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士們的狀態還好麽?”
望著身旁的格雷特與科頓兩人,亞帝穆開口問道。
格雷特與科頓,這兩人算是他手下的兩個小頭目。
目前的沙曼幫內已經有了明顯的分工。
賽洛負責對外的交接,以及作為亞帝穆的參謀,為他分析當地的情報,從而給出建議,幫助管理沙曼幫的日常事務。
格雷特與科頓兩人一個出身於治安隊,一個則是軍官出身,此刻負責平時的戰士訓練,還有負責帶領戰士外出執行任務。
至於亞帝穆自己,作為最高的頭領,則負責管理內部事務,還有諸多產業的管理與處置,這些權力同樣也在亞帝穆手裡。
在格雷特三人之下,還有許多小隊長。
這些小隊長平時帶領自己的隊員進行訓練,也隻對亞帝穆負責。
整體的結構一目了然,相當簡潔。
所以在此刻,亞帝穆才會刻意將格雷特兩人留下。
經過了幾天時間的清點,之前的情況也差不多清理出來了。
“一共死了六個人,重傷了十三個。”
格雷特率先匯報道:“有五個在戰鬥之後沒有歸隊,可能已經瞧瞧逃走了。”
哦,這還有當逃兵的。
對於這事,不論是科頓還是亞帝穆都沒有絲毫詫異。
戰場上當逃兵,這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況且在之前的戰鬥裡,他們還撈到了那麽多東西,估計一次就已經能填飽肚子。
按照規定,之前繳獲的東西都是要上繳的,隨後才能落到他們自己的手裡。
那些當逃兵的,可能是私下裡拿的東西太多了,不舍得上繳所以跑掉了。
“我已經派人過去處理了,相信很快就會有個結果。”
科頓在一旁開口補充道。
有個結果,但也只是有個結果而已。
以這時代的效率與手段,想要將所有人都找回來,這可是件難度相當大的事情。
畢竟這一沒監控二沒有通訊,就算想找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能將大部分人找回來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不過亞帝穆也沒在意這點。
“傷亡了將近十分之一啊。”
他聽著格雷特兩人報上來的數字,不由有些感慨。
僅僅只是一次突襲,他辛苦訓練的士兵就折損了將近十分之一。
為了突襲兄弟會,他這次前前後後總共動用了將近兩百人,分批次投入進去,結果戰死的和重傷的就接近二十,差不多就是十分之一的概率。
這還是沒算上輕傷以及當逃兵的,不然這折損率就更高了。
只能說,兄弟會到底還是有些東西的。
畢竟好歹也是個幫派勢力,雖說大多是些烏合之眾,但總歸有些硬茬子在。
當然,會出現這麽大的損失,也和士兵訓練的時間不夠有關系。
畢竟滿打滿算,這些人訓練到現在也隻經過了兩三個月而已。
能有這種程度已經不錯了。
“記得之後加大訓練。”
亞帝穆望了望格雷特:“戰死的那些,按照之前說好的給賞金,直接把賞金交給他們的父母孩子。”
“重傷的視情況而定,如果落下殘疾,之後生活不能自理的,直接按照戰死的程度計算賞金,其余重傷則減半。”
“輕傷的回頭統計一番,統一每人多發五枚銀幣。”
“我記下了。”
格雷特尋思了片刻,隨後很快點頭,臉色看上去相當嚴肅。
同時在心裡,他也暗自松了口氣。
戰死與受傷的賞金,這是在出發之前就已經說好了的。
亞帝穆當時怕別人聽不懂,還特意派洛肯幾人下去通報,挨個挨個傳話。
不過話雖然說在了前頭,但格雷特還真的怕亞帝穆不舍得這筆賞賜,將早就說好的賞金給吞掉。
那可就太傷人心了。
也幸好,亞帝穆終究是沒這麽乾的。
畢竟這是別人拿命拚出來的錢,你如果連這錢都吞,以後誰還願意為你賣命?
格雷特兩人現在還站在這呢,看見這一幕又會作何想法?
