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土富饒的河間地大平原,卻沒有一座像樣的城鎮!這就是處於大陸中心地帶最悲哀的地方,只要有戰爭,不管哪邊的軍隊都會路過河間地,這裡飽受戰亂之苦。
奔流城處於兩條河流匯合處,是一個三面環水的軍事城堡,比武大會的場地只能在城外西邊的平原上,用木頭臨時搭建出來。場地周圍擠滿了上千頂各種顏色,大小不一的帳篷,形成了一個臨時的小鎮。跟隨貴族來的士兵、隨從,以及各種商販就住在帳篷裡。
貴族們都被艾德慕·徒利請進了奔流城裡面居住,中午的宴會上,泰溫向羅柏介紹了一位叫簡妮·維斯特林年輕女孩,羅柏想到失蹤的亞蓮恩·馬泰爾,只是和她禮貌地聊了幾句便不再理會。
宴會結束後,羅柏和梅拉·黎德有空在這座臨時小鎮逛逛。
羅柏要買點油脂和花。油脂用來保養盔甲和長劍,買花是因為他最近在學維特留給他的煉金術,想在市場上看看能不能找到幾種有煉金作用的植物,植物的精華部分一般都在花朵和果實裡。梅拉·黎德也要買點箭頭。
兩人走在帳篷之間留出的大路上,羅柏穿著一身北境黑色的鎖甲,背上兩把並列的長劍,胸口一個黑色的狼頭項鏈,長發披肩,身材高大氣宇軒昂。
梅拉·黎德穿著皮甲背著弓箭,一隻紅色的蜻蜓站在她的肩膀上,她最近發現自己只要抱有善意,每次都能讓小蟲子爬到手上,羅柏給她解釋這是易形者天賦在覺醒,不過她的天賦比較低。
小女孩艾莉亞·史塔克走在最後,小狼崽在幼年期長得很快,五隻放在一起現在艾麗婭背著很吃力,隻把羅柏的灰風和她的娜梅莉亞抱著懷裡,其他其他三隻狼崽讓舅舅找人照顧著。
維特去北境時,妻子娜梅莉亞生病留在臨冬城,每天就給艾莉亞講故事,她最喜歡聽的就是多恩戰士女王的故事。維特等人離開後,她每天拿著根木棍捅來捅去,父親艾德都說她被迷住了。
梅拉朝身邊問道:“羅柏,煉金術真有這麽神奇?做出的藥水能治病還能增加體力?”
梅拉·黎德年齡比羅柏大幾歲,在灰水望看到他時就動了心,但她明白自己長得不好看身材也不像其他女子那麽吸引人,兩人之間也只是以戰友的方式相處,羅柏注定是她得不到的人。
“你弟弟也是魔法師,
他和我同時進的魔法學校,你現在還不相信魔法?”
梅拉·黎德:“哪有,魔法我早見過!只是煉金術太神奇了,幾種草混在一起就能產生神奇的效果。”
“不是花草神奇,是魔法,沒有魔法,這些花草也只能喂羊吃。”羅柏停在一個農家少女賣野花的攤位旁,蹲下從一朵花上摘下一片花瓣放到嘴裡,把魔力匯聚到嘴裡仔細咀嚼。
每次比武大會都是一次貴族的交際活動,只要年輕女貴族夠多,消耗的花也就越多。冠軍可以向自己心愛的女士獻上花環,但能獲得這種機會的只有幾人。
其他騎士們就想出辦法,既然花環屬於冠軍,那自己獻花束總沒問題吧,誰知道下一輪會不會輸掉比賽,再不獻花就沒機會了。所以每次取得一次小勝後,心急的騎士們都會向仰慕的女孩獻上花束,在這十多年裡逐漸形成傳統,每次賽前都有大量農家女孩采集鮮花補貼家用。
“怎麽樣?”梅拉·黎德不懂這些,感覺很新奇。
羅柏:“這些多少錢?”
