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般堅定的維護。
林松心裡有些無所適從,一聲謝謝。卻讓林如海皺起眉,說:
“休要做女兒姿態!”
林松正感動著,此話一出,抽著嘴角看向車廂一角。
兩人相對無話。
當夜。
寧榮二府同時送來歉禮,林家拒收。
而鍾明已迫於壓力,只能查案。
因賈珍親口說出是為薛蟠出氣等語。加上那幫小廝招供,藥來自薛家的鋪子,且此事本就與薛蟠脫不開關系。
第二天一早。
林松好好的在林家,賈珍在寧國府養著。薛蟠坐立不安的一夜過去,一大早就被拿下了獄。逼問是不是他故意讓藥鋪的人,用毒藥混作迷藥。
而這邊還沒平,又有一家來報案。
說是家中老人失眠成疾,安神藥吃了無用,無奈從薛家的鋪子裡買了迷藥。
卻不想一副藥下毒,老人掐著喉嚨身體佝僂如蝦,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口鼻流血斃命當場。
如今來狀告薛家藥鋪假藥殺人。
鍾明已立即將這件事告知林、賈兩家,並邀兩家一同出手查驗毒藥來源。
卻不想一查不要緊,直接牽連到忠順王府門下的商隊。
因為這批牽機藥做法奇特,價格奇高,尋常鋪子做不出來。很輕易就尋到忠順王府門下。
因為只有他家門下,有一家專製奇毒的鋪子。
鍾明已得知牽連到忠順王府,越發不願再查。
卻不想林、賈兩家直接捉了這個鋪子的所有人,交由他拷問。
鍾明已不想再牽連一個忠順王府。
只是寧榮二府加上一個文亭侯,就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再來一個忠順王。
鍾明已想死。
但已經由不得他。
而忠順王世子,托蘇柘邀請林松,在府外相聚。
林松去了。
陰沉著臉的忠順王世子越發像個粗黑的野獸,環眼裡更帶著野獸一樣的殘忍凶光。
林松看向蘇柘,蘇柘搖搖晃晃的後退,苦笑道:“今天家中老嬤帶如意出去買糖葫蘆,至今未歸……”
忠順王世子則看著林松,獰聲道:“這件事,我們各退一步。我代表忠順王府立誓,再不與你林家為敵,就放了蘇如意。”
“你剛才逼蘇柘來找我,是用蘇如意做要挾,是吧。”林松看著他,慢條斯理的說了起來。
“你堂堂忠順王府世子,一個藥鋪卻讓你做出這種事情,這個藥鋪裡藏了什麽秘密?”
“我只是不想讓我父王怪罪!”忠順王世子獰聲道,本就滿臉橫肉的黑臉越發醜如夜叉。
林松卻接著說:“你們家的藥鋪,製毒的手段非同尋常,是不是你們有一種藥。可以慢慢的損傷人的身體,能讓人悄無聲息的死去。那種藥無法被發現是毒藥,只能被判定為——心疾。”
“你胡說些什麽?!”忠順王世子臉色難看的抓緊了袖中的毒粉。
林松卻說:“我胡說什麽?我在揚州城中了案首,當天夜裡我等在教坊司慶祝。凡喝了酒的,都得了莫名其妙的心疾。你說,這心疾是怎麽來的?”
“揚州城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麽關系!”
“我年幼時,也險些死於心疾。幸得一癩頭和尚賜下奇藥,僥幸活命。你說說,我為何有心疾?”林松聲音緩慢,卻越發的咄咄逼人。
“那根本不是什麽心疾。你家的藥鋪有一種能讓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覺的藥。
才出生的嬰孩吃了,是先天不足。那些偶遇急事的人吃了,自然是急出來的病症,總歸無法被判定是毒!” 林松笑著鼓掌道:“這些年裡,京中各家染心疾的人多不多呢?”
話音才落。蘇柘就說:“遠的。聖人之母,原孝純賢皇后,因太上皇欲讓位於幼子,置太子於不顧。突發心疾,半載而終。聖人因母亡,悲痛欲絕,也出現心疾之證,幸多年精於保養,已然無礙。此外還有林侯、北靜王獨子等人。近的則是皇二子、太師方正則、兵部戚成……”
“夠了!”忠順王世子忍不住高喊起來,揚聲喊道:
“他們突發心疾,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他隨口說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毒。你就歷數歷來心疾亡故之人嗎?縱使我綁了蘇如意,我也沒傷她,蘇明德,我們認識多年,你就這樣對我?!”
忠順王世子話音落下,林松就見蘇柘的臉飛速的扭曲起來,最後千言萬語化成一聲啐!
“真分不清自己是什麽東西。”林松漆黑的眸子中滿是厭惡。
忠順王世子聞言, 冷笑著向林松揮出拳頭,卻沒打到出去。而是揚出毒粉,灑向林松的同時,又撒向自己。
林松想躲開,卻已經來不及,毒粉有一點落在他的眼睛裡,自己也吸入了一點。
“有的毒藥,見血封喉。而這一種更狠,哪怕隻吸入了一點點粉末,也會死掉。”
看著閉上眼睛,捂著嘴遲遲沒有抬頭的林松。忠順王世子吐出一口血,笑的極為燦爛。
林家只有一個男兒,林如海也快死了。但他忠順王府,卻不止他一個兒子。
“林松,你別走那麽快,你父親很快就能在地下和你見面。對了,傳說你有一個跟月裡嫦娥一樣的絕色姐姐,你放心,她不會死,她會生不如死!哈哈……”
忠順王世子才笑了兩聲,就被林松一拳打趴在地上。那凶殘的力道,哪有中毒的跡象。
毒粉向四周飄散,忠順王世子身後不遠處的蘇柘還在掩面後退,拉開距離。
“幸好我早有準備呢。”林松才吃了洗髓丹,後退幾步甩了甩手,才回頭笑道:
“五殿下、環兒,難為你們了。”
說罷。
一直垂首站在不遠處,小廝裝扮的兩個人同時抬起了頭。而蘇柘也參笑道:
“多謝五殿下前來,柘感激不盡。”
“明德子松同時相邀,我豈能不來。”看著還剩一口氣的忠順王世子,秦徹忍不住想上前問,而他還沒問。
賈環先攥著拳頭要要打。
林松忙道:“莫要過來,這毒粉太過厲害。我吃了癩頭和尚給的藥,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