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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不成贅婿就隻好命格成聖》第154章 公子,挨了打,莫要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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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殺熊望著陸景的背影,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麽。

遠處的李雨師也早已停下腳步,轉頭望向陸景,陸景依舊那般雲淡風輕,行走在空山巷中,自始至終,不過只看了李雨師一眼。

李雨師手中捏著他那白玉折扇,冷眼看了陸景幾息時間,這才上前幾步,輕聲道“陸景,你我相識一場,我今日……請你飲酒。“

王殺熊走到路旁,低頭相候,並不敢插話,心中卻忽然覺得…………以陸景表現出來的氣性,自家的雨師公子只怕是要被拒絕了。

然而……

出乎王殺熊意外的是,聽到李雨師的呼喚,陸景卻在遠處停住,轉過身來。

他望著李雨師,臉上露出笑容,回答道:“雨師公子曾經在養鹿街請我飲酒,我也因此吃到許多平日裡未曾見過的山珍海味。

如今想起來,倒算是欠雨師公子一頓飯,今日公子想要見我,不如由陸景請你,也去這養鹿酒樓一遭?”

李雨師神色漠然,道:“不過一頓餐食,以景公子所處的位置,又何須記得這些?”

“可就如你所言,我今日確想要見一見你,既然公子有請,雨師自然應下。”

陸景既說出此語,也並不在遲疑,轉身走出空山巷,向著養鹿街而去。

李雨師就背負雙手,走在他身旁,手中折扇也未曾打開,抬頭望著前路,不知在想些什麽。

王殺熊腰佩長刀,跟隨在李雨師身後。

一路進了養鹿街,掌櫃見到李雨師、陸景二人,立刻躬身迎了上來。

“三樓已然有人了?”

李雨師聽到酒樓掌櫃告罪話語,冷哼一聲道:“將他們趕出去便是,殺熊.......“

酒樓掌櫃額頭滲出冷汗來。李雨師正在吩咐王殺熊。

陸景卻撒了一眼李雨師的臉色,出聲道:“雨師公子,這一遭既然是陸景做東,就不該由你勞心安排。

掌櫃,你找個清靜的雅座便是。”

酒樓掌櫃連連向陸景作揖,左右環顧,似乎想起什麽,又道:“兩位貴人,今日玄都豔陽高照,這酒樓之後正是鄙人的小院,院中有一座小亭,小亭中我早已升起火爐,繞火爐而坐,品茶飲酒也自有一番趣味,兩位貴人覺得如何?”

李雨師並不曾開口,陸景卻也不願讓酒樓掌櫃為難,隻點頭應下。

於是掌櫃親自領著三人,一路進了小院中。

酒樓之後的小院,其實並不算雅致,因為此時正值冬日,草木早已凋敝,因維護起來太過費力,唯有的小池池水,也早已被放了出去。

可勝在昨日下過大雪,雪花落在樹木、假山上,又不曾被清掃,竟有一種獨特的美感。

陸景、李雨師,就坐在火爐旁,遠望著這些不曾消去的雪。

王殺熊腰佩長刀,為二人斟上養鹿酒。

“雨師公子請我山珍海味,今日由我做東,卻只能請你是公子幾道養鹿酒樓的名菜,只能喝上一杯並不名貴的養鹿酒。“

陸景一邊笑著朝王殺熊點頭,一邊對李雨師說話。

李雨師面色始終冷漠,眼中隱隱蘊含著無法壓抑的怒氣。

王殺熊為二人斟酒,李雨師卻不願飲酒,他將酒杯放在火爐上,任憑酒水中冒出熱騰騰的霧氣。

陸景卻毫不在意,白色衣袍與那潔白的雪花映襯,配上他如玉的姿容,竟有些相得益彰。

二人沉默。

只是李雨師臉上蘊著衝衝怒氣,陸景臉上卻始終帶著些笑意,

這便是二者的不同。養鹿酒樓上了幾道菜,陸景此時也並不願招呼李雨師,只顧自己品嘗。

蓋茶時間過去。

李雨師仿佛終於按捺不住,他抬眼望著這處院落,冷聲開口道:“陸景,我自問與你相交以誠,平日裡見你也

以禮數待你,言必稱先生!

我李雨師,在這太玄京中也有些聲名,便是朝中的大人們見了我,也要客客氣氣稱我一聲公子。”

“只是你似乎以為這是理所當然,我以誠待你,你卻不曾以誠待我,竟然攜屍前來我李府門庭,質問我李家!”

李雨師神色越發冷漠,望著陸景的眼神中也已然蘊著暴怒。

“我此次前來,就是想問一問你,陸景,你想與我李家為敵,還是已經入了太子魔下,想要以此借口,與七皇子為敵?”

陸景眯著眼睛,看著此時的李雨師,忽然輕輕一笑,問道:“雨師公子,何至於如此?”

李雨師臉色不變,依然冷漠,只是望著陸景。

陸景卻拿起筷子,隨意夾了一塊羊肉放入口中,慢條斯理咀嚼、吞下羊肉,這才放下筷子,娓娓說道:“雨師公子,你若想要問什麽,隻管問便是。

又何須裝作一副無度無量、一副暴怒模樣?”

