。”店主擦了擦臉上的汗珠,裝作鎮定地說道。
門打開,門外的兵馬讓店主後背一涼,軍馬上的標志明顯是西州鐵騎的,心中難免一驚,難道說西州內亂是假,趁亂攻打城池才是真嗎?
但是很快又發現了不一樣,這些鐵騎後面的死士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就在店主還在疑惑的時候,韋昭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身上的服飾也大變了樣子。
“我家公子看到難民無數,得知驛站有精糧,特意前來設粥棚救濟百姓。”說著韋昭從袖口中拿出一塊銀錠,看到店主還未反應過來催促著:“還不收了銀子抓緊布置,耽誤了我家公子的事情,拿你是問。”
“是是是。”店主說完接過了銀錠,隨後吩咐手下開始架鍋熬粥。
鄭博安從馬車上下來,看著已經聚起的難民中有很多幼小的孩童,便衝著梵五溪招了招手:“將行軍的帳篷拿出一半搭建臨時的庇護所,讓醫官去給生病的人診斷一下,今天就在驛站內休息了。”
“是!”梵五溪領命後,士兵們紛紛下馬,很快官路上就沒有了百姓聚集,圍繞著驛站的周圍也都支起了臨時的庇護所。
隨著數口大鍋不斷被加熱,大米的香味飄散在附近的空中,店小二也開始指揮著難民開始排隊。
在站後院的涼亭內,鄭博安和孫顏哲相對而坐,桌上的茶點並不精美,但好在種類很多。兩人似乎對味道並不在意,喝著熱茶吃著茶點很是愜意。
店主親自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米粥走到了涼亭前,還未走近就被死士攔截了下來。一名醫官用銀針放在了碗內,然後拿起看過後點了點頭,攔住店主的死士這才放行。
“米粥按照公子的吩咐已經熬製出來,正在給難民們分發。公子給的銀錠過多了,
小店一時半會也湊不齊這麽多糧食出來,不過夥計已經出去上最近的邱道城購買糧食,不出意外明天上午糧食就能送到驛站中。”店主很是歉意,原本他打算退還多出來的銀兩,但是被韋昭給直接拒絕了。 韋昭拒絕的理由也很簡單,西州鄭家的公子不在意這些錢財,只是可憐這天下的百姓,沒有糧食就去買,直到花完全部銀兩。
在車上韋昭就計算過了,附近的邱道城已經開始接收這些難民到城池中,用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恢復成原本的樣子,就算是還有難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子毫無秩序可言。
“無妨,坐下聊,這附近怎麽會突然出現如此多的難民呢?”鄭博安問道。
店主撓了撓頭:“金水關大門昨日不知為何就沒有關閉,這些都是西州那邊湧進來的難民,我問了幾個,可沒人說得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店主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只是將自己這幾天知道的都說了。
鄭博安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孫顏哲,孫顏哲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呼吸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
半個時辰後,孫顏哲已經站在金水關外,金水關不斷有人往外行走,看這些人的樣子,應該已經走了有幾天了。
突然一駕馬車從關口駛出,馬車上的紋路明顯是只有貴族才可以使用的。看準時機,孫顏哲直接跳上了馬車,只見車內只有一個瘦弱的仆人和一個裹著繈褓的嬰兒。
“噓!”孫顏哲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前面駕車的人並沒有察覺到車內進了陌生人。
過了許久,馬車才緩緩停了下來, 就在駕車人剛打開車門的瞬間就被鄭博安一掌打暈。
“我就問幾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我就行,明白嗎?”
“明白,明白。”仆人慌忙地點頭。
“為什麽人們都往外跑?西州內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關外蠻荒入侵,西州牧王被困在雲山城內,外面都流傳西州將破,加上西邊靠近關外的幾個城池都被蠻荒之人攻佔,現在大家都在逃命。”
蠻荒入侵?蠻荒之地貧困潦倒,資源也極為匱乏,怎麽突然就有入侵西州的能力了。牧王被困這件事孫顏哲倒是感覺沒什麽意外,畢竟牧王本來就是一個書呆子,沒被嚇死就已經不錯了:“離這裡最近的黃源現在是什麽情況你知道嗎?”
“我路過的時候黃源城緊閉城門,隱約可以看到城牆上架起了很多軍械,而且當時我們也是為了逃命,並沒有停留。我看您應該是個江湖人士,求您不要殺我們。”仆人說著說著開始哭了起來,當他擦完眼淚的時候,孫顏哲已經消失在了馬車中。
而驛站門口,韋昭此時正手裡拿著銀兩不斷招募一些有經驗的匠人,即將就要回到黃源鄭家了,從天玄帶出來的那些死士肯定是不能出現在身邊,需要在城外不遠處搭建一個營地,現在招募是最佳時期,價格也最為合適。
“要是按照你的推測,恐怕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了。”鄭博安緊閉雙眼躺在仰椅上,梵五溪則站在鄭博安的身後:“梵校尉,你和孫顏哲一同前往金水關,無論如何明日天亮前要控制關口。”
“臣,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