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亞帝穆不僅沒扣那些人的撫恤金,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大大加了一點。
畢竟這次賺錢了嘛。
僅僅兄弟會駐地那裡搜刮出來的財物就是很大一筆了。
更別說之前找到的那些物資,足足可以裝備六百多人的武器鎧甲。
有這麽大一筆收獲,把撫恤金加一點又怎麽了?
一點問題都沒有。
“哦對了。”
站著站著,亞帝穆突然又意識到一點,於是繼續望向格雷特:“那些戰死的成員,給他們子女一個加入沙曼幫的名額,不論男女,只要成年都可以滿足要求。”
“這些人之後統一交到我手裡來,由我統一安排。”
這就是在安排身後事了。
同樣的,這也是給還活著的其他人做個榜樣。
看看亞帝穆多麽大方,人死之後不僅會給一大筆撫恤,就連子女的工作都給安排了。
現如今的沙曼幫可不是過去那樣的貨色。
因為優厚的條件以及相對不錯的經濟狀況,而今想要加入沙曼幫可是相當難的。
至少比過去要難得多。
這年頭工作難找,因為連年饑荒的緣故,利馬城附近的工作機會相當稀缺,能有一份包吃不包住,每月還有工資的工作已經相當不錯了。
亞帝穆如果把這條件放出去,有的是人願意過來乾。
這也是亞帝穆給的一項福利了。
對他來說,這其實也沒損失些什麽。
畢竟隨著沙曼幫的經營擴張,本來就是要繼續對外招募人手的。
與其招募外面那些不知底細的人,倒不如直接把這些陣亡者的家屬招納進來。
還能省事不少。
果然,聽著亞帝穆的話語,格雷特與科頓兩人頓時一臉敬佩。
他們剛想說些什麽,但隨後又被亞帝穆的話給鎮住了。
“對了,向他們說明一下。”
亞帝穆沉吟片刻,隨後再度開口:“凡是陣亡者家屬,加入沙曼幫之後一律都是文職,以後雖然需要訓練,但卻不需要再上場廝殺了。”
還有這好處?
格雷特兩人頓時一愣。
亞帝穆這話的意思便是,以後只要是為沙曼幫戰死的人,他們的子女進入沙曼幫後就不需要再和他們的父輩一樣廝殺了,可以直接轉為文職。
換言之,就是不用去跟人拚命,只要老老實實工作就能拿錢?
這又是件好事啊。
“是。”
格雷特臉上露出笑容:“我這就去將這消息帶出去。”
“去吧。”
亞帝穆點點頭,示意他直接離開。
“你也下去吧。”
他隨後望向一旁的科頓,看著他示意道:“你應該還有不少事需要做吧?”
“是。”
科頓連忙點頭:“我這就離開。”
“好。”
亞帝穆點頭,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突然開口說道:“別忘記領你的那份賞金。”
科頓愣了愣,隨後臉上頓時露出了感動之色。
奴隸是不配擁有個人財產的。
亞帝穆這話的意思,便是承認了科頓的獨立人身份,直接將他的奴隸身份給廢除掉了。
這顯然是他們這段時間的表現,已經成功的讓亞帝穆滿意,才得以換來的回報。
從此之後,科頓與他的那群老兵們便不再是奴隸,而是自由人了。
果然,在科頓離開後,他便收到了當初亞帝穆買下他們時所獲得的契約。
當著他們的面,亞帝穆將那些契約燒掉。
從此之後,至少在法律層面,科頓等人便不再是他的奴隸。
“先生,您的康慨令人印象深刻。”
科頓等人一臉感動:“從此之後,我們一定會為您努力工作,以此來回報您的饋贈。”
還有那高昂的薪水吧。
迎著科頓幾人感激的視線,亞帝穆心中默默吐槽。
為了留住科頓幾人,他不僅將他們的契約燒掉,而且還給了他們相當不錯的薪水。
包括科頓在內,他們這幾名老兵的待遇都與小隊長看平,在利馬城內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這份薪水的主要目的是為了他們的滿意,同時讓他們好好在本地生活。
不然如果他們不滿意的話,天知道他們之後會不會偷偷跑路。
別說什麽不可能。
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奴隸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很有可能會跑路的玩意。
畢竟奴隸是有手有腳的。
不少人家中的奴隸為了滿足主人的要求,甚至還需要長期在外勞動。
這種環境下,這些奴隸很容易就逃走了。
