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習慣被壓迫的罪民們,是一個非常強烈的視覺衝擊。
“長志大人,您……您……”
氈帽老伯嚇得連連後退,差點就跌倒在地上,要不是莫向南一把將他拽住,恐怕他都站不穩了。
“我錯了,我是畜生,求您原諒我。”
任長志乃是複魂後期的異人,他磕頭的力度十分地巨大,冬冬冬地對著地面一頓敲,額頭把地面都磕出了一個大洞。
另一側的任紅展醒悟了過來,朝莫向南大喝一聲:“你對他做了什麽了!”
莫向南拿著自己手中的石子,一臉無辜地說道:“沒什麽啊,我就和他做交易啊,我這顆石子乃是天外隕石,蘊含著宇宙之力,吸收它可以摘取日月星辰,這麽強大的東西,他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才願意接受我的條件。”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你想要嗎?紅展小姐?”
另一邊,任長志磕夠了五十個頭之後,他又開始狠狠地扇起了自己的臉,一邊扇一邊罵自己的是畜生。
一掌下去,臉都快腫起來了,絲毫都不帶手軟的。
為了心中的那顆石子,任長志已經豁出去了,就生怕少扇了自己一巴掌,得不到莫向南手中的石子。
“大膽外族人!你敢妖言惑眾!我必將你就地正法!”
任紅展那雙如浩瀚星辰般的眼眸裡猛地亮起了璀璨的光芒,使得她整個人變得更加聖潔,猶如謫仙臨世,一股強大的力量也從她的眼眸裡湧動著。
但是莫向南彎下腰,又從地上撿起了一顆石子。
“要不,紅展小姐,我也和你做個交易好了。”
他的聲音就像是有一股特殊的磁性,傳入到任紅展,讓任紅展原先璀璨的眼眸停滯了下來。
任紅展,雖然天賦也很高,比任雲舒還要厲害幾分。
但她仍然是複神初期。
而莫向南這幾天的修煉,早已經踏入到複身中期,甚至半隻腳都快踏入到複身後期。
這就意味著,他的黃歷擁有的威力,完全壓製了任紅展!
“什麽交易?”
任紅展在聽到莫向南的話之後,不知不覺竟然也受了影響。
莫向南轉頭看著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任長志,任長志已經扇夠了五十個,他的臉頰還印著自己的手印,紅彤彤的。
此時的任長志哪裡還有剛才那種謫仙氣質,他現在灰頭土臉,衣服都亂糟糟了。
可是他正眼巴巴地看著莫向南手裡的石子。
他想要那顆石子,想得肝腸寸斷!
莫向南將這顆石子朝任長志扔了過去。
做交易吧,就是要說到做到。
人家都磕了五十個響頭,還打了自己五十個巴掌,自己當然要把人家心心念念的小石子送給他。
任長志在得到小石子之後,如獲珍寶地捧在手裡,生怕給飛了。為了這顆石子,他受到再大的屈辱也值得!
莫向南澹澹一笑:“任紅展,任長志,只要你們兩個互相扇耳光,不用靈力保護自己,把對方的臉扇到爛為止,我就把小石子分別再送你們倆一顆!”
“好!”
任紅展和任長志兩人在聽到莫向南的交易時,竟然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莫向南的交易!
啪!
任長志一巴掌扇在了任紅展的臉上,任紅展的臉一下子就腫了起來,出現了一個五指印。
沒有用靈力保護自己的前提下,異人的皮雖然比尋常人要厚一些,但問題是他們打人卻是實打實地用靈力打!
這一掌幾乎是用盡全力在打!
任紅展悶哼一聲,感覺受到了恥辱。
可是為了莫向南手中的那顆石子,她沒有說什麽,揚起一巴掌,反手朝著任長志扇了過去!啪!
任長志一下子被扇得倒在地上,臉都被扇出血。
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任紅展的實力比他要強一個檔次,這一掌把他牙齒都打掉了。
可是他也站起來,衝過去,對著任紅展又是一巴掌!
啪!啪!啪!
兩個人都像是不要命似的開始對著對方拚命地扇巴掌,而且還是往死裡扇的那種,聲音劈裡啪啦,清脆響亮。
這個舉動徹底把圍觀的那些罪民都給驚呆了!
誰也沒有想到,兩個上人不知為何就像是瘋了一樣,開始互相扇耳光,還扇得特別狠。
無論是任紅展還是任長志,兩人原先都是風度翩翩,豐神俊朗的男女,他們都長得極為地美麗,讓人仰慕。
可此時兩人哪裡還有了原先的那絲高貴氣質,互相扇著臉,把臉都給扇成了豬頭,甚至都扇得血肉模湖,早已經認不原先的樣子。
“他們……他們真的是上人嗎?”
