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董如玲出現在國貿後街的二手奢品店。
她身上穿著定製的手工旗袍,進了店內,眼尖的店員一小肖趕緊上前來迎接她,“閔太太,您來了!”
董如玲雖然兜裡沒有幾個錢,但打著閔太太這個旗號, 仗著有南城穆家撐腰,在外也是相當的囂張跋扈。
尤其是對這種恭維她的人,別人越是恭維,她便越覺得自己了不起了。
“那條粉鑽手鏈呢,拿來我看看!”
小肖臉上立即露出意外之喜,“閔太太,您是要買那條手鏈嗎?那手鏈是稀有東西,現在是我們老板保管著,您如果想要, 我們談好了價錢,直接讓他拿東西來就是了。”
董如玲唇角一彎,臉上透著幾分譏諷,“說這話的意思是,怕我出不起這個錢?”
實際上她確實沒錢,但上午她接到閔珺雅的電話後,就去了穆家一趟,從穆老爺子那要了點,但也沒有2000萬。
閔珺雅拍戲這幾年來的錢都被家裡那個賭鬼敗光了,這手鏈是她幾年前承諾過的,如今她怎麽地也要給自己的女兒弄到手。
小肖臉上露出討好的笑意,“怎麽會, 閔太太您可是咱們南城有名的闊太太啊, 您怎麽會出不起這個價錢呢, 只是您也知道, 稀有物件有稀有物件售出的規矩。”
昨晚陳紹飛以3000萬的價格將手鏈賣出後,便帶著朋友去花天酒地通宵了, 直到現在還沒有起床。
兩個店員也並不知道這條手鏈已經賣出了。
董如玲從包裡拿出一張黑卡,盛世凌人的語氣脫口而出,“這裡有1600萬,我心目中那條手鏈就值這個價,告訴你們老板,如果1600萬不賣,那就讓他800萬賣給我,我閔家有的是辦法,讓他松口。”
“那您放心,手鏈肯定會賣給您的,我這就去給我們老板打電話。”
小肖語氣極為討好地說完後,便去給陳紹飛打電話。
再返回時。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她走到董如玲面前抱歉地道,“對不起,閔太太這條手鏈已經賣了!”
剛才她打電話給陳紹飛,被告知昨晚就有人買走了,還是3000萬的價格。
“賣了?你昨天那麽晚通知我,今天我來你就說賣了?”說話間, 董如玲已經從沙發上坐起來, 眼神略帶失望且凶狠地盯著小肖看。
面對這種逼問, 小肖內心有些失落和不太意思面對, 微微地低著頭,沒有看董如玲。
但董如玲一心隻想要給閔珺雅買到這顆粉鑽手鏈,還專門去穆家要了錢,她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小肖。
“你說你,你倒是給我說話啊,怎麽,昨天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今天來了,就說沒有了?嫌我給的價格低?
就你們這種賣二手貨的,見過這麽錢嗎?我告訴你,1600萬放這兒,我今天一定要拿到那條手鏈!”
“閔太太,您說這話未免有點過分吧?”小肖一直隻覺得這個閔太太仗著有點錢,比較難纏,但卻不想,今天這老女人居然突然一下厲害起來了。
“過分!呵!這就過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安的什麽心,你們這種見風使舵的牆頭草,一天天的跟個看門狗似的,看誰有錢就對誰搖尾巴的東西!
你說,是不是因為別人出的價錢比我高,你說說,什麽價格。”
說話時董如玲看向店員的眼神裡充滿了不屑與壓迫,這種罵人的感覺讓她瞬間找回了在閔家丟失的自信。
小肖盯著面前的老女人,這種人身攻擊的話語讓她內心壓的火氣瞬間冒了出來。
她憤恨地捏了捏拳頭,咬牙道,“閔太太,我們老板說了,那條手鏈以3000萬的價格出售了,您現在就是拿5000萬來,也!沒!有!”
說完,她鼻息間冷哼了一聲。
董如玲眯了眯眼睛,認真地問,“真的3000萬賣給別人了?”
小肖挑眉,同樣以不屑的語氣回擊,“當然,南城有錢的人多著呢,人家壓根沒有還價,還覺得2000萬太委屈了這粉鑽的價值,特意多給了1000萬!”