“一個銅星一束花。”農家少女回答完,看著帥氣的羅柏,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把沾滿汙泥的鞋子縮回長裙底下。
羅柏看到了她的小動作,直接扔給少女一個銀鹿,接著捧起一大束花和梅拉一起離開。羅柏自己覺得這不是施舍,有煉金作用的植物不好找,今天能發現一個,為了這份運氣付一枚銀鹿也值得。
羅柏一邊走一邊仔細地摘花,花瓣塞進一個小布袋中,莖杆直接扔掉。三人來到一個小廣場,找到一個鐵匠鋪帳篷。梅拉在一旁挑選箭矢,艾莉亞把兩條小狼放到地上,從衣兜裡摸出小肉干逗弄它們。
羅柏解下兩把長劍給鐵匠研磨保養,一個人站在鐵匠鋪前看著喧鬧的人群。
煉金需要的花瓣已經足夠,他手上把玩著剩下的花束,默默開啟追蹤魔法。羅柏眼中人群和事物都呈現出灰黃色,左右張望,視線裡沒有任何紅色的影子:“看來拉姆斯留下的衣物,氣息太久已經變質無法追蹤。”
停掉追蹤魔法,羅柏一手摸著胸口的狼頭項鏈,另一隻手把花束往嘴裡送,每送一次都咬下一朵花慢慢地嚼著。
他開始觀察附近走動的騎士們,心裡在評估他們一起上的話自己能打得過多少個,一會兒張嘴輕笑一會兒又皺起眉頭。羅柏嘴上叼著一朵花再次轉頭的時候,旁邊賣木雕的攤位前,幾個貴族女孩像看到受傷的小貓一樣,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自己。
~~~
小指頭貝裡席小時候被艾林老公爵收養,從小就在奔流城長大,對這裡非常熟悉,一個人走到奔流城的聖堂裡尋找萊莎。
奔流城的聖堂修建在城堡的花園裡,是由故去的霍斯特老公爵修建的一座七邊形沙石建築,內部有繪在大理石上的七神圖像,聖堂除了舉辦婚禮和葬禮,平時對任何人開放,不管你是貴族還是窮人都可以進來對著七神的圖像祈禱。
聖堂裡有牧師和修女生活的地方,而代表“陌客”和死亡打交道的靜默姐妹們,生活的地方在聖堂最深處的房間裡,除非有人死亡需要處理,她們平時都不會出來。
一身髒兮兮的小指頭跟著人流進到了聖堂大廳,趁人不注意時貼到牆角,順著牆壁爬著溜進了後方的房間裡。房間內有七八個蒙著臉的女人,小指頭藏在角落裡沒有發出聲響,看到一個有紅色頭髮的女人後,又悄悄地溜出了聖堂。
白天人太多,他要晚上起來才能把人帶走,小指頭摸摸乾癟的肚子,覺得還是先去找點吃的。
路過城堡主樓時,幾個端著木盆的侍女正傾倒中午貴族們吃剩的食物,一大群貧民小孩聚集在侍女面前哄搶。小指頭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口口水,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終究還是轉身往城外的帳篷區走去。
帳篷區人流交織,看著街道上三五成群,興高采烈交談著的小貴族,小指頭第一次發現他們腰帶上掛著的錢袋是那麽地好看,可他沒那門手藝,只能另尋辦法。
終於走到一個小廣場,邊上有幾位學城學士擺設的攤位,大量的窮人聚集在這裡排著隊。
人們可以在這裡找他們代寫信件。這種給窮人寫信的攤位時效性很差,一般是還在學習信鴉學的助理學士開設,他們收集好信件每隔三天才會發一次信鴉,天氣不好時可能一周才會送一次信。
“這位學士你好,我會寫字,你忙不過來時我可以幫你寫信,雇傭我的價格很低。”
一位助理學士抬頭看著說話的小指頭,上下打量他一番後說道:
“下一封信你來寫,我覺得合格後就雇用你,但沒有報酬,只能讓你吃上兩頓飽飯。”
小指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助理學士讓出座位,小指頭拿起劣質的鋼筆聽著窮人們的敘述開始寫信。
就在小指頭覺得自己快餓暈了的時候,其中一位助理學士終於來找小指頭換崗。小指頭揉著酸痛的手腕,接過學士遞過來的兩個夾著泡菜的黑麵包,臉上終於漏出笑容,坐到一旁的木架上狼吞虎咽吃起來,第一次覺得這種窮人的食品如此美味。
“哈哈哈,只會靠女人的孬種家族!”
“在他們家掛塊牌子一個銀鹿一次,那些女人都可以養活他父親,還有這個私生子!哈哈。”
“怎麽,你還想動手嗎孬種?”
