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坐在會客廳大椅子上，羅柏·史塔克爵士和他的妻子薩蘭·法曼坐在長桌左側，北境白港威曼·曼德勒伯爵和他的兒子威裡斯·曼德勒爵士坐在右側。

羅柏這次來都是帶著家族任務的。多恩戰爭開始，從多恩產出的香料自然無法運到泰洛西進行加工，而香料因為體積小價格實惠，貿易額佔了北境臨冬城商業收入的三分之一，白港的倉庫收入也受到了影響。兩人前來是想問問泰洛西香料的情況，順便看看能不能找點別的貨物。

維特向坐在長桌下首說道:“阿拉德，你把泰洛西的香料樣品都拿過來。”

阿拉德·席握斯對於進出泰洛西的所有貨物的品類和價格了如指掌，起身從旁邊櫃子裡取出十幾種款式的小瓶放在桌子上。

他老爹當年把軍功讓給了他，使他成為了暴風港伯爵，跟在維特身邊也是兢兢業業地工作和學習，現在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稅務官和領主。因為家族乾走私出身，檢查貨物時一摸就知道麻布袋裡有什麽違禁品，被來往的商人們取了個綽號“鬼手”。

這次本該由財政官岡梭爾·海塔爾負責，不過他之前得罪了維特，也怕再次犯什麽錯被維特揪到，現在正忙著處理家族裡的事，便找來了阿拉德。

阿拉德拿著不同的產品開始介紹:“最受歡迎的火龍椒現在原料不足，泰洛西已經無法再繼續供應。”

羅柏拿起在臨冬城每天都會吃的火龍辣瓶子:“這種辣味吃過以後能驅寒，在北方很受歡迎，西境人和河灣地人也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味道，維特公爵，多恩戰爭什麽時候能結束?”

“我也想盡快結束，不過你們要明白，在沙漠行軍和我們在內陸不一樣，他們要做的準備更多。”維特也沒辦法:

“香料這玩意兒不是換個地方想種就能種的，太挑氣候和土壤，我在泰洛西試過多次，多恩的火龍辣種出來後完全沒有了辣味，只能當做便宜的蔬菜。”

多恩產的火龍椒原料送到泰洛西加工裝瓶，從大陸東部北上賣到君臨城和批發到北境，臨冬城又會分拆大包裝後裝成小瓶，貼上自己的標簽後從大陸西岸南下賣給西境人和河灣地人。

維特不管北境的銷路，北境也不去插手維特的貨源，雙方默契隻做生意。艾德·史塔克嘴上經常說這樣做有點不地道，可他還是幹了很多年。

不過維特還是給他們介紹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最近泰洛西剛舉辦完一場酒類招商會，你們剛好來晚了，不過我這裡還留了很多樣品。北境寒冷，價格便宜的烈酒就非常不錯，就算喝不了也能點燃取暖。”

阿拉德聽完，又到櫃子裡取出幾瓶烈酒和酒杯:“這是產自果林廳的梨子白蘭地，有來自瓦蘭提斯的高度朗姆酒。兩種酒都有高中低三個價位，你們看瓶子就知道。”

樸素的深色厚玻璃大瓶價格最便宜，隻貼了張紙標簽。中檔的酒瓶已經換成了透明玻璃，而最高檔的酒瓶上還有金銀做裝飾。

維特把每種酒都給幾人倒上一杯，讓他們仔細品嘗。

“咳！咳！咳！”薩蘭·法曼一口下去整張臉變得通紅，不停地咳嗽。

“好酒！”大胖子威曼伯爵則覺得這兩種酒夠勁。

最終兩人談定了一大筆梨子白蘭地和朗姆酒訂單，還有其他一些他們從沒見過的香料，打算拿回去試試北方人能不能喜歡。

維特:“羅柏，長城外的野人有什麽奇怪的動向沒有?”

羅柏幾杯烈酒下肚臉不紅心不跳，他想了想:“曼斯·雷德，就是自稱‘塞外之王’的那個叛逃守夜人，

聽守夜人說他最近在把不同的野人部落組織到一起，有分析說他是要準備南下進攻長城，也有人說他要去打異鬼。”“原來最近到泰洛西的野人減少是他搞的鬼！”這家夥藏在長城外居無定所，要找他麻煩，就得在長城黑城堡居住一段時間，等守夜人發現後再通知自己。維特想了想暫時放棄這個打算，只要他不背叛人類加入異鬼，現在能把不同部落和信仰的野人組織起來也算是好事。

維特:“有異鬼的消息嗎?”

