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現在正值暑假,雙塘村有些年紀較大的孩子也在家裡,所以老太太這一通知,來摘西瓜的人數達到了三十多個。
但想要一天之內摘完裝車,這個人數是不夠的,所以蘇清河找到了蘇致良,說要在附近村子找二三十個人。
蘇致良當即就給附近這兩三個村的小組長打了電話,聽到只是摘西瓜裝車,一天就有兩百塊工錢,他們還不敢相信。
當一聽到是他家老太太親口開的價錢,所有懷疑頓時煙消雲散。這十裡八鄉誰不知道,老太太那個當大明星的大孫子極為孝順,掙了大錢不在城裡享受,帶著老婆孩子回這窮鄉僻壤陪老太太。
工錢高,吸引的人就多,各村小組長沒有剔除就把名單拿上門來,都想讓自己村裡的人能掙一點是一點。
三個村子的名單上加起來也才五十來個人。
“這個,這個,這個……偷雞摸狗遊手好閑的,劃掉劃掉!”蘇致良在三張名單上指了幾個名字,做了快三十年村醫,他對附近的人熟悉得很。
那三個小組長尷尬地笑了笑,用圓珠筆把蘇致良指出的名字劃掉。
隨後蘇致良又指了幾個名字,“你們是幫人還是害人,這幾個都跟我媽年紀差不多了吧?”
“良哥,我村這個真不能劃掉。”其中一個小組長歎了口氣,“你也知道他的情況,子孫不孝,全靠自己獨立更生,索性身體還算硬朗,不然我也不能讓他報名不是?”
蘇致良當然知道,雙塘村這一帶,有無賴,有潑婦,但鮮少有不孝的。
哪怕再怎麽不滿,哪怕讓老人獨居,但該贍養的還是要贍養。就算做做樣子,管個三餐給個百十塊生活費都好,怎麽著也不能被罵不孝。
因為在南嶺這一帶,宗族式的村莊,不孝的名頭不僅要被人戳背脊骨罵,還有可能會被逐出族譜的。
所以當有一家傳出子孫不孝,那幾乎在十裡八鄉都是一個大新聞了。
蘇致良也為難,去問了蘇清河,蘇清河倒是痛快,大手一揮:“別挑了,都來吧,到時年紀大的就安排摘瓜,多注意點就是了。”
多二十個人也就四千塊,以他的身家,自然沒放在眼裡。
對於蘇清河的大方做派,本來就心善的老太太舉雙手讚成。
蘇清河都發話了,蘇致良也呵呵笑著回去轉告三個小組長,皆大歡喜地約定了時間。
第二天一早,張友貴就帶著幾輛前四後八的高欄貨車來到了雙塘村。
“蘇總,又見面了!”張友貴笑容滿面,他也沒想到,本來只是按公司高層意思過來走走場子的一次合作,竟然會給他帶來相當大的好處。
倆人在寒暄著,那邊就有工作人員引導貨車開到舊井地,摘瓜的人早就已經在摘西瓜了,見到貨車開來,十來個年青力壯的就過來裝車。
老太太這會也吃過早餐,來舊井地一看這熱火朝天的,仿佛看到一遝一遝的錢,樂得都看不見眼睛了。
看著看著,就疑惑了,“阿河,這怎麽不稱重就裝上車啦?”
“老太太,您放心,貨車都在鎮上過了地磅的,詹總也在場,他有記錄。”張友貴知道這是蘇清河的奶奶,也不敢怠慢,熱情地回答。
“啥地磅?”老太太看著蘇清河。
蘇清河解釋道:“婆,地磅就是在地面上的大磅秤,通常用來稱貨車的載貨噸數的,咱們鎮上加油站就有!咱們賣西瓜,一個一個稱不實際,
浪費時間。這樣一車一車來算,我們先稱一下空車的重量,等裝滿車了再去稱連車帶貨的重量,一減去就知道這車裝了多少西瓜!” 老太太這下就懂了,直說是很方便,這個方法好!
知道張友貴是收購商的代表,老太太又拉著他熱情問了好些問題,話裡話外都在關心他們會不會虧。
張友貴也耐心地回答了老太太的問題,直到老太太心滿意足地離開,蘇清河才懷著歉意跟張友貴說:“讓你見笑了。”
張友貴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老太太很和藹,也是對我們的關心嘛!”
頓了下,他又說:“蘇總您有所不知,早幾天我公司就雙塘西瓜跟各大采購商開了一個洽談會,在品嘗過雙塘西瓜後,各大采購商都表示出強烈的需求意願。尤其是那些近段時間有接待任務的酒店,都希望能在接待時間開始前,能夠采購到一定數量的雙塘西瓜。”
蘇清河知道,包括每日鮮在內的水果銷售巨頭,除了自家的連鎖零售店外,還有各種娛樂場所、高消費場所的供銷渠道。
張友貴這話顯然是說雙塘西瓜不愁賣,蘇清河自然也開心,做生意嘛,大家都有得賺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於是開口道喜。
“同喜同喜。”張友貴笑著,話鋒一轉,“就是這數量太少了,而且摘完這一次,下一次就得等明年了。”
由於蘇清河八月份還要高溫悶棚,九月份種草莓,所以這次是強烈要求一次性摘完大棚所有西瓜的。
對於每日鮮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但也沒有辦法。所以這次張友貴也是帶著任務來的,無論是為了公司發展,還是自身謀求,張友貴都非常希望蘇清河能擴大種植雙塘西瓜。
對於張友貴的誠懇建議,蘇清河表示會認真考慮的。
張友貴又問:“聽說蘇總接下來要種的是草莓?不知道是不是新品種呢?”
蘇清河點頭,“自然是新品種,我還專門委托了研究機構,打算創立雙塘系列的品牌。”
影帝般的演技讓蘇清河說出這句謊話時,表情無比真誠。
他聲情並茂的模樣,讓張友貴感受到他話語間的雄心壯志。
張友貴深深看了眼蘇清河,真誠說道:“希望每日鮮可以是雙塘系列水果的戰略合作夥伴!”
蘇清河看了眼遠處牽著白芷手指,穩穩當當步行而來的小家夥,笑了下,“這話你應該跟詹經理他們說,我只是一個甩手掌櫃,隻想好好陪著我的女兒長大!”
說完,蘇清河就繞過了張友貴,向著小家夥走去。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