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千裡無雲,因為大洪水並未對科奇城造成什麽影響,所以居民們很快就恢復了往日的喧鬧,大街小巷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繁華的市井,商人的吆喝,客人不滿,一切都顯得那麽祥和。
外城城牆的城樓上
“粟大哥!”一位有著絡腮胡的大漢醉醺醺的走了過來,搖搖晃晃,上身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至於防護鎧甲卻並未穿戴。
“喲!陳大哥!”一位長相彪悍,卻皮膚白皙的大漢從城樓的值班房探出頭來,顯然,他的皮膚就已經暗示了他兵練的偷懶,甚至可能並未參加過。
這位有著絡腮胡子的大漢搖搖晃晃爬上了城樓,中途因為喝多了步伐不穩而摔了一個跟頭,他蹭著牆走進值班房,一隻手搭在那位皮膚白皙的大漢的肩膀上:“粟大哥,運氣不錯啊,抽到了值班名額,待會下班了去逛逛窯子?據說新來了幾個妞,呦呦呦,那個皮膚嬌嫩得可以掐住水來。”說著,絡腮胡子的大漢猥瑣的笑著。
“喲,可以啊,待會把值班費結了,就去大吃一頓,點幾個水嫩的妞好好快活快活。”這位被稱為粟大哥的大漢也猥瑣的笑了起來。
“誒,這次你不許賴帳,上次我請客,這次得你請。”絡腮胡子大漢哈哈大笑。
“行,沒問題。”皮膚白皙的大漢也應和到。
二人本來像往常一樣寒暄著,突然外面穿來了一陣沉沉的響聲,似萬馬奔騰,一般。
“我說粟大哥,你有沒有聽到啥聲啊?”絡腮胡子大漢又喝了一口酒,醉醺醺的說到。
“是啊,好像有什麽聲音,出去看看。”皮膚白皙的大漢走了出去,想看看情況,絡腮胡子大漢將腿交叉著放在桌子上,又悶了一口酒。
“我了個親娘呢!”外面的大漢一陣怪叫,將絡腮胡子大漢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他掙扎的爬了起來,他摸了摸屁股,聞聲也走了出去,還未靠近城牆,就看到皮膚白皙的大漢被一杆從城外飛來的長叉釘在了值班房的牆上。
絡腮胡子大漢的酒氣瞬間就清醒了,露出一個腦袋向城外望去,只見500米之外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晃動。
“敵襲!”他猛的站起來大聲喊到,突然一把鐮刀如同飛鏢一般從城外飛來,一瞬間就將他的頭顱削了下來,頭顱從城牆上滾了下來,“啪”一聲摔到了地上,腦漿和鮮血交織在那一片城牆腳下。
城樓中的值班人員紛紛驚恐的跑了出來,有的還裸著上身,有的還在著急的穿鎧甲,反而越著急越穿不進去,看到城樓上一具無頭屍體和一具被釘在牆上的屍體瞬間嚇得腿都軟了,他們哪見過這種場面,他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一群混吃等死的雜兵,很快城樓上就亂成了一片。
“救命啊~”一群士兵在城樓上東奔西跑,這時,某些平時認真訓練過的人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們開始有序的點燃烽火,不久,烽煙開始飄蕩進科奇城,濃黑的煙霧在潔白的天空中極為醒目。
與此同時
四大世家
王家家主王洵,李家家主李治,劉家家主劉偉才,白家家主白銳鋒齊刷刷的看向了外城方向,不由得感歎到:“天下大變!”
南溪舍
此時的南溪舍被九凜南溪和蘇寒兒布置得猶如廢墟,九凜南溪的用意很明顯,起義軍進城必將燒殺搶掠,但不會有誰去搶一片廢墟,這會極大的降低九凜南溪的損失,此時烽煙引起了九凜南溪的注意,
他放下手中的活,看向城外的方向,眼神微眯。 官城
官城防禦城樓的哨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他們面對突如其來的敵襲顯得手足無措。
“肅靜!”城防統領一聲大喝,“堂堂大符士兵,成何體統?”
