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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把乖乖哄睡著後，白止突然開口問道:“看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蘇清河歎了口氣，“今晚昊哥打電話來了，說婷婷的生母已經被抓捕歸桉了，我在想，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婷婷。”

　“被抓了?什麽時候的事?”白止驚訝道，蘇小婷生母在境外從事非法活動的事，蘇清河跟她提過，就連線索都是秦昊提供給官方的，只是現在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

　“前不久吧，官方的行動怎麽可能會跟我們通報，能在事後跟昊哥說一聲，也算是昊哥路子野了。”蘇清河說著，又重重歎了口氣，“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官方那邊的消息是，人贓俱獲，死刑是跑不了了。”

　當初秦昊托人查到的消息，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得到線索後官方介入，卻發現暗地裡還有最不能碰的東西。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蘇清河當初就不會讓秦昊等到年後再把線索提供給官方了，這種線索就應該在知道的第一時間提供過去。

　白止也猜到了，不過沒追問，蘇小婷生母怎麽樣她不在意，她只在意蘇小婷的感受。這時候她也感到這事非常棘手，也難怪蘇清河在陪乖乖時都會心不在焉。

　如果按照蘇清河最當初的計劃，蘇小婷生母被抓捕後，頂多也就坐牢，他已經跟蘇猛說過了，到時候可以告訴蘇小婷真相，她要不要去探監看生母，她自己決定。

　但現在是死刑跑不了，注定要死的人，又犯下這種人神共憤不可赦免的大罪，與其告訴蘇小婷真相，讓她在生母行刑前能見上最後一面，還不如一直瞞著她，保持她生母在她心裡的形象。

　雖然她的生母拋棄了她，可任誰都知道，蘇小婷並不是很怨恨她的生母，她對母親還是有感情的，只不過這種感情很複雜。

　“別想了，明天我找蘇猛說清楚，讓他決定吧，這事本來就輪不到我們來做決定。”蘇清河用拇指撫平白止的愁眉。

　“唉，就是連累了婷婷，婷婷多懂事多聰明啊！”白止現在無比心疼蘇小婷，蘇小婷本應該像乖乖這樣，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可愛鬼才對的，她應該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結果攤上這樣的父母，無論過去還是將來，她都被父母的陰影籠罩著。

　】

　越想就越氣，

白止忿恨地埋怨道:“安分守己地生活就那麽難嗎，非要去做違法的事！”

　“我曾經看到過這麽一段話:‘我們每一個人在出生之前，就像演員在參演某部電視劇，在決定扮演這個角色之前，我們都看過自己這一生會經歷的種種事情。既然你還是選擇了這個角色降臨到這個世界上，那麽一定有吸引你，讓你覺得值得的，讓你覺得不枉此生的事情。’”

　蘇清河說完他忘記在哪裡看到過的這一段話後，略作停頓，才寬慰道:“婷婷的未來一定會好好的，也許在將來有更吸引她的東西，才讓她義無反顧選擇了這個角色這段人生，來這人間一趟。”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蘇清河去找了蘇猛，支開蘇小婷，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蘇猛聽得目眥欲裂，全身肌肉繃緊，青筋暴起，要是他面前站的不是蘇清河，而是一個沙包的話，他都要不留余力宣泄一番了。

　“真看不出她還有這種本事，那種東西都敢碰了！”蘇猛咬著牙，在這個關頭，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那個女人還是有感情的。

　蘇清河不置可否，“要不要告訴婷婷，你自己考慮清楚吧。”

　這一刻，他無比慶幸，蘇猛只是簡單地涉了黑，不然他都不敢想象，蘇小婷孤零零活在這個世界的淒涼景象。

　提到蘇小婷，蘇猛的表情頓時柔和了些，他想了好久，才歎息道:“告訴她吧，我怕瞞不住，畢竟她還有外公外婆——”

　蘇猛驀地止住話語，之前那些不解，好像他找到了解釋得通的說法，但又覺得不對，想了想，沒有繼續糾結。

　蘇清河不知道蘇猛心裡在想什麽，不過聽到蘇猛提起蘇小婷的外公外婆，他就皺起眉頭，“他們如果知道了，不會來你們家鬧吧?”

　他雖然沒有見過蘇小婷的外公外婆，可他對他們並沒有好印象，不管出於什麽原因，蘇小婷都是他們的親外孫女，三歲就自己一個人生活，他們都能狠心不管不聞不問，真的挺讓人心寒的。

　“既然你都決定了，你自己找個時機告訴婷婷吧，至於之後……”蘇清河不知道蘇小婷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隻好歎了口氣，“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盡管跟我說吧。”

　回到家，乖乖已經起床吃完早餐了，她把兩隻山羊牽到前院，再把三樓陽台的兩隻燕子叫下來，和蘇小婷一起在院子裡嬉戲。

　蘇清河看了眼臉上洋溢著開心笑容的蘇小婷，對這個出了五服的侄女的心疼又加深一層。

　“爸爸~爸爸爸爸~~”乖乖張開雙臂飛奔過來，一把摟住蘇清河的大腿，昂起腦袋，一臉期待，“爸爸~去摘果果~~”

　蘇清河將小家夥抱起來，深深吸一口奶香味，才心滿意足地指著天空跟她說:“看到沒有，雲朵都是黑黑的，這個叫烏雲，今天會下雨。”

　乖乖眨眨眼睛，看著蘇清河的臉，會下雨跟我上山摘果果有什麽關系嗎?

　“你想想啊，如果下雨了，我們在山上會被雨淋濕身，山裡好冷的，淋濕之後會更冷，乖乖不怕淋濕身和冷冷嗎?”

　“不怕~~”

　“你去問問媽媽和婆祖，還有外公外婆，這樣的天氣同不同意讓我帶你上山去摘果果。”

　“媽媽~~”

　“滾！”

　乖乖第一個就找上最不好說話的白止， “今天你敢讓你爸帶你上山試試看?”

　本來打算搞定媽媽就去搞定婆祖的，乖乖出師不利，在白止這裡吃癟後，不得不更改策略，先去找陳娟華。小家夥可機靈著，知道找誰告媽媽的狀是最有效果的，昨天她找外婆告媽媽的狀，媽媽就被外婆罵了。

　可惜，陳娟華也不同意乖乖今天上山去摘野果，乖乖又一次吃癟，看了眼旁邊的白建安，啥也沒說就去找老太太了。

　找外公有什麽用，外公都差點管不了爸爸，還不如去找婆祖，那麽多人全部都要聽婆祖的，婆祖又好好說話，只要婆祖點頭，她就能去了。

　白建安看著乖乖的小背影，一臉苦相，欲言又止。

　剛才乖乖那一眼，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