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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灰狼嚎叫著夾著尾巴逃走了，再也不敢來找三隻小豬的麻煩了。」

　睡前故事說完，蘇清河把讀本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把躺在他身上的小人兒抱下來，「好啦，今晚的故事講完了，你該睡覺覺啦！」

　「不嘛不嘛~~」乖乖爬起來，在床上蹦蹦跳，精神亢奮，顯然電量還很充足。

　蘇清河就很頭疼，孩子長大了，哄睡也越來越難了，「你不是答應了爸爸，聽完故事就睡覺的嗎?」

　「可系我不想睡覺覺呀~~」乖乖很理所當然地說道。

　蘇清河耐心勸道:「說話不算話，可不是一個乖寶寶會做的事。」

　乖乖停了一下，大眼睛眨巴眨巴，「那我就做一會兒壞寶寶叭~~」

　說完，她又開始蹦蹦跳，從這裡跳到那裡，又從那頭跳回這頭，不想跳了就趴下來，一會兒她是小馬，在床上轉圈圈，一會兒她又變成了蟲子，在床上蛄蛹著。

　蘇清河就沒管她，雙手抱胸坐在床邊，靜靜地看小家夥作妖。這一幕他太熟悉了，以前他們兄弟四個在老太太的床上就是這樣的，當時他們比乖乖更能鬧。現在他總能切身體會到，老太太當時心裡是多麽無奈了，能忍住不罵他們，任由他們玩到累，這份涵養想想就佩服。

　白芷洗完澡出來，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乖乖，該睡覺了。」

　乖乖的歡樂時光就到此為止了，爸爸的話她可以當作放屁，因為爸爸很多時候都只是嚇唬她而已，而且她隨便搬出一座靠山，都能輕易製服爸爸。但媽媽不一樣，她說話算話的，說不給錢錢小寶寶就一定不會給，而且家裡地位最高的婆祖不但是她小乖乖的靠山，也是媽媽的靠山。

　別看小家夥年紀小，喜歡折騰的她，早就在小腦瓜子裡把家裡的食物鏈理得清清楚楚，誰能惹誰不能惹，可以調皮到什麽程度，她都門清。所謂被爸爸打屁屁，嗐，那算什麽事，就一點點痛，相比起來，還沒有硬憋出幾顆眼淚更讓她感到頭大。

　老老實實躺了一會，乖乖又開始不安分起來了，她坐起來看向蘇清河，吩咐道:「阿河，我要喝水水~~」

　蘇清河:「???」

　白芷也以為自己幻聽了，

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乖乖。

　乖乖渾然不覺氣氛的變化，見蘇清河沒反應，她不禁提高音量又喊一遍:「阿河，我要喝水水~~」

　蘇清河終於聽清楚了，他眉頭緊皺起來，「你喊我什麽?」

　「我要喝水水~~」

　「不對，」蘇清河搖頭，凝視著乖乖，「你不喊我爸爸，喊我名字?」

　乖乖一臉無辜地眨眨眼，「大家都這麽喊你呀~~」

　白芷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蘇清河投去詢問的目光，白芷連連擺手，邊笑邊說:「抱歉，我憋不住！」

　白芷的笑聲讓小家夥也跟著咯咯大笑起來。

　蘇清河按按眉心，又看向乖乖，「大家都喊你媽媽阿芷，你敢這樣叫她嗎?」

　乖乖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小嘴緊閉不說話。

　「你也就只能欺負我了。」蘇清河歎了口氣，把床頭櫃上的寶寶水杯拿過來，「快點喝，喝完好睡覺。」

　乖乖吸了幾口，然後點點頭說可以了，躺下沒一會，她又坐起來，「阿河，我要***尿尿~~」

　蘇清河沒辦法，又兜著她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後把她放在床上，「水也喝了，尿也拉了，這會你總能睡覺了吧?」

　乖乖點點頭，自己蓋好小被被，閉上眼睛。

　蘇清河看了好一會，才松了口氣，小家夥應該不會再作妖了吧。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等他再一

　次看向乖乖了，她正睜著雙眼看著他。

　「哎喲，我的小祖宗啊，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能睡覺啊?」蘇清河凌亂了，此時此刻他無比懷念以前的乖乖，除了吃就是睡，多好啊。

　乖乖說道:「我要聽歌歌~~」

　蘇清河正要答應，但轉念一想，覺得還是先問清楚比較好，「聽完就睡覺嗎?」

　乖乖咧嘴一笑，「我不知道呀~~」

　蘇清河生無可戀狀，「你怎麽可以不知道的?」

　「我就系不知道呀~~」乖乖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我來唱歌哄她睡覺吧。」關鍵時刻，白芷果斷介入，蘇清河得救似的，感激地看了一眼白芷，白芷笑著輕輕搖頭，摸著乖乖的腦袋，「媽媽唱完歌歌你就要睡覺了哦，小寶寶不能太晚睡哦，不然就不長高高了。」

　乖乖這會倒是乖順地「嗯」了聲，讓蘇清河心裡非常吃味，這個小家夥就是欺軟怕硬。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開放

　采一朵送給我小小的姑娘

　把它別在你的發梢

　捧在我心上

　……」

　直到白芷第二遍唱起，乖乖才在她溫柔舒緩的歌聲中，緩緩入睡。

　蘇清河生怕小家夥是裝睡，等會又給他鬧什麽么蛾子，支著手肘撐著腦袋，對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尤其是看她的眼睛，眼皮有沒有動。

　只是這樣看著看著，他的心神不自覺間沉浸其中，睡著了不吵不鬧的小家夥，真真是一個人間小精靈。

　他不由想用手去點點她的小鼻子，臨到時又停住了，他的心裡突然有個小人兒在說話，不能點下去，等會把小家夥弄醒，又不知道要怎麽作妖了。

　猛然清醒，蘇清河看向白芷時，發現她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他不由打了個哈哈，「那啥，時間不早了，我們早點睡吧。」

　白芷展顏一笑，小聲道:「看看吧，讓你整天跟乖乖鬧，現在不好帶了吧。」

　「這哪是鬧不鬧的問題，兩歲的孩子，精力旺盛不很正常嗎?」蘇清河快速瞥了一眼熟睡中的乖乖，嘴角勾起一個寵溺的弧度，「再說了，乖乖鬧得越開心，我打她我也開心啊。」

　白芷白了一眼蘇清河， 「關燈睡覺吧。」

　蘇清河笑了笑，看著白芷躺下，便關了吸頂燈，留下兩盞光線柔和的床頭燈，在床的最外側躺下來。

　帶孩子從來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過程是快樂的，是溫馨的，但也會讓人忍不住暴躁，很不耐煩。

　可那又怎麽樣，乖乖是怎麽樣的，便是怎麽樣的，好的，癲的，乖巧的，調皮的，都是好的。

　她現在才兩歲，就應該釋放天性，只要沒有影響到別人，又何必那麽早就用人世間的條條框框來束縛她?

　如此想著，蘇清河的瞌睡就席卷而來，正在他半睡半醒之際，乖乖夢囈般的一聲「爸爸」，讓他一激靈，睡意全無。

　他支起身繞過白芷，看了一眼靠牆的裡側，乖乖正睡得香甜，他便放下心來，可是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好吧，我收回所有的想法，明晚小家夥要是還作妖不好好睡，就狠狠揍她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