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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時，蘇致良剛好給白芷把完脈。

　「怎麽樣?」蘇清河問道。

　「沒事。」蘇致良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行醫將近三十年，雖然是不起眼的普通小村醫，但他對自己的判斷向來都有一種不盲目的自信。

　老爺子在世前，並沒有教蘇致良太多醫術，其實也沒什麽好教的，只是給了蘇致良更多實踐的機會來積累經驗。蘇致良耳濡目染，從老爺子身上學到的，卻是比醫術更重要的東西——醫德和氣度。

　這個氣度不是指氣質，而是不恃寵而驕，認清自己的水平，要自信，但不能自滿。

　雖然嘴上說沒事，但蘇致良還是慎重地回家拿了三劑養胎的中藥來，這是老爺子和他兩代人五六十年來經常開的養胎方子，是經過時間驗證的，功效肯定是有的，至於多好也說不上，但肯定比那些所謂的偏方要安全。

　白芷依然心大，看著三劑中藥，有些遲疑，「我覺得身體很健康啊，沒必要吧?」

　倒不是害怕喝中藥，南都長大的孩子，不知道喝過多少跟中藥一樣苦的涼茶了。

　蘇清河打岔，「乖乖，快跟媽媽道歉，就是你把***抓回來，才害得媽媽要喝這些苦苦的中藥的！」

　乖乖怔了下，我怎麽突然就犯錯了?

　很快反應過來，她奶凶奶凶地盯著蘇清河，反駁道:「不系我~系你~你喂***吃菜菜~~」

　「咦?」蘇清河驚疑一聲，然後滿臉欣慰地揉乖乖的腦袋，「你又聰明啦?」

　「我頂嘎嘎~~」小家夥雙手叉腰，驕傲地哼了聲，她今天剛好滿一歲零八個月，又不是一歲的小寶寶了。

　小家夥晚上洗澡比平時要早，她跟小靈貓接觸過一段時間，身上難免會帶點味道，白芷一直都跟她保持距離，小家夥心裡別提多受傷了。

　蘇小婷晚上沒有過來，過年這幾天白芷也不上課了，蘇小婷就跟小夥伴們到處去玩，乖乖晚上沒有白天這麽自由，想要出去玩必須要有大人陪同。今晚蘇清河也沒有什麽心思出去，所以給乖乖洗過澡後，

三個大人坐到圍欄裡，陪乖乖玩。

　蘇清池中間打過電話回來，得知白芷懷上二胎了，他也開心得不得了，他站在弟弟的角度，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跟乖乖討論起未來她應該怎麽做，才能全方位把弟弟或者妹妹治得服服帖帖，保準見到她這個姐姐就立馬安分聽話。

　老太太笑著罵了他幾句，又不可避免地催他趕緊成家，乖乖都要當姐姐了，蘇清池這個親叔還單著，老太太說不上心肯定是假的。

　不過也只是說了幾句，便就不說了。老太太也知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她管不了那麽多了，蘇清池難得一次打電話回來，也不好在這個話題上浪費時間。

　「媽媽~弟弟為什麽不嗦話啊~」乖乖直直盯著白芷的肚子，「我跟弟弟嗦話~他會跟我嗦話嗎~~」

　糾正不過來的，她認定了就是弟弟，沒有別的選項。

　「你自己聽聽不就知道了嗎?」蘇清河把乖乖抓起來，將她的耳朵貼在白芷的肚子上，「聽到了沒有?」

　「沒有~~」

　「不可能，肯定是你不認真聽！」蘇清河逗她。

　乖乖馬上改口:「爸爸~我聽到啦~~」

　蘇清河:「……聽到什麽了?」

　「弟弟嗦話了~」

　「說什麽了?」

　乖乖啞火，看到蘇清河臉上打趣的笑容，她惱羞成怒，凶巴巴地惡人先告狀，「爸爸不認真聽~~」

　「好家夥！好家夥！」蘇清河連聲高呼，又把乖乖抓走，按在地毯上撓癢癢。

　乖乖翻來覆去，都要笑岔氣了，連連求饒:「爸爸

　~我錯了~我錯了~~」

　白芷和老太太看著這對父女嬉鬧，臉上都要笑成花了。

　第二天一早，蘇清河一個人擔雞去燒紙，除夕是不知道白芷懷了，現在可不能讓白芷跟著去了。由於不用去南都了，蘇清河也不趕時間，慢悠悠著來。

　燒完紙，搞完衛生，村裡一下子就沒有昨天那麽熱鬧了。大家平時都挺忙的，如果沒有什麽紅白喜事，一年到尾就過年這幾天的時間走親訪戚，當然要抓緊時間。

　羅齊平和蘇悅佳是中午一點多回來的，幾乎前後腳，白建安和陳娟華也到了，可想而知他們有多急切。

　跟他們一起到的，還有一輛小麵包車，上面裝的都是一些乖乖剛出生時的用具，諸如嬰兒床、嬰兒籃等。蘇清河他們當時帶乖乖回來時，這些東西也沒怎麽用得上了，就都留在南都的房子裡。

　白建安和陳娟華昨天得知白芷懷孕的消息，就跑到蘇清河的房子把這些東西收拾起來，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過年還願意跑長途的小麵包來拉貨。

　看到這陣仗，蘇悅佳才反應過來，她驚喜地向蘇清河求證:「阿芷懷上二胎了?」

　蘇清河暗道罪過，居然忘了跟小姑說這個好消息了。

　見蘇清河點頭，蘇悅佳忙跑去找白芷說話。

　這個家曾經被烏雲籠罩，經歷過人間最苦、最掙扎的事，所以對待每一個將要降生在這個家裡的新生命，她們都發自內心的感到欣喜，以及歡迎。

　小寶寶的記憶並不長久，乖乖已然忘記，院子裡這些剛從車上搬下來的東西，都是她很小很小的時候用過的。

　她雀躍地圍著陳娟華，聽陳娟華說，這張嬰兒床她以前睡過，那個嬰兒籃她曾經躺過，小家夥都覺得很驚奇。

　好像找到了新玩具，她央著陳娟華把她抱進嬰兒床裡，她躺在裡面，仿佛找回了熟悉感，樂顛顛地蹬著小短腿。

　「對對對，你以前就是這樣子的！」陳娟華哈哈笑著。

　得到外婆的鼓勵，乖乖更加歡喜，不滿足於蹬腿了，站起來扶著圍欄，蹦蹦跳跳。

　這嬰兒床的質量是真的好，乖乖現在這重量，使勁蹦迪都沒踩爛。

　不過還是害怕被乖乖蹦壞嬰兒床，陳娟華把她抱了出來，小家夥又跑到嬰兒籃邊上，「外婆~這個腫麽玩呀~~」

　「這個啊，」陳娟華看了眼，笑道，「以前你躺在裡面，外婆提起這個籃子，帶著你出去散步呢！」

　乖乖眼睛一亮，把自己塞進嬰兒籃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剛剛好。

　「外婆~來嘛~~」

　陳娟華第一下沒提起，第二下鉚足了勁，提著乖乖在院子裡走了小一圈，就累得喘大氣了。

　時間過得好快啊，去年今天，乖乖還是小小隻的，一晃眼就是一年，她就胖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