哼,作為店員,她是不能罵顧客,但,說這種反擊的話,她還是會的。
“啪!”董如玲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到了對方臉上。
小肖被老女人這巴掌扇懵了,叫囂道,“你憑什麽打我!”
“啪!”反過來又是一巴掌,董如玲冷哼,“憑什麽打你?憑你不尊重我!”
董如玲覺得,自己在閔家在穆家的氣都受夠了,如果在這個小店員這裡還要受這種氣,那她還真枉活了幾十年。
“你……”小肖正欲反駁,董如玲的手再次抬起。
店員二從樓上忙完下來,看到這一幕,連忙將小肖拉開,然後給董如玲賠罪,“對不起,閔太太,是我們的錯,惹您不開心了,這樣,我們送您一條絲巾吧,純天然蠶絲的,您消消氣,別跟我們一般見識了!”
聽到有東西動,董如玲的手收了回來。
從店員二手裡拿了送的東西,不屑地斜倪了小肖一眼,趾高氣昂地離開了。
歷山劇組。
閔珺雅正在化妝間準備下午場跟顧寒洲的那場戲份,她接到董如玲的電話後,整個臉色都耷拉了下來。
她對著電話氣急敗壞地喊道,“媽媽,我不管,我就想要粉鑽,你找人去查,看看是誰買走了,再去買回來!”
“這我怎麽查啊?”
“我不管,別人昨晚都跟你說了,你為什麽不去買,今天去晚還不是怪你,反正我就要那個粉鑽手鏈!”
說完,閔珺雅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她從早上到現在的好心情全沒了,突然,她吃痛地叫了一聲,“啊!”
周如正在給她盤頭髮的手瞬間就松了,心裡滿是不屑,語氣卻全是小心翼翼,“珺雅,你、你沒事吧?”
閔珺雅重重地出了口氣,“周如,你能不能長點心,今天這都幾次了!”
前面兩次扯到她頭髮,是因為心情好,她沒有說什麽,但這會接了電話閔珺雅整個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雖然她也很想罵周如,但自從上次害秦初那件事情敗露以後,她現在面對周如比之前都客氣多了。
“對不起,對不起,珺雅,你剛才接電話動作幅度太大……”
“哎呀,你趕緊的,一會現場又要催我了!”
“好!”
周如眼底滑過一絲譏諷,從化妝箱裡拿出粉撲,繼續給閔珺雅臉上補了層粉。
《烽火》拍攝現場。
閔珺雅到場的時候,周導正在跟顧寒洲討論戲份。
這場戲份是床戲,未遂的那種。
閔珺雅飾演的白依蓉趁著顧寒洲飾演的男主韓靖喝醉後,悄悄溜進了他的房間,並且就窩在被窩裡面。
一直等韓靖回來躺倒床上才發現,白依蓉穿著單薄的衣物窩在自己被子裡,兩人經過一番拉扯和肢體碰撞後,韓靖將白依蓉從房間扔出去了。
顧寒洲拿著劇本皺眉道,“周導,這場戲,我想改了,或者刪了!”
本來他上午就要跟導演討論的,但因為昨天半夜回了南城,導致下午這會才來。
閔珺雅聽到顧寒洲的話後,臉色微沉了下來,她抿了抿嘴,將目光移到周導身上,等著周導答覆。
她作為女主,跟顧寒洲親密的戲份就這麽兩場,一場給他換藥的戲份已經拍了,這場偽床戲是唯一的也是肢體接觸最多的一場戲,她內心完全不想刪減。
甚至還想加戲……
周導看了眼顧小爺俊臉上的表情,右手大拇指在唇角便摩挲了半分鍾,臉上的神情有些為難,“刪減是不現實的。
這場戲份刪掉了,那白依蓉黑化的不是很突然?
這是個重要的轉折啊,你不這麽做,那人家女主怎麽因愛生恨報復你啊?”
顧寒洲挑眉,“意思是這場是激化仇恨的?”
周導點頭,“嗯。”
閔珺雅站在一旁故意裝作看劇本的樣子,但內心卻是竊喜的,還好導演沒有說要刪掉這場戲。
顧寒洲朝周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我想一會以我的表演方式來,激化這場戲的矛盾。”
“行,隨你。”周導滿口答應。
只要這爺願意拍就行。
上次他還聽說這爺有媳婦兒了,難不成是真有了?
