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簽了合約開始,就進入了‘小賣身’狀態。
時間和精力,仿佛都不再是自己的,每一天都過的枯燥乏味。
魂力差不多被壓榨到了極限。
靈力付出的其實更多,只不過對周易而言,靈力不及魂力金貴,也就不是特別計較。
而在萃取煉製材料和法器的過程中,也談不上提升技能熟練度。
因為他的外掛,已經給出了獲取熟練度的最優解,就是模擬+實踐。
而模擬是需要入夢界,消耗魂力的。
現在他幾乎沒有額外的魂力來這麽做。
更重要的是,提煉、萃取這套手藝,他早就通過金手指,刷到了瓶頸期。
想要越過瓶頸期,首先他的靈魂等級、乃至軀殼等級,得進入新階段,有了更高的器量,才能較為輕易的提升諸項藝業的熟練度。
這就好比,有了更高倍的顯微鏡,才能更清晰的觀察分析,才能較為輕易的發現更多的細節信息。
那麽現在的煉器,就成了低智慧勞作。
他也沒辦法用‘賺大錢’來安慰自己,畢竟他現在並不缺錢用。
最後,也只能以‘賺了大錢回饋社會’來完成心裡建設。
當然,這段時間裡,他還是有一些其他收獲的。
魂力總上限,決定了日產量,乃至勞作時間。
每天他大約有三到四小時,工作之外的閑暇,他選擇看書。
看的自然是玄庫全書中的典籍。
他要求,只看原本,謄抄、修編之類的,就不要拿來了。
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但現在有求於他,公家忍了。
實際上,他也不是明知很多原本都是文物級的,而故意刁難。
而是原本更容易讓他確認,是否可以在夢界清微派兌換成法書道冊。不能兌換就不細看了,他對‘博學者’的成就沒有多少執念。
於是在第六天頭上,有了收獲
《雲笈七簽》,一百二十卷。被他點亮。
這書著,跟周易前世概略知曉的同名書著,幾乎是兩個概念。
它分雲笈和七簽兩個部分。
這次拿到的,僅僅是七簽中的雜要部分的秘訣書,名《雜秘圖錄》。全三卷,都拿到了。
裡程碑,總算是拿到了一套較為完整的仙道書籍。
但具體的內容,則是仙道諸術法的小竅門。
而目前他能用到的,也就是煉器、畫符等有限的幾項。
只能說,小有補益。
一轉眼,二十幾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法器級的鎮邪碑煉就。
這套碑,吸納了鎮邪印陣列的道韻。
鎮邪印陣列,是在北寧煞力衝宵事件中誕生的。
在這個過程中,前期略顯刻意,中後期則是自然而然。
事後,周易認真研究一主八輔的這一九宮八卦格局,包括通過記憶殿堂,仿佛回放當初的情勢,細膩揣摩。
他發現,當時的他,主觀意願非常強烈,具體有兩條值得一提。
其一,他當時想要一件足夠強力的法器,來鎮煞。
第二,他的認知中,九是極數。
在這等意願的引導下,八卦銅鏡很自然的就加入了運作,然後就有了成套之相。
而真正成為完整的一套,還是在參與了他的太陰識海靈爐開辟過程之後,能化作星月格局,收入左手的神經元體系中。
總而言之,都是虛陣,這九宮八卦,
明顯就比一百零八多了許多說道。 個中細節,很難用言語盡述。
因此,周易有些自吹自擂的稱其為‘道韻’。
他認為,是他迫切的救災情緒,讓他進入了意識純粹、情緒飽滿的狀態,從而觸發了天人感應,隨即又順勢而為,令這九宮八卦陣有了那麽點‘陣法天成’的味道。