聽到異鬼，薩蘭和威曼伯爵等都吃了一驚，死死地看著維特。

羅柏:“還沒有，不過長城外卡斯特堡壘的主人卡斯特和他的家人都失蹤了。守夜人遊騎兵在一次例行巡邏時到他那裡進行補給，順便給他帶一些火龍椒過去，但到達後他的房子快被積雪覆蓋，已經很久沒人住了。”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帶著家人多半投靠了異鬼！”維特記得這貨原本就把生下的男孩送給異鬼進行轉化，可現在成年人也不見了，多半是當了人奸。

羅柏:“那需要守夜人去找他嗎?”

“別去，如果他投靠了異鬼，光靠守夜人打不過他。”維特說完，仔細思考怎麽應對。

薩蘭拉了一下羅柏的衣角:“異鬼真的存在嗎?”

坐對面的威曼伯爵也伸長了脖子在聽。

羅柏:“維斯特洛有巨龍，有森林之子，異鬼也不過是一個會魔法的智慧種族而已，不用大驚小怪！只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和人類天生就有衝突，異鬼存在的地方就是人類的死地。”

“羅柏，史坦尼斯帶著艦隊北上拉野人的時候，也帶了一些龍晶到長城。你讓你父親寫信給守夜人總司令傑奧·莫爾蒙，把所有龍晶都打造成匕首，務必做到每個守夜人都有一把。龍晶不夠找史坦尼斯要，他的軍艦北上時貨物都沒怎麽滿過，君臨城儲存的野火我也會讓他帶一批到長城。”

“明白！”羅柏點頭。

“怎麽和異鬼屍鬼戰鬥，黑城堡學士那裡有前人流傳下來的書籍，你讓傑奧總司令把這些書找出來，讓所有守夜人學習。”維特接著說道，自己是魔法師那一套，見到異鬼就懟上去。而人類軍團和異鬼作戰了多年，自有一套成熟的方法。

事情談完，羅柏和薩蘭立刻會客廳，維特注意到薩蘭好像想和自己說些什麽，但維特沒有理她，因為現在沒空，旁邊的威曼伯爵還賴在這裡沒走。

等羅柏兩人和阿拉德出去，房間裡就剩下維特和威曼伯爵，還有他的大兒子。

“威曼伯爵，你和國王勞勃也是並肩作戰過的戰友，知道我們拜拉席恩家幾個兄弟的性格，有什麽話直說吧。”

維特見他很喜歡果酒廳產的梨子白蘭地，又給他和他兒子倒了兩杯。

“我就知道維特公爵就是敞亮人！”威曼伯爵把酒一口悶掉，呼了一口熱氣後說道:“維特公爵，你知道我們家族的歷史嗎?”

維特:“我只知道你們家族把白港建設成了北境第一大港口，城內也乾淨整潔，家族成員極其重視榮譽，有著先民最崇高的價值觀，勞勃經常給我講你們當年一起打仗的故事，唯獨就說你太胖走不動路，哈哈。”

威曼伯爵也跟著大笑，自己拿著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那是我們家族到達北境之後的事情了。三百年前尹耿征服大陸，經過幾代國王后，很多之前的史書都被毀掉或者篡改。而我們北境白港的曼德勒家族確實是先民血脈，但不是來自北境，而是來自河灣地！”

維特:“河灣地的先民血脈?青手加爾斯的後代?”

威曼伯爵:“怎麽可能，我們家族是他們的仇人！尹耿征服前一千年，“狐狸”佛羅瑞絲的血脈培克家族，用陰謀詭計把我們從河灣地的老家趕走，我們是被迫流亡到北境，中間的屈辱我們永遠銘記在心！”

維特:“都過了這麽久了，你們想找培克家族報仇?”