李雨師眼眸仍然落在陸景身上,並不開口。

陸景卻搖頭笑道:“今日的雨師公子與往日不同,明知我已經與李家有嫌隙,卻要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請我。

一進酒樓中便要趕人,我請你吃酒,那酒杯被放在火爐上就會要被燒紅,你也不願飲上一口。

此時,你以冷漠示我,以暴怒激我,惡人先告狀,想讓我心生委屈,道出我舞龍街一行的原因…………”

他說到這裡,輕輕彈指,一道神念攜風雷,落在酒杯上,酒杯橫移,移到了雨師公子身前。

“其實雨師公子不必如此,今日你不必偽裝什麽,隻管卸下你的面具,想問陸景什麽,問出來便是,陸景想要回答自然會回答,若陸景不想回答,你這等激將之法也,是無用。“

低著頭的王殺熊眼中閃過些異色,他不由偷眼看了一眼雨師公子。

今日他陪自家公子來此,也覺得雨師公子多有異樣。

李雨師向來擅長謀算,見千般人卻都是一副笑意盈盈,一副翩然公子的樣貌。

今日卻似乎頗有些失態。

原先王殺熊隻覺得大概是陸景舞龍街之行太過失禮,向來極有風度的雨師公子心中大怒,這才失態。

可當陸景說出方才話語。

原本眼中飽含冷漠,臉上隱隱暴露的雨師公子,神色突然收斂,變得如往常一般。

此刻他臉上雖不曾有笑容,卻也變得平和了許多。

坐在陸景對面的李雨師,目光終於從陸景臉上移開,落在身前的酒杯上。

他並不猶豫探索捉來酒杯,將其中早已滾沸的養鹿酒一飲而盡。

“陸景,自從你顯露崢嶸,自從我與你接觸,你做出了許多事,都令我出乎意料。“

李雨師開口,語氣也變得平和起來,他拿過火鉗,夾開火盤,親自往火爐中添了幾塊炭火。

“我最初見你,隻以為你是個樂於讀書,沉默間胸有氣象,又天資橫溢的少年。“

“我以為似七皇子這等人物的招攬,你絕無理由拒絕,因為你過往九年都以卑弱身份活在豪門大府中,既見過了大府豪奢,又見了出生寒微的惡處。

這樣的人,抬眼見到一條直上青雲的康莊大道,又不為奴才,被七皇子禮遇又如何會拒絕?”

“可你卻終究拒絕了我。”

李雨師說到這裡,不由皺起眉頭,盯著火爐中漸起的火勢:“後來,你又不顧自身安危,莫名其妙間斬了許白焰。“

“再後來,你遇人刺殺,卻膽敢拖著屍體進舞龍街。”

“實不相瞞,這一切種種都讓我有些惱怒,我李雨師也曾遊說許多大府相助七皇子,也曾為七皇子尋來幾尊非凡修士。

可你這比我還要小上許多歲的少年,卻讓我猜不透。”

陸景悄無聲

息的聽著李雨師說話,李雨師話語至此,他終於拂袖揮手,拍去空中的煙塵。

“雨師公子與我說這些,是想要與我道歉?”

陸景話語並無多少客氣:“你說你因猜不透我而惱怒,我卻覺得你是因無法掌控我而惱怒,你說…………對嗎?“

李雨師揮退想要上前倒茶的王殺熊,親自拿起酒壺,為自己和陸景倒酒。

“這太玄京中的事情不正是如此嗎?即便你力可通天,即便你天資蓋世,即便你身後有著龐然府邸,即便你立下不世戰功。

可終究要為人驅策,因為在你之上,還有真正站在高峰上的人。

對比剛剛脫離陸府的你,莫說是七皇子,就算是我站起身來,我的陰影也能籠罩你。

我那時想掌控你,又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只是可惜,你算個異種,軟硬不吃,心裡又有些亂七八糟卻堅定的規矩,讓你暫且躲過了被我掌控的命運。”

李雨師放下酒壺,抬起酒杯,向陸景敬酒。

此時陸景卻不願喝酒了,直視著李雨師:“你想在空山巷中殺我!“

李雨師眼神閃過異色,卻在瞬息間消逝,臉上也並無什麽奇怪的神色。

“這消息是你從黑石堂堂主口中獲知?”

李雨師嘴角露出笑容。

他並不打算否認此事,既然陸景膽敢拖著那比丘的屍體,一路前來舞龍街,心中自然已經篤定。

此時他就算不承認,也已經於事無補。

正因這樣的原因,李雨師依舊風度飄然,笑道:“只是推波助瀾而已,而且我絕大多數的本意,也並非是想要殺你,只是想通過這些手段,逼你就范而已。 ”

陸景認真點頭:“可我若死在那一夜,也是符合雨師公子小部分的本意的,一個充滿不確定的天才,死了總比不受掌控更好。“

李雨師臉上笑意盤然,道:“飲酒。”

陸景想了想,卻也拿起那酒杯一飲而盡。

“我今日此來,除了確定黑石堂堂主一事,還想要問一問你,你為何篤定角神山上前去截殺你的比丘以及那種戮愧僵,來自於玄都李家?”

李雨師臉上帶著好奇,注視著陸景。

他心中確實有極多的疑問,這件事就連他也不知道,出了舞龍街一事後,他面見七皇子,才知曉了許多隱秘。

可是陸景卻好像堅信那大至比丘就是來自於李家,甚至膽敢拖屍上門。

“或者…………這是太子一脈的情報?”

“不是。”陸景搖頭:“我自然知道,卻並不想告知雨師公子我是如何知道的。“

李雨師頗為理解,隻輕輕點頭,並不再詢問此事,話題好像回到了最初。

“這件事確實是我錯判,以為有許白焰作為遮掩,你不可能算到我。

卻不曾想因為下人的失誤,放脫了黑石堂堂主,千算萬算,卻總有一疏。

不過這也不算什麽,既有了風險,解決便是。”

“所以陸景先生,是想要因空山巷刺殺一事與我為敵、與七皇子為敵?”

“陸景先生…………你因此事而入了太子魔下?”

李雨師的目光逐漸肅然起來,緊緊凝視陸景,陸景每一分的表情變化,都落入他眼中。

“我早已說了,我自始至終都不願被卷入著天龍之爭的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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