這次煉製鎮邪碑,他就將這份陣法上的感悟收獲用上了。
煉製這套法器,說是全力以赴也不為過。
甚至,因他現在還不具備煉製大型法器的能力,他突破式的采取了現代船舶分段式建造的方案。
合一後,再進行整體祭煉。
敢這麽搞,一方面是他不差熟練度,煉製時穩如老狗,並且借助了現代的度量儀器,盡可能降低誤差。
正是靠著這種不求個性,只求標準的態度,才使得分段式煉器得以成功。
這樣的法器煉製出來,低靈性、無驚喜。
但他卻很滿意。又不是什麽大師,玩什麽個性藝術?先把流水線做到一流再說吧。夯實基礎的同時,也很有實際意義。
所謂的實際意義,自然是推不脫的鎮煞活兒。
就在他煉製法器的這段日子,就不得不為東瀛和高盧趕製了數套普通鎮邪碑。
東瀛那邊是因為有操作需要,先通過足夠多的鎮邪碑,將區域內的煞力水平拉下來。
最重要的是開辟出一條通道,以及相應的平台,未來好講法器鎮邪碑運送到煞口附近。
連帶之前的兩百四十座鎮邪碑,一共湊夠了九百七十二座鎮邪碑,這才壓過煞口的單位時間噴吐量,控制住局勢,並一點點的呈現削弱的跡象。
而高盧那邊,是被爆破後,一化六的煞口群,噴吐能力實在是太頂,再不整些有效措施,不但高盧倒霉,整個西歐怕是都會跟著帶害。
這下,歐羅巴人是真急了,也跑來找周易。
周易說:“你們也看到了,我手頭上有單子的,東瀛人花錢了。
花了錢的就是大爺,所以你們想插隊,找東瀛人去。”
盡管義正嚴詞的甩了鍋,活兒最後也還是堆過來了。
並且是非常高效的就完成了三方勾兌。
也是九百七十二座普通鎮邪碑。
但這些是沒辦法反壓高盧的煞口群的,只能是延緩災害的擴大趨勢。
高盧人自然是想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的。
周易表示,我暫時沒有時間和意願去搞定那邊,你們真要想,可以排隊,以及加錢。
然而,一到動用大錢,哪怕是國家,也一個個顯得很吝嗇。尤其是不習慣這種乾巴巴的拿大錢給對方,而是更習慣通過貿易啥的,把這份錢給帶出來。
說白了就是喜歡以自家積壓的貨品抵債,沒積壓的也可以,反正是努力避開直接給錢。
但周易只要錢。他讓靳毓婷負責辦理、孟來財負責監督而新開的匿名基金,可沒興趣當貨郎,就是要花錢,真金白銀,現場結算,就是要靠著票票刺激,把工作效率、質量等等拉上來,從而迅速的將錢化作實際效益。
結果就沒談妥。高盧人覺得,我們貼了聖者負傷等等一系列代價,卻需要更多的花費來擺平問題,接受不了。
最後,還是大夏當和事佬,將跟東瀛的合作經驗用在了處理這件事上。
那就是鎮邪碑陣列租賃。
按照三方合約,大夏租賃鎮邪碑陣列給東瀛和高盧,用於臨時遏製煞力的擴散。
而周易,在交付了這十八套鎮邪碑後,大夏國內如果再出現相關需求,就得以純商業模式進行交涉了。
所謂純商業模式,就是周易跟東瀛、高盧這樣的。
而且,這次是有正經的契約,以及簽約儀式等影像資料的,公家為周易的相關名譽及利益背書。
以後若是有風言風語,比如說什麽周易只顧掙錢,不管同胞死活。公家會以等同於公開詆毀國家的懲戒力度來處理。
對周易而言,這筆買賣倒也還劃算。
長痛不如短痛,用八天時間,換取以後的安然。
他一天可以兩眠,每次睡醒,精神飽滿的狀態下,能激活一百二十座鎮邪碑,一天就是兩套多。
再加上已經在東瀛的那二百四十座,七天半就十八套普通的鎮邪碑陣列也就出來了。
