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建強衝了進去安慰他的妻子,袁成業迎上來詢問狀況,得知自己二嬸沒事,很是激動,連連道謝,他知道自己是找對人了。
莫小道長神通廣大,這些天被困擾的怪事或許就能解決。
莫向南看著一地被剝皮的枇杷,又看著旁邊幾棵被剝皮的樹乾,附近能夠看得見的枇杷樹,樹皮都被劉蘭花徒手剝掉了。
他轉頭詢問:“我且問你,你爺爺有沒有提過這座山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袁成業搖頭:“我爺爺經常說果園是我們祖輩的心血,一定要守護好它。我大學本來讀工商管理,還是被他強行說回來繼承家業的。”
“那有說這座山哪裡是禁地不能去?”
袁成業再次搖頭。
“可是我記得你提到,你爺爺說什麽屍體鎮壓不住會大亂。”
被莫向南這麽一點,袁成業想起來了:“對了,我們祖上死後都葬在這座山上,有沒有可能是那裡出問題了?”
“帶我去看看。”
莫向南挽起袖子。
對於挖墳這件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昨天還去一座古墓來著。
這兩天真是忙,總是要去挖別人的墓。
“沿山路繞山開車過去要二十分鍾,如果走直線,應該快一點。”
袁成業已經學聰明了,他對莫向南那一輛老式鳳凰牌自行車印象非常深刻。
莫向南也不廢話,讓他上了車,踩著腳蹬子就出發。
沿著山溝溝一路狂飆,直達山頂而去,不到一分鍾的事情。
山頂很平整,長著許多柏樹,鬱鬱蔥蔥,在這片樹下是一座古樸的祠堂,上面寫著“袁氏宗祠”四個大字。
袁氏宗祠莊重大氣,門口還有兩座石獅鎮宅,裡面是一個小院子,再加一座小廟屋。
“這裡就是我們的袁家的祠堂,平常基本不來這裡,頂多就是冬至掃墓的時候,我家那老爺子會要求我們全家都來這裡,舉行隆重的祖祭,一年也就一次。”
袁成業下了自行車,朝大門走去。
但莫向南一把拉住了他,將他拽到自己後面,低聲道:“有血氣。”
“有什麽?”袁成業一時間沒聽清楚。
莫向南眉頭微皺,沒有過多解釋,朝前面走去,這裡的血腥味很濃重,是從宗祠裡傳來。
“你跟著我,別落單。”
他靠近了大門,輕輕一推,門就開了。袁成業很是詫異,剛想說這門怎麽會沒鎖,但莫向南示意他安靜。
把門推開了一條縫,濃重的血腥味就更加濃厚了,他走了進去,來到了小院子裡,隨即就看見地面一灘已經凝固的血液。
袁成業倒吸了一口氣:“這裡怎麽有血?”
莫向南蹲下來,伸手摸了一下,按照血液的凝固程度,這血液至少有五六天了,抬頭往宗祠的廟屋望去,那邊的門已經被砸開,門框被撞碎。
裡面的牌位橫七豎八倒了一地,祭祀的桌子都被砸成碎片,像是搏鬥的痕跡。
他讓袁成業跟緊自己,朝著宗祠廟屋走去,跨過一地的墓碑,往左邊望去,緊接著他忽然一怔!
地面躺著一個人。
一個沒有腦袋的人!
這人穿著青衫布衣,老式的棉布長褲,但是沒有穿鞋,而是光著腳,那雙腳看上去很枯瘦,皮膚皺巴巴,似乎是個老人的腳。
在旁邊還有一張輪椅,翻到在角落裡。
“爺爺!”
袁成業一眼就認出了那穿著,
連忙衝了過去,可是還沒有走兩步,忽然發現是一具無頭屍體,頓時被嚇到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他怎麽穿著我爺爺的衣服……”袁成業驚駭道。
他沒法接受這具無頭屍體是自己的爺爺。
莫向南走了過去,蹲下來檢查這具無頭屍體。
屍體的上半身浸濕在血泊裡,只能靠著裸露出來的手和腳來判定年齡,應該是個老人沒錯。
他在屍體口袋裡翻找了片刻,但對方口袋裡都沒有東西,只有手裡好像拽著什麽,細細一看,是另外一根卦簽。
把卦簽拿下來,發現和剛才那一根完全相同,仍然是一個八卦,中間刻著一個“牧”字,但卦簽的背面不再是“乾元道封”,而是“坤元無疆”四個字。
莫向南看著癱坐在旁邊的袁成業,把無頭屍體的袖子挽起來,露出清瘦的手臂:“你還是辨別一下這位老人身份比較好。”
袁成業咬著牙往前靠了一點,看見那雙手,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
“是他的手沒錯……”
袁成業經常照顧自己的爺爺,老人癱瘓多年,生活不能自理,經常都是他幫忙給爺爺洗腳擦身子。哪怕不看臉,對老人的手腳也再熟悉不過了。
“怎麽會這樣……爺爺一直都癱瘓在床上,怎麽會出現在這裡……誰那麽殘忍,會這樣對待一位癱瘓的老人!”
袁成業緊緊地抓著老人的手,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一個對誰都造成不了傷害的老人家,竟然腦袋都沒了。
這讓他悲憤不已!
莫向南目光落在了老人屍體的脖子斷口。
但奇怪的是,老人的脖子很平整,沒有血液流出來,無論是血管還是斷掉的脖子骨,都像是閉合了一樣。
地面的血液不是從脖子流出來,而是從肩膀上的一道大傷口流出來的。
莫非又是無千歲?
他記得任雲舒提過,無千歲殺人,都會將人的頭給砍掉,而且傷口很有辨識度。
莫向南並沒有見過無千歲把人砍頭後脖子傷口的辨識度是怎麽樣的,上次在醫院裡遇到的人首蛇,也是無千歲控制的,但被咬掉腦袋是會噴血的。
眼前的情況好像不太一樣。
“爺爺……你怎麽就這樣走了……”袁成業哭得很悲傷,聲音都沙啞了。
莫向南仔細地檢查著傷口,但這個時候他忽然奇怪。
“先別哭,你爺爺好像沒死。”莫向南出聲道。
袁成業哭喪著臉:“莫小道長,您別開玩笑了,我認得我爺爺,他現在都這樣了……”
就沒聽過誰家頭被砍掉了,還能活下來的。
“他還有心跳。”
莫向南看著老人身體的胸口。
那裡還在一上一下,微微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