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松忙合上信,不再去想。
如今中秋已過,林家卻比中秋節前還熱鬧。
賈蓉夫妻到揚州城三個月了,才過中秋,秦可卿就被診出兩個月的身孕。真喜的賈蓉一連三日設宴吃酒。
當夜便寫了信件,和林松、林如海的信件一起送往大宥城。
等到九月半時。
大宥城送來了金銀等物,以及各人的祝福禮物。賈母還命人轉告賈蓉,讓他們安心住在揚州城,不可輕易挪動。
賈蓉更是喜之不盡。
又一月過去。
林如海的公事暫緩了幾日,他便和周孝言一起,閑時便考教林松和周鯉的學問。
又是賈蓉不陪秦可卿,被林如海、周孝言任一一人逮住,也是各種考教學問。
林松和周鯉還好,底子擺著,無非是學問深淺的問題。
而賈蓉是完全聽不懂林如海二人問的是什麽。
幾次三番下來。
直叫賈蓉外出的少了,日日守著秦可卿聽胎動。
林松和周鯉則徹底沒了外出玩耍的機會,整日不是罰抄寫,就是在罰抄寫的路上。
回家這幾個月的功夫。
林松的學問和字體都得到極大的長進。
林如海還和周孝言制定了更加嚴苛的方案,打算讓林松和周鯉、賈蓉明年一同參加小考。
但只是半月而已,城外便突然起了瘧寒疾,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便蔓延至三五個村子。
林如海是巡鹽禦史,面對這等突然惡事,少不得和眾官一起前去。
林松的一顆心卻猛地沉了下去。
瘧寒疾是時疫的一種,原文中林如海會在這年冬底,身染惡疾,次年九月離世。
他當即讓人找了和瘧寒疾有關的資料醫術,開始研究學習。
並且總結了現代社會的防疫法子,具體的寫出來,當晚便遞交給了林如海。
林如海看了一遍,道:“知道關心百姓,是為官之道。回去讀書吧。”
林松嘴角一抽,又掏出一顆洗髓丹,說:“你再吃一粒吧。”
“玉兒回信未曾吃過,留著給玉兒。”林如海聲音沉穩,見林松又掏出三瓶洗髓丹,終是接過吃下。這才接著說:
“秦氏有孕,此次時疫凶猛,你尚住內院,不得擅自出門。等會出去,沐浴更衣後,才可入內院。去吧,若有事,寫信讓丫鬟穿到二門,自然有人交給我。”
林松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實地去看,難免身上沾染了什麽,為了保全家人。他要把自己封在前院。
林松又放下兩瓶洗髓丹,說:“丹藥還能再有。”
說完便躬身退出。
門外的小廝垂手而立。林松依林如海之言,沐浴更衣後才回到內院。
內院之中。
秦可卿和蘇氏一起在花園中閑逛,兩個人走得很慢。
賈蓉在花園外的小亭中坐著,林松來到亭中,還未問他看的什麽書。
他便猛地將書合上,塞到懷裡,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你的抗疫之策,如何說的?”
林松也不揭穿,笑道:“沒說什麽,他看了一遍就收了起來,我就出來了。”
“我看你寫的句句都是道理,還想著你會被誇一陣。”賈蓉說著,親手為林松倒了一杯茶。
其實今日,本來趙添約了他們,要在匯仙樓小聚。但一說時疫,各家都圈到各家裡,誰都出不來。
林松知道他也嫌悶,
笑道:“什麽誇不誇的,蓉兒閑著,不如與我一起研究一下有關時疫的醫書。” “那真不巧了。”賈蓉一聽這話,忙說道:“拙荊有孕,醫師多次叮囑,要我好生陪著,以免她心中生出悒鬱之氣。離不得我。”
林松知道他不喜歡看書,更不喜歡看什麽醫書。隻托周鯉把他周家的有關時疫的醫書翻出送來,自己坐在家中隨意拿出一本,認真看完。
過了這麽久,他對自己的成就系統也有一定的認知了。
如果接觸的是世人常做的事情,進度條會特別長;但若是世人不常做的事情,進度條就會短。
而且研究的內容和獎勵總是有聯系。
比如讀書破萬卷最後的獎勵是他智力提升,下筆如有神則是獲得一支華麗的金筆。
練武的成就獎勵則一直在洗髓丹、練骨丹這兩者間徘徊。
好像只有這兩種獎勵。
林松想著,一本書已經看畢。
打開成就系統,上面果然多了一個新的成就:
時疫——醫術成就。
進度:0.01/100
林松人都懵了,0.01?這個系統認真的?
又將這書看了一遍,進度條沒動。換一本書又看一遍,才從0.01,變成了0.03。
認真的把一本醫書背下來,也不過從0.03,變成0.06。
林松愉快的把書摔倒了一旁,沉默了好一陣後。林松抱著一堆書出現在府醫面前。
府醫本在閑坐吃茶,突然林松抱著一大摞子醫書進來,他想到最近的時疫,驚呼道:
“松哥兒,小老兒醫術有限,時疫我是沒法子。”
“不是讓您老解決時疫, 只是讓您老挑一本您讀過的,為我講解一二。”林松笑道。
府醫這才放心了,坐下來,端起了師父的譜,說:
“你先給我倒杯茶。”
林松倒了,遞給他,他才說:
“我家世代行醫,醫術不外傳。不過你這等人家出身,必定不會以行醫為要。這一杯茶我喝了,你也算我半個徒弟,教一教也無妨了。”
說著他就在一堆醫書裡挑挑揀揀,拿出一本,說:“這本我初學時所讀,便這本開始。”
說完,便一頁一頁的細細講解。
一本猶未講完,林松的進度條,就來到20。
林松也明白這次的進度條,要根據自己的理解,越發認真的聽府醫講述。
府醫本以為林松是一時興起,聽一陣也就罷了,喝杯茶裝裝樣子講一陣。
卻不想林松日日都來,真要學他的看家本事。並且在十幾天后,遞給他一個治療瘧寒疾的方子,讓他研究可行性。
“我說松哥兒,雖然你學的很認真,但你才學了十幾天。你覺得你的方子,我有看的必要嗎?”林松遞過來的方子,府醫看都不看,就丟到桌上。
林松想解釋。
府醫搖搖頭,伸手端起茶杯,就躺坐在椅子上,先用茶杯蓋掛了一陣茶,慢悠悠的品了一口。高姿態擺足了,才放下茶杯,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果是普通病症的藥方,我看看也就看看。但瘧寒疾,是時疫,不是普通的頭疼發熱。松哥兒,你們這些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好高騖遠,就不好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