拍這種偽床戲還這麽計較的。
正式開拍後。
閔珺雅飾演的白依蓉穿著身真絲睡袍躺在韓靖的床上,等待著韓靖進來。
韓靖回到房間,進了浴室洗澡出來,穿著神色睡袍,拿毛巾擦了擦頭髮,他臉上神情淡淡的,待走近床邊,才發現自己床上藏了個人。
瞬時,他眸底那淡淡慵懶和閑適被陰森的怒意和厭惡覆蓋,周遭氣壓瞬間降低,像是結了層薄薄的冰一般。
他冷聲朝門口喊道,“來人呐!”
房間外站著群演有點懵,他們不應該是在門外等著,一會男主把女主拉出來的嗎,怎麽這顧影帝臨時改台詞了?
周導也沒喊哢,他覺得顧小爺剛才眼神很有戲,還有他現在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情緒很有張力。
其實他也猜到了,顧小爺這是不想跟女人有肢體接觸,他很想看看,接下來這爺要怎麽演。
他朝群演招了招手,示意人可以入鏡了。
群演這才進來,“韓將軍,什麽事?”
韓靖棱角分明的俊臉緊繃著,朝來人冷聲呵斥道,“本將軍的床上有人,你去把人給我請出去。”
一直窩在被窩裡的閔珺雅被顧寒洲這突然的改戲給整懵了。
她內心還沉浸在要跟顧寒洲有肢體接觸的興奮與欣喜中,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人扛起來走了。
她大喊,“韓靖!我是你未婚妻!”
“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這是她被韓靖趕出房間後的台詞,只能提前說了。
韓靖眸光深冷,滿眼都是嫌棄與不耐,輕扯著嘴角,冷聲譏諷,“我韓靖對於主動送上床的女人,沒興趣。”
“你可以當我一輩子的未婚妻,但,想耍這種手段讓我娶你,永遠都不可能!”
白依蓉瞬間惱羞成怒大喊大叫,被韓靖直接推了出去。
韓靖轉身看了眼剛才那令人厭惡的女人躺過的床,再次大喊,“來人!把這床拆了!”
周導:“……”
人家不過睡你床上一下,你連自己睡的床都要拆,夠狠!
“哢!”
周導喊了“哢”,整個片場的工作人員都松了口氣,紛紛表示剛才顧影帝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戾氣著實有點嚇人。
剛才圍觀的人幾乎都深深地提著一口氣不敢出。
內心也不禁歎道:要說影帝就是影帝!
顧寒洲臉上的那股冷意也收了收,走到顯示器旁,問周導,“行了?”
聽著像是問句,但實際上就是肯定的意思。
周導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麽,但又覺得顧小爺這樣表演好像也挺好,適合他軍人的形象,再次看了眼顯示器呈現出來的話來,歎了口氣,“行吧。”
就這樣吧。
整個表演的情緒很到位了。
顧寒洲輕笑了聲,拍了拍周導的肩膀,“我先去休息了。”
閔珺雅站在一邊,不甘地目送顧寒洲離開後,她湊到周導面前,語氣輕柔地詢問,“導演,這樣不按照劇本真的可以嗎?”
周導看也沒看閔珺雅,語氣卻很是正經,“表演的方式有很多種,很多經典的片段都是超出劇本之外的,這場戲過了,你去準備下一場。”
想跟顧小爺沾邊的女人他見多了,對於閔珺雅這樣的訴求與詢問,他覺得也沒什麽。
但導演這樣的態度卻讓閔珺雅很是不滿。
她甚至覺得,自己這個女一跟顧寒洲之間的互動還沒有秦初演的女三跟顧寒洲之間的互動多。
到了化妝間,內心憋著那口氣瞬間就提上來了, 看什麽都很不爽。
周如見狀,內心有點幸災樂禍,安慰道,“哎呀,珺雅沒事的,還有下一場的。”
“什麽下一場,你一個化妝的懂拍戲嗎?跟顧寒洲單獨對戲的機會都沒了,還哪來的下一場。”
這話越說,她心裡就越是嫉恨秦初。
周如現在對閔珺雅沒有了任何信任,被她吼了,心裡也不生氣了,還輕輕幫她卸妝,只是卸妝時,她看向閔珺雅的目光裡多了些看好戲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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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