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的,至少自由一些。”
易述毫不在意,轉移話題到:“你打算怎麽走?”
“走著去吧,也沒多遠。”
“那好。”
易述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向那家飯店。
半年未見,兩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自然有不少話要聊。
黃晨向易述吐槽了女生在男生面前不會表露的另一面,易述也向她講起了自己的三個舍友,以及學校要裝修宿舍樓,好處卻輪不到他們這一級的事情。
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平凡小事,但易述卻很享受這種開懷暢言的輕松氛圍。
聊著聊著,易述忽然問道:“黃晨,你還記得王鑫嗎?”
黃晨手上腳下一頓,有些黯然地說道:“當然記得。”
易述緊緊盯著她:“那你還記得他是怎麽走的嗎?”
黃晨聞言一怔,皺眉道:“你……發現了什麽?”
易述精神力擴散,感知著黃晨的情緒變化,發現她只是疑惑,並沒有心虛後,才搖了搖頭歎息道:“沒什麽,就是忽然發現當年的記憶有些不清晰了。”
“這讓我開始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忘掉他……”
“……”
黃晨沉默下來,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石子。
“總要忘掉的不是嗎?”
“死去的人時間已經凝固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前行……”
易述自然知道這些道理,他旁敲側擊,只是想知道黃晨記憶中的畫面。
情緒到了,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一番交心的回憶,易述成功從黃晨那裡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她也像自己一樣,只知道王鑫是在訓練時猝死的,並不清楚什麽公廁之類的事情。
可她當時明明就在籃球場邊旁觀,應該清楚王鑫並不是死在籃球場上。
很顯然,她的記憶也被人動過了。
易述心裡有些憤怒,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與黃晨一起回憶著好友。
吃過飯後,易述將黃晨送回了學校,她今年也是大三,明早還要起來去自習室備戰考研,所以才會在暑假期間依舊留校。
告別黃晨,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易述雙手插兜,面色平靜,思索著該如何查明幕後的真相。
若是沒有超能力,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摸進警局,借著父親的優勢條件進行調查,但現在他已是現實世界的超人,方法方面可以簡單粗暴一點。
想著想著,易述忽然眉頭一皺。
他發現身後有兩個人的面孔,他曾經在酒店門口見過。
是巧合嗎?
易述放慢腳步,讓自己精神力感知籠罩了身後那兩人,並以他們完全無法察覺的角度細細觀察著兩人的姿態和舉動。
果然,這兩人貌似在一邊交談一邊走路,實則余光一直注視著自己。
易述臉色陰沉下來,沒有回頭,繼續雙手插兜向前走著。
這裡是比較繁華的街道,傍晚九點又是行人眾多的時間段。
易述不想暴露自己,引起騷動的話,最好還是換一個清淨的地方解決這兩人。
他目光左右一掃,迅速鎖定了旁邊一個行人較少的公園。
走進公園,易述目標明確地朝著公園裡的公共廁所走去。
同時,他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太依賴精神力帶來的掌控感了。
要知道,像這樣被人跟蹤的事情,在他得到能力之前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因為當時的他沒有超能力,只能依靠自己去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稍有風吹草動都無法逃過他的眼睛。
而現在有了精神力,方圓十二米內的一切都在精神力的感知之內。
這就導致他放棄了其他所有的觀測手段,隻依靠精神力感知注意周圍。
恰好,這兩個跟蹤他的人一直吊在十五米左右的距離。
這才導致易述沒能第一時間發現這兩人的蹤跡。
看來解封一下超級聽力還是有必要的……
易述一邊這麽想著,一邊拉開門走進了廁所。
看到易述進入廁所,跟蹤的兩人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走到公園長椅上坐下,面對面聊得起興,其中一人正對著廁所,隨時能觀察到易述的舉動。
可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易述出來。
兩人意識到不對,連忙起身,快步走向廁所。
拉開廁所門,發現裡面沒有人,檢查隔間,也沒有人。
“壞了,跟丟了!”
兩人對視一眼,面色難看地望向廁所上方的通風口。
沒有猶豫,兩人迅速離開廁所,繞到廁所後方,想要尋找易述的蹤跡。
可就在他們剛剛繞到廁所後方,兩隻手便如同鬼魅般攀上了他們的肩膀。
“兩位,找什麽呢?”
幽幽的話語從耳後傳來,兩人神色大變,當即拔出短刃,轉身要刺。
“冥頑不靈。”
易述歎了口氣,一人一個手刀,全部打暈,隨後轉頭朝著某個方向咧嘴一笑。
順著那個方向延伸大約一百米,一個身穿黑色作戰服,臉上畫著迷彩紋的男子正蹲在一棵繁茂大樹的樹冠裡,用望遠鏡悄悄觀察著易述的一舉一動。
見易述朝他咧嘴一笑,男子臉色大變,嘴裡忍不住發出驚呼。
“隊長,他發現我們了!”
“頂尖的武道宗師都有超出常人敏銳第六感,想要監視他們,就必須要徹底收斂你的所有氣息,不能抱有一絲一毫的殺意、驚意、懼意,否則的話,就算被對方隔著百米發現也很正常。”
淡淡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那是一個同樣身穿黑色作戰服,身形健碩,右眼眼爬滿猙獰血絲的男子。
此刻,他正雙手抱胸,倚靠著身後的樹乾,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一個能在百米外發現窺探目光的武者, 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聽到隊長的話,樹上的男子有些鬱悶。
“可情報裡不是說這家夥只是一流高手嗎?”
“……萬一是隱藏實力呢?”
“啊?”樹上的男子瞪大了眼睛,望著易述的方向喃喃道,“可局裡的情報來源不是他爺爺嗎,對自己的爺爺有什麽好隱藏的?”
與此同時,正打算拖走兩人審問一下的易述身體一頓。
情報來源?爺爺?
易述眉頭一皺,松開了抓著兩人衣領的手,直起身,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目光跨越上百米的距離落在了樹上那個男子的身上。
樹上的男子微微一怔,透過望遠鏡與易述對視。
下一秒,易述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望遠鏡的鏡頭中。
“隊長,他過來了!”男子頓時大驚,連忙出聲叫道。
話音未落,一股劇烈的顫動從腳下的粗壯樹枝上傳來。
男子瞪大了眼睛,還沒來得及轉身,一隻手便攀上了他的肩膀。
“你剛才說的話,我有些沒聽清,能麻煩你再說一遍嗎?”
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正是以鬼魅般速度來到他身後的易述!
這是什麽速度?!
百米三秒?兩秒?
男子瞳孔一縮,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樹下的隊長已經反應了過來,只是沒等他有所動作,易述便以一種俯視的視角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
隻一眼,隊長便如遭重擊,體內磁場約束的靈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