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如鉤,清冷,帶著鋒芒。
一道微不可查的悶聲響起又落下,原本合眼眼神的王城三星獸人豁然睜眼,二人飛快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確認了自己剛剛不是幻聽。
“我去看看。”
一頭蒼色短發的高大男子起身,朝聲音的來處緩步而去,垂在身側的雙手悄然蓄力,待到近了,忽然,又一道悶聲在另一個方向響起。
男子面色陡然一沉,與此同時,腳下正好踢到一物。
待看清楚腳下的‘東西’,男子勃然色變,立刻大喝一聲:“有敵襲,都快點起來。”
躺在地上的一星獸人已經沒了生氣,男子飛快竄到第二道聲響發出的地方一看,果然,又是一名已經斷了氣的一星勇士。
“誰?!給我出來?”
能在他和達達眼皮子底下,弄死兩個一星勇士,他們這是碰上硬茬兒了。
“迪卡大人,發生什麽事了?”
獸人們陸陸續續從睡夢中醒來,臉上還帶著沒散開的困倦和不悅。
大半夜,正是睡的香的時候,被突然驚醒,任誰心裡都會不爽。
迪卡卻沒耐性解釋什麽,而是將已經斷了氣的獸人勇士一把拎起來,朝營地中間一丟,可還來不及說話,一道如鬼魅般的黑影迅速朝他撲來。
致命的危險氣息讓迪卡瞬間驚出一聲冷汗,不過,他三星勇士的實力不是假的,饒是猝不及防,還是在最後一刻險險避開了。
但黑影沒有給他緩衝的時間,緊接著又是一記猛撲,角度刁鑽,速度極快。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迪卡避無可避,左腹瞬間被撕開一道大口子。
直到這時,周圍渾渾噩噩的王城獸人才徹底清醒過來,實在是剛剛的交鋒發生的太快太猛,別說本就剛剛覺醒,就是白日裡,他們怕是也難以阻擋。
然而,豹夙並不戀戰,一擊得中,掉頭就跑。
下意識便有幾名獸人追了上去,迪卡一句‘回來’喊出,可惜還是晚了,就見大約在百米開外的地方,追出去的幾名獸人齊齊被數道黑影撲倒。
打鬥聲傳了過來,二王子臉色鐵青的從帳篷裡出來,沒有驚慌,只有憤怒,他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在森林裡,竟然有獸人敢偷襲自己。
“給我殺,把人找出來,通通撕碎。”
迪卡想說來人只怕不簡單,可惜,豹夙再一次搶在了他的前面,這次,豹夙的目標是二王子。
不知何時藏身在大樹上的豹夙瞅準時機,幾乎兩個呼吸的功夫,就躍至了二王子的背後,二王子畢竟不是三星獸人,反應當然比迪卡不如,是以,豹夙這蓄意又突然的兩爪子他根本避不開,後脖頸涼意森森的時候,豹夙的厲爪已經到了近前。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達達隻來得及將二王子撲倒,而自己的後腿卻被豹夙撕出了一道見骨的傷痕。
豹夙毫不戀戰,再次閃身躍進樹影。
隱在暗處的墨、赤隱、白洛三人心底滿是歎服,不愧是豹夙,將二王子和二哥三星獸人的心裡、行動猜的一清二楚,短短時間,便讓他們最大的兩個敵人掛了彩。
“接下來,看我們的了,嗷嗚——”
白洛抑製不住心底澎湃的戰役,仰天嗷呼一聲,朝二王子撲去。
按照計劃,他此刻的對手是二王子,只要拖住他即可,但原本就想和豹夙一戰,卻泡湯的白洛得了二王子這樣一個陪練,心底的激情戰意哪裡是言語能形容的,於是,被譽為同星無敵的二王子一照面,竟然被逼的十分狼狽。
而迪卡和達達,分別被墨和赤隱纏住,二人都在關鍵部位受了傷,雖然不至於狼狽,但要分出神支援二王子卻是不可能的了。
“還傻愣著做什麽?一起上啊!”
二王子大吼一聲,不明白自己帶來的其他十幾人死哪去了,而事實卻是,白洛一動,混戰就徹底開始了。
豹夙直接拉拽了兩名距離自己最近的二星獸人,皮卡和熊壯也二話不說襲向早已鎖定的目標。
蘇圓躲在戰局中間的大樹上,不停念誦著獸神禱祝,‘古戰場的縮影’已經施展,只有一刻鍾,她雖然在墨幾人面前表現的鎮定,但實際上還是緊張的。
不過,她相信豹夙。
得到特殊狀態加持的嘯山、敖山兩部落獸人,暫且不提身體力量成倍增長帶來的震驚,單是這種所向睥睨的戰意就令他們不受控制熱血上勇,仿佛有用不完的體力和力量。
王城獸人們則是越戰越亂,越戰越慌。
尤其是當他們確定自己面前的對手根本不曾覺醒之後,那巨大的衝擊和震撼簡直要將他們一直以來的信仰擊碎。
一星勇士是如此,二星勇士和三星勇士同樣。
原本沒把墨和赤隱放在眼中的達達和迪卡此刻已經生了退意,可他們必須先掩護二王子逃走,否則,他們就是逃了,也沒可能再回獸王城了。
二王子呢?
不得不說,二王子能被獸王、王后、大祭司看中,能在王城中擁有完勝大王子的人氣,他是有真本事的。
再最初的應接不暇之後,他的實力和狠勁兒很快一展無余,要不是有蘇圓的buff加持,白洛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當豹夙解決了兩個二星勇士之後, 二王子頭頂的死神就罩頂了。
白洛打痛快了,也知道自己拿不下二王子,很自然的就把位置讓給了豹夙,自己跑去支援赤隱。
赤隱和達達之間畢竟誇著星級,饒是達達的後腿受了重傷,此刻,赤隱依然多出掛彩,和片葉不沾身的豹夙相比差遠了。
但達達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後腿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體力都在快速的消退。
白洛的到來無疑成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但是認輸?絕不可能,勇士沒有認輸一說,他只是不甘,王城才有幾個三星獸人?
他可是三星獸人啊,連王和大祭司也不過四星罷了,如此憋屈的死在森林裡,他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