氈帽老伯一臉震撼地看著這一切,當了一輩子的罪民,他從來就沒有想到兩個高高在上的上人竟然會在罪民之地互相扇耳光。
但不知為何,他心裡卻感到十分地解氣。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孫子,但對方早已經不把自己當親人看待,他也從來不去高攀。
莫向南轉過頭,看著任雲舒,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處理?”
不管怎樣,這裡始終是鼓族,還是應該讓任雲舒來決定比較禮貌。
任雲舒摸著右邊的額頭,從剛才到現在,她的頭一直都很痛,沒有辦法提起靈力,現在才漸漸地恢復。
聽到莫向南的話,她也沒有說話,突然化作了一道疾影,衝了出去!
噗嗤!噗嗤!
兩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兩顆頭顱飛了出去,掉在地上,滾到了莫向南腳邊。
那是任紅展和任長志的頭顱!
他們兩個人的眼睛瞪得極大,在彌留之際,還帶著一絲不甘心。
任雲舒親手殺死了她的親姐姐,也殺死了她的堂兄!
她對這兩人心裡充滿了憤怒,不管是為了她的母親,還是位了周圍的罪民,她都沒有任何猶豫,一擊斃命!
“哦。”
莫向南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兩顆頭顱。
殺了這兩人他倒是沒什麽意見。
只是他沒有料到任雲舒會這麽乾脆。
因為這裡始終是在鼓族,殺死兩個上人,可是件大事。
在鼓族,死幾個罪民無所謂,但在罪民之地死一個上人,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任雲舒還沒有經歷血贖儀式,正常來說,因為她將來有可能會通過血贖,所以她只是一個比罪民高一點的鼓族人,但遠遠不如上人。
這樣殺了兩個上人,上面的怒火她也要承受。
不過莫向南也沒有說什麽,殺母之仇,無法被原諒,死了便死了吧。
他轉過頭,卻看見任雲舒彎著腰,拚命地捂著自己的腦袋。
她的腦袋疼痛欲裂,仿佛有什麽東西從要她腦海裡鑽出來。
剛才殺死任紅展和任長志的時候,她差點疼得沒有辦法下手,鼓族裡那股血脈的壓製,好像不允許她一個沒有經歷血贖的人殺死上人。
但任雲舒是強忍著腦海裡的疼痛硬生生殺死這兩人。
“他們活著,這些人下場會很慘。”
她臉色蒼白地看了眼氈帽老伯等罪民。
一旦放他們離去,將來這些罪民必定遭受的嚴厲的報復。
而且這也是她唯一的機會,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有血脈上的壓製,她根本沒辦法殺死這兩人。
“但是那座山上的所謂上人查下來,你就不對頭了。”莫向南說道。
任雲舒殺了兩個上人,等於是把所有責任都抗下來。那群上人必然先她的麻煩。
“那便來。”任雲舒清冷道。
——
莫向南看著兩個無頭屍體,走了過去,將兩塊石子放在他們手中。
交易,就是得守信。他們都把對方臉扇爛了,自己當然要把石子送給他們。
他又撿起了那個袋子,朝氈帽老伯走去,將袋子還給氈帽老伯。
可是氈帽老伯不敢接,他已經被嚇得癱倒在地上,兩個上人的死,徹底讓他嚇破膽。
上人對他們而言,一直都是上等人,從來只有罪民冒犯上人被殺,沒有罪民敢主動去殺上人。
這已經讓他感到絕望。
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的起因,也和他的袋子有關系。
現在這就像是燙手山芋,他哪裡還敢要。
“雲舒小姐,他們……他們……”
氈帽老伯驚懼地看了眼腦袋搬家的任長志,眼底明顯流露出某種不自在的情緒。
那是他的孫子。
可是成為了上人之後,他這個罪民爺爺,遇見孫子都要下跪行禮。曾幾何時他也感到可悲,只是因為種族從小灌輸的罪民低人一等的思想,才讓他覺得理所當然。
現在孫子死了,他心裡反而得到了些許解脫。畢竟他的孫子,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陌生人。
“這件事是我殺的,二爺爺放心,我自己承擔。”任雲舒安慰道。
但這個時候,罪民之地的山上忽然騰起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彩光,這道彩光十分地聖潔,仿佛聖光臨時,普照大地。
“任雲舒,你膽敢擊殺上人,該當何罪!”
聲浪滾滾,如雷貫耳,驚動了所有罪民。
“監察使!”
每個罪民在聽這聲音之後,都驚駭了起來,紛紛跪了下去。
這是上人的聖威,籠罩在每個罪民心頭,讓罪民從靈魂深處感到無比地駭然。
血脈上的壓迫感,讓這些罪民沒有半點抵抗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