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蘇清河醒來後發現手機有三條未讀消息，按照時間早晚分別來自蘇海燕、蘇泉、蘇福，內容只有寥寥數字，都是平安抵達的意思。

看看時間，最早到達的蘇海燕是差不多零點發來的，比平時晚了兩個小時左右，有點小堵。

做早餐，喂狗，吃早餐，送蘇小婷上學，回來後，蘇清河看到小乖乖已經起床了，正安靜坐在寶寶椅上挖著粥吃，四五個大人圍觀。

“乖乖，吃粥呐?”蘇清河想去逗逗小乖乖，不料小乖乖只是抬頭看看他，便又埋頭繼續乾粥。

蘇清河吃了個癟，也不在意，乾飯狀態的乖乖理不理人全看她意願。

不過老太太有話要說:“乖乖吃粥呢，你逗她幹嘛，要是閑得沒事乾就去澆菜，瞧你懶得，幾天沒淋水啦?”

“我本來就是進來跟乖乖說下話就去澆菜的！”蘇清河辯解了句，中秋法定假期三天，他也給自己放了假，也就是說這三天他沒有去澆過一次菜。

聽到蘇清河要去澆菜，秦昊殷勤地往前走一步，“你要去澆菜啊?我幫你啊?”

司馬昭之心了。

“那你就跟來吧。”蘇清河當即就同意了，主動送上門的挑夫，他為什麽要往外推啊。

秦昊笑容滿面，“我去拿菜籃?”

“拿菜籃幹嘛，菜籃能裝多少?你先跟我一起去澆菜！”蘇清河瞥了秦昊一眼，然後看向白建安，“爸，等下你拿兩個蛇皮袋去吧。”

白建安點頭，對於蘇清河的安排沒有意見。

不過秦昊卻都嚷:“我們現在拿袋子去不行嗎?”

蘇清河一本正經道:“我覺得不太行，怕你不乾活！”

秦昊不說話了。

蘇清河看了眼“一心埋頭乾粥，兩耳不聞閑事”的小乖乖，先一步轉身往屋外走，秦昊連忙跟上。

小乖乖後知後覺地抽空抬下頭，滿嘴米湖地看了眼門口，隨後又繼續乾粥。

一路無話，蘇清河和秦昊來到了河灣菜地，蘇清河從菜園子裡挑出兩個桶放在秦昊面前，給他指了下河的小路，“去吧！”

秦昊順著蘇清河指的方向看去，估量了一下距離，挑起了水桶走去。

沒辦法，就好這一口吃的，只能任人手拿把掐了。

想到秦昊大腹便便的身形，蘇清河不放心得跟了上去。

這一片基本都是水田，只有蘇清河家這一個兩分地的菜園子，所以鮮少有人會下河，頂多也就水田裡忙活的人到河裡洗洗手腳什麽的。現在水田裡沒啥好忙活的，下河的小土路很乾巴。

秦昊應該是第一次挑水，兩個裝得七分滿的水桶，被他挑得一步三晃蕩，走一步停一步。蘇清河估摸得虧小土路是乾的，要是濕漉漉的，秦昊怕是一步都不敢走吧。

如此想著，蘇清河便出聲嘲諷:“昊哥，你挑水到底是澆菜還是淋草啊?”

秦昊正咬牙用力呢，聽到蘇清河的話，也不敢反駁，他怕他一開口，這口氣就泄了。

蘇清河不依不饒，“你是故意的吧，走一趟路全濕了，下一趟就不挑了是吧?”

秦昊還是閉嘴不語，吃力地繼續一步一停，兩個水桶也一步三晃蕩。

蘇清河繼續嘲諷道:“你也太辣雞了吧，虛有其表啊，白長這一副‘壯碩’的身材了，婷婷來都比你挑得好！”

要是旁人這麽用語言攻擊秦昊，秦昊還能當沒聽到，在圈子裡混了這麽多年，更難聽更惡毒的話他都聽過不少，甚至早年間還有人是當著他的面說的。

但現在這個人是蘇清河，蘇清河在他面前可以展現毒舌的本性，那他也沒必要隱忍非要維持一個承受能力強的形象。

簡單來說，就是他被蘇清河破防了。

“你特麽給我閉嘴！”秦昊撂擔子不幹了，兩個水桶倒在地上，桶裡的水流到了小土路兩邊的野草叢裡。

蘇清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看著秦昊臉色微紅、有些氣喘的樣子，說:“嘖嘖，話說你也太虛了吧，挑兩桶水走這幾步路就喘氣啦?該鍛煉了啊，再過幾年你就四十了，這樣怎麽能行?”

秦昊沒好氣地解釋道:“這特麽跟我體型有什麽關系，我是第一次挑水啊！”

“第一次挑，桶裡的水晃出來我能理解。但你這喘大氣就不太正常了吧?”蘇清河彎腰扶起兩個水桶，從秦昊手裡拿過扁擔。

秦昊看著蘇清河挑桶去河裡重新裝水的身影，微微歎了口氣。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再怎麽強調自己是第一次挑水，也掩蓋不了身體被酒色掏空的現實。他不知道蘇清河是不是故意的，但他這時暗暗下決心，回去一定要去健身房辦張卡。

旋即又想到早些年也辦過不少健身卡，但一次都沒用過，別說放抽屜裡吃灰，可能丟了也不知道。

“愣著幹嘛，讓路啊！”

秦昊回神看著面前的蘇清河， 微微低頭看著桶裡九分滿的水，默不作聲地踩到路邊的野草。

看著重新起步的蘇清河挑著兩桶水如履平地，兩個水桶隨著他的走動而稍稍晃動，雖然難免也會有水晃出，但可以忽略不算。

他又在心裡給自己鼓勁，這次辦了卡一定要去健身！

……

“乖乖，這是什麽啊?”

“系什麽呀”

“外婆教你哈，這是稻谷！”

“谷”

“稻谷！”

“稻谷”

“乖乖真聰明！”

“乖乖聰明”

……

去往河灣菜地的路上，陳娟華歡喜地看著成片的水稻，眼前這一幕絕對是最容易撩撥心弦的景象。

在這種欣喜的狀態中，她教會了小乖乖“稻谷”這個詞匯。

新學了一個詞匯的小乖乖咧著小嘴跟白建安、老太太、白止顯擺起來，喜悅的小奶音飄揚著，四個大人嘴角停不住笑。

不多時，菜地出現在視線裡，小乖乖眼尖，遠遠就看到了蘇清河，扯著嗓子大喊:“爸爸爸爸”

菜地是一個低窪地，從家裡過來快到菜地時有一個下坡，過了菜地又上坡然後過橋。也正是因為地勢低面積小，所以當初家裡把水田全部租出去時，這塊地人家不要，所以老太太就拿來改種花生。

後來蘇致良分家出去，家旁邊原來用來種菜的地就分給他蓋房子，河灣這塊地就拿來種菜。遠是遠了點，但也沒有辦法。

他們能看到菜地，也就說明距離已經很近了，所以小乖乖的小奶音蘇清河聽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