官城士兵畢竟是精銳,不必外城的雜魚,不久就恢復了秩序。
“斥候何在?”城防統領聲音如同長箭,穿透過不同建築,清晰傳遞到這一片士兵的每一個人耳中。
“我在。”一位藍色衣服的年輕人瞬間出現在隊列前面。
“傳我命令,外城敵襲,因訓練不足,短時間內秩序無法恢復正常,請求支援,以震我軍之威,官城秩序已經恢復,靜等城主發落。”
“是!”藍衣青年瞬間消失在原地。
城主府
“以上便是統領大人的請言。”藍衣青年跪在城主府的大廳裡,兩手交疊,舉過頭頂,劉龍揚聽後在大廳來回踱步,眉頭緊皺。
“目前我軍精銳多少人?外城兵力多少?”劉龍揚問道。
“回城主話,我軍精銳3萬人左右,外城兵力5萬人左右。”藍衣青年回到。
“敵人兵力多少?”劉龍揚又問道。
“回城主話,據前線斥候傳來消息,敵人兵力大約在4萬人左右。”藍衣青年恭敬的回到。
劉龍揚沉思著,依舊在大廳踱步,雙手背在背後,眉頭緊鎖,此時的大廳極為安靜,良久,劉龍揚停了下來,對藍衣青年說到:“傳我命令,精銳不許出官城支援,外城抽調2萬人回官城,開啟護城大陣,另外派出一半的斥候小組向皇室請求支援。”
“是!”藍衣青年重重點頭,隨即消失不見。
這時劉龍揚的影子微微不自然地動了一下。
南溪舍,地下密室
九凜南溪坐在桌子前悠閑地喝著茶,蘇寒兒則趴在床上,翻看著九凜南溪四處搜集的古籍,突然影衛從九凜南溪的影子裡浮現了出來,將城主府的情況告訴了九凜南溪。
“怎麽了?”蘇寒兒抬起頭。
“如我所料,劉龍揚選擇了向皇城求援,但是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將外城作為了緩衝地帶,隻保官城,到時候外城損失上報朝廷又可以貪一大筆支助款,嘖嘖,劉龍揚真的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記自己撈好處啊!”九凜南溪不由得感歎到。
“起義軍只有四萬人你怎麽看?”蘇寒兒也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斥候情報有誤,不過想必應該是王許的手段,不過外城區區兩萬雜兵守城,我本以為破城至少四天,看來兩天左右外城必破,而劉龍揚兵力集中在官城,且官城的護城陣法更為強大,我必須要助起義軍破掉官城的護城陣法。”
“你能破?”蘇寒兒有些懷疑。
“可以,無字天書記載了這種破解方法,但是我們靈石不夠,只能先布置一個血祭陣法提供能量來破,而幾日後的官城攻防戰和靠近官城的平民正好可以提供血祭材料。”
“原來如此,但你不怕陣法被破,萬一起義軍真的攻破了官城,你的計劃可就功虧一簣了。”
“不會的,起義軍攻不下的,官城後勤補給支撐一個月沒問題,而起義軍在佔領外城後,生活資源得到極大的滿足,懈戰情緒就會不斷滋生,攻擊趨勢必將減緩,從目前所掌握的情報看,劉龍揚乃是當朝太子的親信,皇帝也不會容許叛亂威脅到自己的統治,從路程時間上看,皇城的支援會在半個月內到達,到時候兩軍集結,在外城完成合圍,起義軍將插翅難飛!”
