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腫麽有兩個你呀~~”

　聽到小家夥的話，白止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蹲下身去幫乖乖抹掉額頭上沾到的泥土，“你看看，除了有兩個媽媽，你還看到了什麽?”

　“星星~好多好多的星星~黑色的~~”乖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獨特的嬌憨。

　“那你再躺一會吧。”白止打消了拉她起來的打算。

　這秋千得虧是安在大棚裡，要是在院子中，就乖乖剛才跟個陀螺似的撞了不知道多少圈，下來腿都軟了，磕地上估計得是一個大響頭，長包也說不定。

　也得虧大棚裡遮風擋雨，土壤沒濕，不然這會又成一個泥娃娃了。

　如此想著，白止又忍不住看一眼乖乖，這小家夥，一會沒注意，就總能搞出讓人眼前一黑的亮活來。

　好一會兒，乖乖才自己從地上爬起來，不過小身板還是有些搖晃，她抱著白止的手臂，笑得跟個憨憨似的。

　“媽媽~我看不到星星啦~”

　白止看了眼乖乖的小爪子，沾了泥巴，抓在她的白色短袖t恤上，不動聲色地將其拿開，“那你看看，現在有幾個媽媽?”

　乖乖抽出手來，豎起一根手指，“一個~~”

　白止又問她:“是誰教你這樣玩秋千的?”

　“我自己教自己的~~”說到這個，乖乖可驕傲啦，希冀地看著白止，“媽媽~我系不系好棒棒呀~~”

　“你棒棒就不會弄髒衣服啦，看看，都沾多少泥啦?”白止用力在小家夥的身上拍著，也不知道是給衣服拍泥土，還是借機小小打她一頓。

　乖乖沒覺得白止的行為有什麽問題，但對白止的話有不同的意見，她辯駁道:“爸爸嗦~小寶寶就要玩得開心~衣服髒髒可以洗洗~”

　白止沒有懷疑，這話的確是蘇清河能說得出來的，只不過她裝出一副很吃味的樣子，說:“乖乖就只聽爸爸的，不聽媽媽的話啊?”

　“才不系呢~~”乖乖急忙否認，“我最聽媽媽的話啦~爸爸的話我就聽一丟丟~”

　“你就只聽你想要聽的吧?”

　乖乖不說話了，眼珠子溜溜轉，轉身就跑去繼續玩秋千，看著她又開始轉小板子打算玩陀螺秋千，白止只是笑了笑，沒有阻止她。

　老太太和陳娟華也沒有出聲，站在一旁微笑看著小家夥，剛才就已經證明了，小家夥這樣玩，除了頭暈，沒有其它的危險，她覺得好玩，就讓她玩唄。

　要是底下是硬地，她們怕是還會拖一張厚軟的地毯鋪在上面呢。

　“姐姐~這樣玩好玩~~”

　乖乖在轉的時候，還不忘叫上旁邊正兒八經蕩秋千的蘇小婷。

　“你自己玩吧，我看著你玩，我玩不來你這個。”蘇小婷搖頭道，她蕩秋千幅度大點都有些頭暈，就更別說轉圈圈了。

　乖乖也不是非要蘇小婷跟她這樣玩，蘇小婷說看著她玩，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在小寶寶的淺薄認知中，她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都是圍著她轉的，買回家裡的東西都是她的，她要做的事，越多人關注越讓她歡喜。

　她的小短手轉的速度太慢了，小家夥轉著轉著，便向蘇小婷請求道:“姐姐~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坐上去~你幫我轉這個~~”

　蘇小婷剛好也想下來休息下，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別的小朋友蕩秋千，那是笑聲一波接著一波，歡樂無比;她蕩秋千就是痛並快樂著，忍受著頭暈的感覺挑戰自我。

　乖乖坐在秋千板上，蘇小婷則抓著兩根吊繩，轉啊轉，繞啊繞，乖乖也跟著轉了一個圈又一個圈。

　“妹妹，你不頭暈嗎?”蘇小婷羨慕地問道。

　“現在沒有呀~”乖乖的小奶音歡喜得就像傲嬌的小狐狸翹起了尾巴，“要等一下下~轉得快快才有一丟丟暈~~”

　】

　白止在邊上撇撇嘴，下來就磕頭，走路歪歪斜斜，還看到黑星星，看人還重影，你管這叫一丟丟頭暈?

　嘴巴真是夠硬的。

　蘇小婷當然也知道乖乖的話不能全信，嘿嘿笑了兩聲，看著繞得差不多了，就停手說道:“妹妹，我要放手啦！”

　“嗯呢~~”

　聽到乖乖的回應，蘇小婷便放開手，連忙退後幾步，還是有點擔心會被旋轉的乖乖誤傷到。

　先前的一幕在白止等人眼前重複上演，陀螺轉的乖乖停下來後，不出意外的下來噗通跪地磕頭，不過這次不用人去把她扶起來了，她自己翻了個身，在泥土上滾了兩圈，躺在那裡不動了。

　乖乖愛上了這種快樂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感覺，玩了一次又一次，要不是蘇清河打來電話叫回去吃飯，她都還想繼續玩下去。

　“媽媽~我的痛痛~~”沒有走幾步路，乖乖就突然喊了起來。

　“哪隻腳痛啊?”老太太急忙蹲下，一臉緊張地仔細檢查乖乖的雙腳，“跟婆祖說說，是哪隻腳痛了，是不是剛才摔到磕到啦?”

　“就系痛~~”乖乖滿臉委屈可憐的樣子，可就是不說具體哪裡痛。

　白止倒是看出了端倪，似笑非笑地問道:“真痛還是假痛?看看婆祖緊張的，你好意思嗎?”

　乖乖躲開白止的眼神，扁著嘴道:“我就系痛痛嘛~~”

　老太太也終於反應過來了，點點乖乖的額頭，將她抱起來，“不就是不想走路要抱抱嗎，直接說不就行了嗎，看把我嚇得……以前你都是直接說的。”

　乖乖如願以償，抱緊老太太的脖頸，卻還在裝，“我的就系痛痛呀~~”

　“你還裝啊， ”白止翻了下白眼，“回到家我就脫掉你的小褲褲好好檢查一下，給你擦上臭臭的藥酒。”

　“不要~我不要臭臭的東西~~”

　乖乖非常抗拒，在老太太懷裡扭著身子，老太太差點沒站穩，腳步有些踉蹌，好在旁邊的陳娟華扶了一下。

　“阿姨，把乖乖給我抱吧。”

　老太太沒有逞強，把乖乖交給了陳娟華，眼神有些暗澹，唏噓道:“乖乖真是長大嘍，婆祖都抱不住乖乖了！”

　“沒事，過幾個月，有個更小的讓你抱！”白止抱著老太太的手臂，如此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安慰了，老太太都將近九十了，乖乖一天天在長大，她也在一天天老去，再怎麽安慰她老當益壯，都無法遮掩她快抱不住乖乖的事實。

　老太太低頭看了眼白止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重新煥發出光彩，變得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