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意做什麽事情,只需要盡可能的留在神域。
這看似沒有要求的要求,實際上卻反而更為艱難。
陸仰當然知道其中的凶險,可卻也並沒有再多提一點要求,只是平靜的反問道:“什麽時候出發?”
“越快越好。”
無極聖君答道:“除了天道果外,我會讓人再給你準備一些療傷的丹藥,以及修行的資源,稍後會讓裴磊給你送去。”
無極聖君並沒有給陸仰保命的寶物,因為想要在神域之中活下去,陸仰要面對的危險太多了,遠不是一兩件保命的寶物能救下來的,而且,這也意味著,無極聖君並不想人知道,陸仰此行與他有什麽關系,至少……明面上,不能有任何關系。
收下天道果,陸仰當即轉身離開了小屋,再沒有多說一個字。
看著陸仰離開的背影,沉默了片刻,無極聖君輕輕歎息了一聲,卻也終究沒有再說話。
這件事他其實並沒有與其他聖人商議,也沒有告訴蘇慕華,但當陸仰踏入兩界山的消息傳出,其他聖人自然便會明白他的用意。
太清聖人被困天道,這個消息不能泄露,可人族卻又必須要盡可能的打探有幾位妖聖同樣被困入天道之中,並且透過妖族的一些動向,來判斷妖族是否可能趁機對人族發起戰爭。
這便注定,即便是試探,動靜也不能鬧的太大,否則很可能會被妖族察覺到。
如此一來,陸仰自然便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只是這一行,陸仰必然是九死一生,可若是陸仰想要入聖,這卻也同樣是最快,最有效的方式。
而且,經此一事,只要陸仰能夠活著回來,便有足夠的功勞,讓所有人族認可了,即便是人族諸聖,也不好再拿陸仰可能導致第二次仙武之爭的理由來為難了。
有得必有失,這本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想要入聖,又怎麽可能不經歷危險,更何況還是武道聖人。
這一關,陸仰必須自己闖過去!
......
“回來了?”
陸仰並沒有在山頂呆太久,丁修依然還在原地等著他。
只是丁修卻也同樣沒有問無極聖君見陸仰做什麽,既然無極聖君特意提到不讓他一起去,便是不想他知道,這點分寸,丁修自然是懂的。
“回來了。”
輕笑了一下,陸仰也同樣沒有露出任何端倪,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笑著答道:“丁師知道天道果嗎?聖君給了我一枚天道果,你說我服下天道果,是不是就能打贏你了?”
聽到天道果三個字,便是丁修也不禁為之動容。
他當然知道天道果有多珍貴。
天道之果,蘊含著天道規則,只有在天外天才有機會獲得,非聖人無法采摘,而且,需要特殊的機緣,若是運氣不好,便是數百上千年,也未必能夠得到一枚。
即便是以無極聖君之尊,恐怕也只有這一枚。
按理來說,這枚天道果應該是無極聖君門下的親傳弟子有人嘗試入聖時用的,可如今卻被無極聖君送給了陸仰,這絕不是說無極聖君對陸仰比自己的弟子更好,而是意味著,無極聖君需要陸仰做的事情,有著比這一枚天道果更大的價值,也同樣意味著,致命的危險。
而陸仰接下了天道果,也便意味著,他接下了這份危險。
心念電轉之間,丁修就已經明白了其中的因果,略微凝滯了一瞬間,便笑著開口道:“那你可能沒機會了,現在還不是服天道果的時機,等你什麽時候,真的各方面都達到踏入聖境的門檻了,再用天道果,
便可以完美的狀態踏入聖境,而且……這或許也是你的入聖之機!”“我要離山了。”
看著丁修,陸仰沉默了片刻,這才輕聲說道:“這些日子,多謝丁師指點,此恩,陸仰銘記於心!”
“一定要走?”並沒有理會陸仰後半句話,丁修沉聲反問道。
“明日就走。”點了點頭,陸仰笑了笑,故作輕松的答道:“挨了半年的揍,可惜……可能沒機會打回來了。”
這半年的時間,陸仰進步很大,可想要以半聖之境,擊敗丁修卻依然還不夠。
原本,按照陸仰的計劃,繼續在萬仞山修行,最多再有一年半載的,便有機會完成突破,擊敗丁修了,這也是丁修想要見到的。
可惜,沒有這個時間了。
“沒關系,說不定還有機會。 ”看著陸仰,丁修笑道:“別小看我,這些日子,雖然是在指點你,可實際上,對我自己來說,也同樣大有收獲,日後,未必便沒有入聖之機,到時候……我再給你一個打回來的機會。”
聞言,陸仰也不禁有些意外,有些驚喜的看向丁修:“丁師,你有信心入聖?”
“本來是沒什麽希望的,但跟你打了這半年,倒是有些感悟了。”點了點頭,丁修笑著答道:“千年之前,我大道斷絕,被迫轉修仙道,是不得已而為之,實際上,是有些心灰意冷的,可你有一句話說的對。”
“我輩武者,最重要的並不是走什麽樣的修行之路,而是在於武道之心,只要不改初心,便是修行仙道,也依然還是武者!”
“這話點醒了我,你這小家夥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都能重開武道之路,我丁修,莫非還不如你一個小家夥不成?”灑然一笑,丁修傲然道:“武道也好,仙道也好,只要守著這一顆武道之心,我丁修便一定能入聖!”
“哈哈,丁師說的對!那就等咱們入聖之後,再來打過……總之,我肯定是要打回來的。”陸仰頓時大笑道。
“我等著你!”
用力拍了拍陸仰的肩膀,丁修笑著答應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走吧,今日不修行了,我去拿酒,咱們醉上一場。”丁修並沒有問陸仰要去哪,只是笑著開口道。
從陸仰踏入萬仞山,就一直在努力修行,沒有休息過一天,如今就快要離山了,丁修這才提議喝一場酒。
這一場酒,即是他對陸仰的認可,也是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