一旁傳來吵鬧聲,周圍的人看過去後都迅速散開,貴族的青年又要打架了。
人群開始起哄喧鬧,小指頭爬上桌子張望,看到衝突的兩方,一邊只有一個貴族青年男子和他的三個侍從騎士,另一邊是五個貴族青年,跟在後面的騎士有十幾個。
小指頭辨認出了雙方罩袍上的紋章,人多的一方是紅底一圈黑烏鴉,人少的一方是金色盾牌紅色戰馬:“又是布萊伍德家和布雷肯家,這下有好戲看了。”
布萊伍德家的五個男子在奔流城吃完午飯出來逛街,好巧不巧遇到了布雷肯家的繼承人亨德利·布雷肯。
五人便用把五個女兒送進紅堡當侍女的事情來嘲笑他亨德利·布雷肯,哪怕對方人多勢眾,亨德利也不能落了自家的面子,立刻和對方吵了起來。
可一張嘴哪能說得過五張嘴,氣不過的亨德利·布雷肯就拔出長劍要找對方決鬥。
“卸掉他隨從的武器!”五兄弟中的老大布林登·布萊伍德發話,指揮身後的騎士動手。
十幾名騎士衝過去,布雷肯家的三名騎士很快就被打倒,長劍被丟在一旁,人被按倒壓在地上,滿臉汙泥。
布林登·布萊伍德很聰明,沒有接受對方決鬥的請求,五人對一人優勢在我,為什麽要決鬥。五人開始圍攻亨得利。
“你們幾個沒卵小人,忘記君臨城藍禮公爵的婚禮了嗎?我一個人把你們揍得滿地找牙!”亨德利·布雷肯雙手握著長劍戒備,企圖用言語讓對方分心。
“我好像記得是你被揍得抬回家的吧,哈哈。”老大布林登·布萊伍德轉到他身後,一腳踢到他的膝彎處。
亨德利·布雷肯被偷襲站不穩,在跪了下去的一瞬間用長劍拄地沒有倒下,可人也失去了平衡,布萊伍德的老三趁此機會一腳蹬在他的胸口,把他踢翻在地上。
兩家相互仇恨上千年,最近幾代沒有發生過流血衝突,現在兩邊都還很克制,只是想盡辦法侮辱對方。
“你的五個姐妹還不如嫁給我們,五對五正好,我們就成了你的姐夫和妹夫,你先叫一聲來聽聽!”
“不準侮辱他們!”亨德利·布雷肯的長劍早已被打落,他再次想衝上去又被踢回來。
五個人玩弄著他,把他弄得一身爛泥,每次一被踢倒後,亨德利·布雷肯都快速起身。但他只有一個人,漸漸體力不支,被一腳猛踹後退著砸倒了一頂帳篷。
“哈哈哈,看看你們布雷肯家的狼狽樣,靠女人張開雙腿,下一個是不是就該輪到你張開腿了?”
“哈哈哈。”
這年頭商販們的帳篷可沒有什麽講究,裡面能堆多少東西就堆多少東西,連帳篷頂上都放著一些商品,亨德利·布雷肯砸倒的帳篷和旁邊的帳篷支架用繩子綁在一起,幾個帳篷接連倒下。
看熱鬧的人群也迅速散開,起著哄向四周湧去。
木雕攤販的帳篷也受到了牽連開始倒塌,帳篷頂上放的幾個尖銳的木雕落下,眼看就要砸到一個粉衣貴族女孩,嘴上還叼著一枝花的羅柏來不及吐掉,趕緊衝過去救人。
羅柏挽住女孩腰把她抱開,借勢兩人還轉了一個圈,羅柏看著女孩的眼睛,尖銳的木雕落在他頭上皮都沒刺破,木雕翻了個圈在羅柏頭上立了起來,看上去好像一個王冠。
“你的口水快滴下來了!”女孩看著羅柏,他的口水正沿著花莖稈慢慢地往外流。
顧不上旁邊幾個女孩的調笑,羅柏趕緊把花吐掉,紅著臉“嘶!”地一聲把口水吸回嘴裡,做出一副禮貌又自認為最帥氣的微笑。
“手不放開嗎?”粉衣女孩又問他。
羅柏趕緊松開手。
羅柏發誓!當初亞蓮恩·馬泰爾是主動接近的,後來稀裡糊塗就成了,自己是被動的!現在才是自己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起來啊!孬種!”那邊還在叫罵。
來得正好!羅柏看到了衝突的全過程,人多的一邊克制著沒下狠手,只要沒出人命打個架很正常,就當看戲了。現在正想擺脫尷尬,這幫人還敢繼續鬧。
“住手!”羅柏大吼一聲。
布萊伍德家的五個人和他們的騎士都看過來:“你是想為這個孬種出頭嗎?”
“你別去!”幾個女孩都想拉住羅柏。
“讓他去吧!他最近追丟了逃犯,心裡很不舒服,正好發泄一下。”梅拉·黎德吃著一個小果子來到了幾個女孩面前。
“狠狠地揍他們!”嗷!嗷!艾麗婭和兩條小狼崽也跟著起哄。
https:///books/26995/26995926/30906246.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