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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們的1998》第12章:你的幸福永遠在別人眼中
  夜裡11點多。二磊爸爸一個人走在回家必經的路上。拉開束縛了自己一天的領帶。解開襯衫最上面的扣字。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拿著大哥大。微醉的他走起路來稍微有些飄。疲憊的身體使他看起來有一些病態。不過今天的他。格外高興。因為最近忙著的一筆大訂單終於完成了。打開熟悉的房間門。孩子和老婆都已經睡了。二磊爸爸來到二磊房間。悄悄的將新買的隨身聽和劉德華的磁帶放在了二磊的書桌上。看著沉睡過去的兒子。他微微笑著。想著明天兒子醒過來看到這個隨身聽。一定會非常開心。

  簡單洗漱完畢。看著背對著自己已經睡去的老婆。他沒有出聲。悄悄的上床躺下。

  “忙完了嗎?”原來老婆還沒睡著。轉過身來輕聲問道。

  “這筆單子忙完了。不過還有別的單子要處理。生意嘛。一天不操心都不行的。”

  “生意生意。你心裡只有生意。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跟兒子。你已經多久沒我們在一起吃過一頓飯了。哪有人為了掙錢天天都不著家的。我看別人家老公天天上上班拿著工資。過的一樣幸福。為什麽到你這就必須天天陪客戶。天天忙成這樣掙錢。上次就跟你說了。你兒子想你了。你就不能多陪陪兒子。多陪陪我。”二磊媽媽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她只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能多陪陪他們母子。能夠一家人一起吃吃晚餐。一起看著電視。她渴望簡簡單單的幸福。

  “我!我為了誰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和兒子才這麽努力掙錢啊。不然我幹嘛這麽累啊。”自覺委屈的二磊爸爸也是氣不打一處來。自己天天累死累活的。反而沒得到認可。

  沉默。沒有回應。二磊媽媽轉過身去沒有再說話。

  新的一天。一縷陽光照射進二磊房間。“快起床。上學了。”隨著二磊媽媽的聲音。二磊坐起身來。揉了揉迷糊的雙眼。“哦。起來了。啊嗚~”伸了伸胳膊又打了一個哈欠。起床看著書桌上多了一個隨身聽和磁帶。興奮的拿起來仔細看著把玩著。將耳機放入耳朵中。放入磁帶。聲音洪亮。劉德華的歌聲緩緩映入耳中。

  “媽。我爸是不是在家。他給我買的隨身聽吧。”

  “你爸早上已經走了。他要忙。你快出來吃飯。上學一會遲到了。”

  “哦。”雖然提前已經有答案。但興奮的心情還是瞬間落寞了下來。

  吃完媽媽煮的荷包蛋。喝了一杯牛奶。二磊背起書包。將隨身聽放在口袋裡。帶著耳機就出門了。走到學校門口。看到了張亮和張亮父親在學校門口的米線攤上吃著米線。父子倆有說有笑。二磊心裡泛起了一陣羨慕和苦澀。沒有打擾。徑直朝學校走去。

  “二磊。”身後的張亮老遠的跑過來叫住了二磊。

  “你在聽什麽呢?”張亮看到二磊帶著的耳機。順手摘下來一個放在自己耳中。

  二磊拿出隨身聽給張亮看。“哇。隨身聽。這個肯定很貴啊。你爸給你買的啊。”一臉羨慕的張亮拿著二磊的隨身聽翻過來翻過去的看著。

  “嗯。我爸給我買的。”二磊笑著回答。但其實他內心此時並不怎麽高興。

  “你爸真好。什麽都給你買。”張亮羨慕的對二磊說。

  “哦。呵呵”二磊乾笑兩聲。“我還是覺得你爸好。經常帶著你一起吃早餐。送你上學。”

  “啊?呵呵。還行吧。”張亮也是乾笑兩聲。

  “走吧。快上課了。

”兩人一人帶一個耳機。朝班上走去。  中午11點多。二磊媽媽在家門口擇菜。準備著午餐等兒子放學回家。“鈴鈴鈴~~。”陳超爸爸老遠的騎著自行車就響起了車鈴。

  “嫂子。忙著呢?”陳超爸爸打著招呼。

  “啊。準備做飯。這還不到12點呢。你就下班了?”二磊媽媽笑著回應。

  “今天媳婦過生日。我得早點回去。今天她最大。我回家做飯去。哈哈。我先走了。嫂子。”陳超爸爸騎著車子就繼續往家裡趕了。

  二磊媽媽看著別人家老公遠去的背影。想想自己的老公。不免有些失落。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媽媽生日快樂。”“老婆生日快樂。”陳超一家人坐在飯桌前為家裡的女主人慶祝生日。

  “快許願。吹蠟燭。老婆。”陳超爸爸半摟著老婆微笑著說。

  陳超媽媽拉著兒子和女兒。一起幸福的吹滅了蠟燭。一家人滿臉都是幸福。

  “爸。能不能給我買個小霸王遊戲機啊。我們班同學都有呢。就我沒有。”飯桌上陳超問老爸。為了讓老爸同意。誇張的說大家都有。

  “可以啊。過兩天就給你買。但是你不能天天玩。隻準周末放假的時候。玩一會就行了。”沒想到陳超爸爸一口就答應了。但他確沒注意到。自己老婆正瞪著他。

  “為什麽你要答應兒子買遊戲機啊。上學就好好學習。買個遊戲機他哪還有心思學習。我看是你想玩吧?答應的快的很。也不問問我。”午飯後。等孩子門都上學去了。陳超媽媽憋了一肚子的火也撒了出來。

  “為什麽你老是這麽幼稚啊。 長不大啊你。你就不能多想想怎麽提升一下我們家的生活條件。想想怎麽多掙些錢。多為將來考慮考慮嗎?”陳超媽媽繼續說著。

  “就給孩子買個遊戲機而已。你至於嘛。再說了。我們監督著他。周末放松娛樂。玩一會。平常不讓他玩不就行了。”

  “監督?你監督?我監督你還是監督兒子。我看到時候就是你玩。兒子在旁邊看吧。”陳超媽媽越說越生氣。

  “我不說了。我上班去了。真不知道為什麽非要吵。”陳超爸爸穿上衣服就走了。

  “是我看錯了你嗎?”聽著老公遠去的腳步聲。陳超媽媽在心裡問著自己。

  夜裡11點多。當地最火的夜市一條街上。每家店已經零零散散沒有多少客人了。不知道哪家攤位上的收音機裡放著劉德華的男人哭吧不是罪。一家燒烤攤上。二磊的爸爸一個人大口喝完了一杯啤酒。盤裡的素拚基本沒怎麽動過。萬千的委屈和苦累都寫在臉上。“為什麽啊。為什麽做了這麽多還是我的錯?天天這麽累不是為了你們母子嗎?我倒是也想上上班拿拿工資。多輕松的。”又是一杯酒下肚。

  在距離二磊爸爸二百米左右的另一家攤子上。坐著一個穿著花襯衫。喇叭褲的中年男人。同樣的也是幾瓶啤酒。一碟素拚。一個人默默的喝著。微醉的他紅著臉。“幼稚?就給兒子買個遊戲機我就幼稚啦?”隨即自嘲的笑著。

  還有一處攤子上。張亮的父親也一個人默默的喝著。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是你的幸福永遠在別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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