威曼伯爵:“培克家族可不是什麽好人！提圖斯·培克伯爵的老婆可是瑪歌·蘭尼斯特，他早就和泰溫串通一氣，隨時想在背後捅提利爾家族一刀！”

維特靠在椅背上，心想河灣地看似風平浪靜，人人都想著掙錢，可這些貴族心裡的想法比風暴地的人複雜多了，背後這麽多齷齪:“你接著說。”

威曼伯爵:“這些仇恨都過了這麽多年，我們家族也回不去了，早已放下。河灣地不是和維特公爵有大量的生意往來嗎，提利爾家的小姐還是藍禮的妻子，我就是看不慣河灣地這幫雜碎才告訴維特公爵這些事情。”

他的話維特信了一半，權力的鬥爭，都是在這種看似無聊的謠言中醞釀。

維特也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河灣地跟著維特和藍禮做生意發了財，梅斯做了財政大臣，接著馬圖斯·羅宛當上了首相，女兒又是王后，君臨城又收了大量河灣地的官員，威曼伯爵見仇人得勢眼紅了！

維特:“威曼伯爵，現在多恩在打仗，我的精力都會放在這邊，再說河灣地離我那麽遠，也輪不到我來操心，國王勞勃巡遊最近就要去河灣地，你有事找他。”

威曼伯爵滿臉笑容:“說的也是，都是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我這次來找維特公爵，其實是想給我兒子在泰洛西謀個職位。”

維特看著他兒子:“哦，你兒子不是白港繼承人，效忠北境嗎?”

威曼伯爵對著門口大喊:“文德爾！進來！”

房門打開又進來一個圓臉大胖子，他的二兒子文德爾·曼德勒，年齡大概三十，留著大胡子，和他父親和哥哥一樣的禿頭。

“維特公爵，午安！”文德爾說話聲音粗聲粗氣。

對於曼德勒家族的信用，維特還是信得過的，他們家族極其重視榮譽，從沒發生過違背誓言的事:“哈哈，我泰洛西缺人都傳到白港了！文德爾你先坐下。”

威曼伯爵:“那維特公爵是答應了?”

維特:“威曼伯爵，泰洛西最近都很和平，他來之後也得按制度分配，從軍的話只能從小隊長開始做起，跟著我處理政務也只能從侍從。”

“當然從軍！曼德勒家族可沒有孬種！我讓他先跟著維特公爵學學泰洛西的戰法，而且我估計這下一場戰爭也快了。”威曼伯爵說完，從衣兜裡摸出一張在密爾城發行的高息債券放在桌子上。

維特看著腦袋大脖子粗的威曼伯爵，人人都以為他膽小怕事只知道吃，其實這人可真是精明得很！轉頭看著文德爾:“我想你父親也給你說過加入軍隊後肯定有立功的機會，但戰爭離泰洛西很近，你這個體型能經受得住嚴格的軍事訓練嗎?”

文德爾:“在白港的時候吃了太多的肉，我少吃點就行，絕對能跟上兄弟們的訓練。”

這都把泰洛西的軍官稱為兄弟了，他們家果然個個都是自來熟:“那好，你宣誓吧！”