“原來如此。”蘇寒兒點了點頭,她的想法和九凜南溪很多地方都不謀而合。
“影衛聽命,繼續監視城主和起義軍的行動!”九凜南溪一甩衣袖,上位者的氣質讓得蘇寒兒一愣神。
影衛單膝跪地,消散於黑暗之中。
“嗯?”九凜南溪突然身體微微搖晃。
“怎麽了?”蘇寒兒連忙起身。
“我要突破到取靈四重了。”九凜南溪感受到了體內靈力的暴動。
“你放心突破吧,這邊我暫時幫你看著。”蘇寒兒微微一笑,頓時天地失色。
“嗯,麻煩你了。”九凜南溪柔聲到。
外城之外,起義軍總部
“報告!”一位斥候來到王許的議事廳,他單膝跪地,雙手交疊舉過頭頂。
“勇士請講!”王許扶起了斥候。
“南門守城敵軍目前已經恢復了秩序,但是兵力減少了很多,東門,西門和北門的兵線開始向南門轉移。”斥候回答到。
“辛苦了,請喝口杯茶吧。”王許笑著,端上來了一杯茶。
“謝將軍賞賜。”斥候甚為感動,喝完茶之後立馬告退,奔赴前線去了。
王許見斥候走後,笑容漸漸消失,他低頭沉思著,顯然守城兵力的突然減少讓他感到了不安,他想不明白劉龍揚那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麽。
“難道是看破了我的計劃,故意隱藏兵力引我上鉤,那也不對呀,另外三個城門的兵力明顯調向了南門。”王許眉頭緊皺,在大廳踱步,也側面看出了他的焦躁。
科奇城南門,前線。
一位士兵從城頭東邊跑向西邊的指揮室,他慌張的報告著,“報告兵長,第一隊箭隊全軍覆沒,第二箭隊損失七成。”
與此同時,又有一位士兵前來報告:“兵長,敵人縱雲梯已經架上東城頭,我等長槍隊正在抵抗,但是敵人一個個悍不畏死,我們也快抵不住了。”
“傳我命令,調去四分之三的醫療隊去運輸靈石,加快護城大陣靈石的投入,另外,一定要堅持住,撐到護城大陣開啟。”兵長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命令到。
“是!”兩位士兵急忙跑去了城門東線。
此時十幾架縱雲梯靠在南門東線,起義軍集火東線露頭的守城軍,使得不少起義軍衝入了城上。
“兄弟們,敵人東線要撐不住了,隨我殺。”起義軍一位小隊長大喊到。
隨即殺聲滿天,大量的起義軍衝向了縱雲梯。
南城門,東線
陸陸續續百余人衝上了城頭,城防軍近戰小隊開始和起義軍接觸,兩軍交戰在一起,火花四濺,鋼鐵碰撞的清脆聲環繞在南城門的東線,起義軍殺喊聲震破天際,不斷有白影閃過,城防軍的頭顱如同被收割稻子一般紛紛掉落,城防軍雖然被打得節節敗退,但是他們依舊在混戰擊殺了大量的起義軍。
一段時間後,東線已經被鮮血染紅,四處都是人體的殘肢頭顱,到處都是碎肉,城頭上的起義軍也有一半戰死,其余的人皆是渾身鮮血,全身見不到一塊白色的肌膚,他們眼神凶狠,不少人嘴角掛著笑容。
起義軍十分凶悍,區區百余人卻殺出來了千人的氣勢,何況還有起義軍在下方的長叉投射支援,使得城防軍隻得將他們圍在城頭,不敢貿然上前,體力到達極限的起義軍們攻勢減緩,漸漸的背靠在一起。
“兄弟們,今天可殺得真痛快。 ”一位斷了一條手臂的起義軍大笑到。
“可不是嘛,屠殺賊人,報我家破人亡之仇!”又有一位起義軍視死如歸的笑著。
漸漸不少縱雲梯又架上了城牆,而縱雲梯上也爬滿了起義軍,突然間,一整黃色的能量從城中射出,形成了一層黃色的能量光罩將科奇城包裹在內,能量光罩上泛起一陣漣漪,一陣嗡嗡作響後縱雲梯被盡數彈飛,梯上的起義軍也受到巨大的衝擊,身體如同炮彈一般向遠方飛去,修為較低的人當場被震死,而那些幸存的人也暫時失去了戰鬥能力。
城樓上的五十余起義軍見到如此情形,也明白了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起義軍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即便在這絕境之下,他們卻沒有絲毫害怕,反而相當從容不迫,瀟灑一笑,橫刀而立。
“殺!”一聲怒吼響破蒼穹,飄蕩在這科奇城中,久久不散。
刀光劍影,鮮血飛撒,勇士以命祭天,且換得敵人兵倒一片,重圍之下,且殺得天地寂靜,一道道身影倒在血泊之中,驚得十米之內敵人不敢跨近半步。
一位身上插著一把長刀的起義軍與另一位只有一隻手的起義軍同時無力坐在地上,互相倚靠
“哈哈哈哈哈,痛快。”身上插著一把長刀的起義軍大笑到,豪氣衝天,瀟灑至極。
“兄弟,回家了,十八年後不見不散!”另一位起義軍也笑到。
敵人漸漸走了上來,在這紅色的血影中,隨著兩顆頭顱滾落在地,血濺三米有余,至此宣布,百余起義軍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