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姑娘,嵐姑娘?”
輕聲喚了酈嵐幾次,卻不見後者反應,酈慕打心底裡著急,明目張膽的當著那邪神的面兒,開始輕搖起酈嵐的衣袖來。
“這般肆意,真當吾不存在麽?”
“況且吾都與爾說了,這本就不是爾的安嵐,不過是個孤魂野鬼罷了,爾緣何依舊執迷不悟?”
“無論是不是安嵐,只要在大酈便是我大酈的子民,身為皇族後生,哪裡由得你在此間胡鬧?”
酈慕也算是看出來了,這邪神根本就沒有可能因為自己裝傻,便能混入其陣營,趁救機走酈嵐。
“爾等便是將她帶走又如何,左右她如今是不會醒過來的。”
“曾經沒辦法,如今這般模樣,爾等當真以為能對抗的過吾麽?”
換而言之,或許這邪神圖的本就不只是酈嵐本身,至少如今的酈嵐,還不會叫這邪神忌憚。
“總說這些大言不慚的話……”
“爾等便是做到了,命都沒了,還談什麽旁的大義、功德,簡直是笑話。”
聽了這麽久,月英也知道那邪神的想法,無非是將個人放到了第一位。
萬事萬物皆可為道,這邪神的路子雖說亦是道,亦可以成仙為神,卻並非正道。
左右是僵持著,那邪神上次便傷了元氣,現下裡也奈何不了月英什麽,想來圖酈慕的紫薇之氣便是因著前朝受的傷。
“你這般倒是像那話本子裡頭的人物,隻想著自己證道至尊,錯處全然是旁人的,倒也不知誰人是笑話。”
月英之前也看過那些爽文小說,有立意好的,卻到底有那些個敗壞三觀的。
但凡是主角做的事,便是被旁人傷了一根毫毛,滅人家全族也是真理。
動輒便因個人喜怒,毀了一方世界。此等人便是真的成了神,又能給旁人帶來什麽?
“無論是人還是神,沒有對社會的價值,哪裡還談得上有什麽個人價值?”一個科研的理科生,不信鬼神,卻可以信哲學,月英在這些道理上,也沒有糊塗到哪裡去。
“價值?十方四界悉聽吾言,便是價值!”
應當是還在想辦法從酈慕那裡搞到那紫薇之氣,附帶著繼續磋磨酈嵐——殺不死,卻總能弄得魂魄受損,若是癡傻了,便不可能再成為影響。
“十方四界是何方本殿下不知,但你這般下去,定是會毀了這十方四界。”酈慕在朝堂上也是混了這許久,言語間便能一針見血,直指這背後。
“到時候你管著這空無一物的十方四界,恐怕可是滿足不了你控制旁人的欲望罷!”
那邪神沒有說話,應當是被戳中了。
“吾自有決斷,哪裡輪得到爾區區一個尋常人來置喙。”
當酈慕發現自己張口說不出聲音來時,便是知道這邪神一定是惱羞成怒了——若不是說不了話,定要多說上幾句,沒有同這邪神戰鬥的本事,難道還不能有點兒以唇舌為劍的本事麽?
氣氛一時間凝滯起來,酈嵐的面色越來越差,在場眾人皆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親人、百姓,要考慮的太多,總歸沒人能同21世紀那些為甜而甜,為虐而虐的仙俠劇一樣,為了酈嵐就不顧背後背負著更廣大的東西。
“這是?”
“抱歉,可是,可是小子打擾到了什麽?”
就這麽會兒,愣是闖進來個金發的孩童,周遭的氣氛顯然隨著那邪神的情緒劇烈變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