像亞帝穆一樣讓他們在戶外工作,乃至於外出戰鬥與訓練的,如果不給他們正常人的待遇,那他們逃跑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畢竟,沒有人願意好好的正常人不當,非要去自虐當一個奴隸。
只要他是個正常人,逃走都是正常的事。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亞帝穆才主動將他們釋放,讓他們成為正常人。
這麽一來,原本的主仆關系也就順勢變成了雇傭關系。
處理起來也方便不少。
用起來的話,自然也能放心一些了。
將科頓等人的事情處理完了,亞帝穆隨後走到一邊。
在眼下,他還有新的事要去做呢。
時間一晃來到了幾天后。
一輛馬車在利馬城的道路上緩緩向前,最後來到了一處莊園內。
莊園中,一個中年人正站在那裡,笑著上前迎接。
“歡迎你,亞帝穆先生。”
望著走下馬車的亞帝穆,中年男人臉上露出熱情的微笑。
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利馬城的城主。
作為利馬城的城主,他看上去相當年輕,大概也就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罷了。
這個年紀,對於一座城市的城主而言算是相當年輕的。
“你好,尊敬的克來先生。”
亞帝穆望著身前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在他的視線中,利馬城的這位城主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有禮貌。
與傳統意義上的權貴不同,克來這位利馬城城主看上去並不算很有威嚴。
相反,他看上去相當平易近人,給人的感覺像是個溫和有禮的學者。
而湊巧的是,亞帝穆從表面看上去同樣也是這種人。
兩人站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很像是同一類人。
同樣都是相當溫和,一舉一動中帶著禮儀。
“你的年輕超乎我的想象。”
望著身前的亞帝穆,克來歎了口氣,有些驚歎的說道:“在見到你之前,我沒有想到沙曼幫的頭領竟然回事你這樣的一個年輕人。”
“我才應該驚訝。”
亞帝穆臉上保持著微笑:“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跟我說利馬城的城主是個如先生您這樣有魅力的人,那我一定不會相信的。”
“哈哈,這算是刻意恭維的話嗎?”
克來笑著說道。
“恭維可能的確,但並不算刻意。”
亞帝穆笑著說道:“相反,這完全是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很有意思。”
對亞帝穆的恭維,克來看上去相當受用。
於是他笑了笑,隨後走到一邊,對亞帝穆做出了一個邀請般的姿勢:“請跟我來吧。”
“為了宴請您這位尊貴的客人,我已經準備了豐盛的宴席。”
“希望能能滿意。”
他向前伸出手,示意亞帝穆跟著他一塊向前。
兩人一塊前進,很快來到了大廳。
總體來說,克來這位城主的住處並不算多麽奢華,這處地方看上去也很尋常,沒有什麽太大的特別之處。
這似乎也反應了克來這位城主的處境,只能充當一個吉祥物,被各方所無視。
宴席上,克來與亞帝穆相對而坐,彼此在那裡喝著。
“這酒有沒有覺得熟悉?”
手中拿著酒杯,克來笑著望向身前的亞帝穆:“這可是你酒坊裡出的酒。”
“這酒的味道和尋常的酒有些不太一樣。”
他看著亞帝穆,試探性的開口問道:“我能問問這是為什麽嗎?”
“裡面運用了特殊的工藝。”
亞帝穆笑了笑:“這是別人的就商業機密,我也是從其他人那裡得來的,請原諒我不便透露。”
“如果不便的話,那就算了。”
克來臉上的表情不變,只是有些遺憾的將酒杯放下,繼續望向身前的亞帝穆:“我聽說,亞帝穆先生出身貴族,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正題要來了!
亞帝穆頓時清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