維特幾人起身，文德爾·曼德勒在父親和哥哥的見證下，單膝跪地鄭重地向維特宣誓效忠。

~~~

“小惡魔”提利昂·蘭尼斯特爵士，以及北境熊島的“大熊”喬拉·莫爾蒙伯爵，兩人坐在一塊石頭上吃著乾成粉末的烤餅。

“嘿，那邊的大個子，能給口水喝嗎?”提利昂嘴乾得實在受不了。

大個子軍官看著他:“50金龍一袋水！”

提利昂沒好氣地看著他:“昨天還是10金龍，怎麽今天又漲價了?你把我送回西境去，我給你500金龍！”

身材高大的喬拉站起身走到軍官面前:“我們可不是你們的俘虜，你這樣做會引起戰爭！”

大個子軍官看著喬拉腰上的熊頭劍柄:“你們兩人有間諜嫌疑才被抓起來，伯爵看在你兩人的身份上才沒有沒收你們的武器，你們最好別耍花樣！”

“過來喬拉，別和他一般見識，他什麽也不懂！”提利昂招呼道。

“我記住你的長相了！”喬拉惡狠狠地瞪了軍官一眼回到了石頭邊。

“切！”高大軍官也不再理會兩人，直接轉身離開，水袋也沒有留下。

喬拉一腳踢飛了一塊小石頭，口裡罵道:“真TM晦氣！”

“至少我們沒戴上鐐銬，還有餅吃，不錯了！”提利昂也是滿臉苦笑。

臨冬城的香料斷了貨源，只靠往南方販賣毛皮讓熊島的商隊利潤大減，南方人拿毛皮只會當做鋪地上的毯子，或者在牆上掛幾個猛獸的頭，需求量確實不高，作為領主的喬拉自然要去拓寬貨源。

喬拉先是到了臨冬城，向艾德問清楚確實斷貨了，在羅柏的婚禮後又載著詹姆·蘭尼斯特回到了凱岩城。在蘭尼斯特港停留補給時，在酒館裡遇到了提利昂。

兩人也算是知名人物，靠著提利昂天生的嘴上功夫，聊著下三路的笑話兩人很快熟悉起來。提利昂在家裡受了氣正想出走，喬拉原本想去君臨城，可國王巡遊去了，便想去商貿最發達的泰洛西城看看，兩人一拍即合。

喬拉和提利昂一起跟著自家的商船來到了河灣地的舊鎮，讓船隊載上貨物北方返航，自己帶著少量手下乘坐一艘快船前往泰洛西。

結果在多恩南部的鹽海岸城補給時，一靠岸就被崔蒙德·戈根勒斯伯爵的手下抓了起來。

好在兩人外貌長得實在太有特色，一個有蘭尼斯特家家徽的侏儒，一個相貌不怎樣拿著瓦雷利亞鋼劍長爪，被士兵帶到崔蒙德伯爵面前後，沒有把兩人給關起來，而是讓他們跟著軍隊一起行軍。

用崔蒙德伯爵的話說:多恩已經封鎖，任何來的人都有可能把自己部隊的情報泄露出去，更何況兩人是去泰洛西的，只能暫時委屈兩位跟著走了。

喬拉和提利昂一直在船上，一路到補給地也是在酒館裡醉生夢死，到現在才明白多恩的戰爭已經開打。

而且自己跟著的崔蒙德伯爵，屬於尹倫伍德勢力，正和維特公爵老婆娜梅莉亞打仗的一方。這一路上兩人後悔莫及，不該想著要體驗一下多恩女人的熱情。

兩人也想過逃跑，可行軍路線是沿著萬斯河往上遊走，一離開水域全是沙漠，人生地不熟，逃跑等於自殺，兩人便一直留在軍隊中混吃混喝。

這時軍營裡開始嘈雜起來，正在休息的軍官騎著多恩特有的沙馬開始整隊，男人和女人都拿起長槍穿上皮甲往軍營外跑去。

“這是要打仗了?和誰打?”提利昂也把自己蘭尼斯特盔甲穿上，他不想死得這麽不明不白。

喬拉整理了一下黑皮甲的鎖扣:“我連我們在哪個地方都不知道，多恩人我都不認識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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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蒙德伯爵的親衛隊騎著馬找到兩人，把兩人帶到伯爵身邊，現在兩人即使人質也是談判交換的籌碼。

多恩男女都好爭鬥，征招的農民部隊也很快列好了陣型，貴族們把各自的旗幟豎起。

“除了抓我們的戈根勒斯家族， 這一路原來還有萬斯家族的兵，怪不得人這麽多。”提利昂擠在人堆裡，讓喬拉把他舉到肩膀上坐著四處張望。

喬拉:“真倒霉！等會我們可不要衝上，免得對面誤會。”

提利昂:“還用你說，等會開打，這些親衛也顧不上我們了，我們往後面跑。”

多恩特色的戰場音樂聲響起，各種笛子伴隨著喇叭奏出樂取鼓舞士氣，喬拉仿佛又回到了泰洛西攻城戰的時候，那耍蛇一樣的音樂對多恩人來講能鼓舞士氣，其他人聽到也能鼓舞士氣，因為聽了就想打人。

營地都是帳篷沒有防守的必要，崔蒙德伯爵讓士兵佔據了一個沙丘頂端，沿著上下起伏的沙丘排出一字陣型。

防守陣型對面是一片荒蕪的黃色戈壁，遠處煙塵滾滾，還伴隨著轟鳴的馬蹄聲。

隨著一陣微風吹過，進攻方的隊伍從煙塵中顯現出來，一望無際的多恩騎兵正虎視眈眈地看著這邊。

等後續的騎兵到達位置，進攻方立刻分為兩路從左右發起了衝鋒。

左路為首的將領一身漆黑的鋼甲，拿著黑色的盾牌和長槍，橙黃色的披風和發辮甩在身後。

右路為首的將領也是一身黑甲，快衝到長槍陣時卻跳下了馬快速奔跑，奔跑中抽出背後的雙劍，全身燃起金紅色的火焰，沒有馬也一個人衝在騎兵部隊最前方。

緊跟著天上飛過一條巨龍。

“帶著巨龍的娜梅莉亞，還有拂曉神劍亞夏拉·戴恩，這怎麽打?”喬拉立馬認了出來。

“打個屁，快挖個洞我們藏起來！”提利昂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