這也是為什麽原計劃十幾天煉製法器鎮邪碑,結果用了二十幾天的原因。
周易的煉製計劃都是在夢界中反覆演練模擬過的,時間、消耗等等,都掐算的比較準。
而公家手握十八套鎮邪碑,自然也是挺爽的。隨著天軌交錯的新階段開啟,煞力經濟已經初具雛形,個人、團體、地方、國家,都不得不為控煞、防煞買單,同時還有煞晶礦可開發。圍繞著煞力而產生的這些經濟活動,就是煞力經濟。
現在,大夏是絕對的領頭羊,第一個吃螃蟹,很肥很香啊。
至於鎮邪碑陣列都租賃了出去,國內出狀況怎麽辦,不是又周易在麽,雖然需要花大價,但起碼能Hold住。
更何況,這個錢花的,終歸是肉爛在鍋裡,不比那些買辦,錢都一筆筆的被帶出了國。
而如果運氣好,正好趕上空窗期,那租賃費不就白賺嘛。
公家不僅算盤打的劈裡啪啦響,還熱情的給周易介紹了客戶。
周易為此跟靳毓婷說:“這是個典型的減分,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干擾我的生活。讓那些駱駝王爺滾蛋,不見。”
駱駝王爺們深得錢能通神的要義,直接跑去跟東瀛人勾兌,花了些錢,就買到了觀摩票。
他們就是想實地考察確認,然後再決定是否請周易將中東的那個煞口開辟成煞礦。
與此同時,周易則在神木市的天元山山區進行模擬操演。
周圍幾百公裡范圍內,也就這裡最合適,能模擬出東瀛煞口的地形情況。
法器鎮邪碑的主材料是黑曜石,這本來違背了透水性的特點,但它的屬性被改掉了,成品是暗金色的,又有玉石的潤澤和寶石的玻璃質感,看著就很不一般。
這套法器的煉製,用到了《雜秘圖錄》中的竅門。其中就包括了符線的運用。
符線具體有包括了道法曲韻,以及道法封邊。
這裡的道法,指的是迎合天道,也就是自然規律。
聽著挺玄奇,實施起來卻也沒那麽難。
比如說這個曲韻,主要就體現在方尖碑的棱線上。
方尖碑的基底線條,是筆直剛硬的,給人以棱角分明的力量感。
那些普通的鎮邪碑, 都是這等款式。
但法器鎮邪碑看著卻更像是經幢,卻又沒有經幢明顯的層次感和藝術效果,就仿佛是洞穴中的鍾乳石,乍一看感覺粗陋,細細品有大巧不工、渾然天成的韻味。
封邊也同樣是突出以天然取代匠氣的特點,它時的法器鎮邪碑的底座,如磐石、如樹根。
總之符線的運用,使得法器更顯自然,從而加強了其與自然環境的互動能力,威力提升。
這也為周易的煉器,指明了一條道路,那就是盡可能的尊重自然之形。因為自然成形,蘊含自然之道,更接地氣。
當然,也不可生搬硬套,具體得分情況。
譬如說運用自然之力的法器,五行八卦,陰陽二氣,就最好是尊重自然之形。
而若是人道法器,那麽就最好用普羅大眾都能一眼辨識的形態,這樣,人道之力才方便加持。
作為法器,這套鎮邪碑,自己就能飛!
唯一的問題,就是耗能和補能。
周易現在耗不起,也補不起。
實力不濟外掛湊,這裡的外掛,自然指的是外部掛件。
魂力方面,若是匱乏,只能是靠魂晶頂。
靈力消耗方面,之前煉製轉靈壺的一個目的,就是充當外置的靈力充能器。
然後,就是通過操演,熟悉封鎮流程。
台上三分鍾,台下十年功,他這個沒那麽誇張,但多做準備,肯定沒毛病。
結合夢界操演,演練了三日,周易感覺成竹在胸了。
東瀛,走起,封鎮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