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於練氣修行之上,你已無可修行,一切按部就班就好。”
一日日出之時,衛山聽的身旁的顧遠侯,輕輕歎息一聲,半是感慨,半是滿足的說道,
衛山撇了撇嘴,哪裡是他無可修行了,
是你這大爺終於玩夠了吧?!
不然,將後頭,築基的事兒,金丹的事兒,都大可以講一講呀!
隻講練氣期的那些事兒算什麽?
他是缺這一點教誨的人嗎?
“謝將軍教導,山誓死不忘!”衛山深深躬身,以示自己的感謝之情,
不得不說,練氣期的修行知識,只是細微與基礎至極的內容,但對於衛山的修行之路來說,幾乎有著斧正一般的效果。
如今的衛山,行走坐臥之間,皆有不俗風度,
一舉一動,靈氣自然在經脈中運行,看似仙氣飄飄,文質彬彬,實際上隨時都有足夠的力量,能夠直接用出體內十足十的力量。
這些都是世家大族,對於核心弟子的教導,即便是當初的葛老漢兒,也是因著只是旁支族人,所以不曾學習到,衛山自然更是無從得知,
但如今,卻是補足了這一缺憾。
“你往後築基,打算如何?”顧遠侯站起身來,看著半是浸潤在海洋之中,半是冉冉升起的初陽,眼神中滿是一片平和,
他仿佛像是想通了什麽,又好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衛山恭敬的站在他身後,沉吟一二後,小聲回道:“廣林郡郡守何家,如今還欠著小子一份天地靈脈本源之氣呢……”
“哦?”
顧遠侯饒有興致的轉過頭來,聽衛山將其中種種,都講述完全了。
他便也就點了點頭,隨後若有所指的說道:“若是需要借我的名頭,去找隨侍我的胡善言吧,只是……會付出什麽代價,你是明白的,這便是我也輕易改動不得。”
借顧遠侯的名頭,便是借皇都顧家的名頭,
付出的代價,自然是接受皇都顧家的招攬,衛山對此有十足的心理準備,
他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前,如今他是顧遠侯麾下的士卒,他日便是建功立勳,乃至有機緣自己執掌一部,可身為執掌青鳥部的顧遠侯舊臣的身份,卻是怎麽也消除不了的。
尤其是鎮東軍軍紀森嚴,行事之間不說毫無陰私,但也大多是有明面上過得去的借口,
如此,衛山也不大可能反叛出去,
顧遠侯一系的標簽,早已打在了衛山的身上,他日便是有了能為,可以在仙朝之中獨立一方山頭,也是洗刷不掉的。
“世上人心易變,想來到時候,是要借著將軍名頭的。”衛山憨厚一笑,面上更多幾分的親近。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除了葛老漢兒、宋和,世上唯一一個無有所求,卻待他好的人,只怕便是顧遠侯了,
那些仙族之中的不傳之秘,對方可是毫無所求的傳授了自己,根本不求他做些什麽。不像是樊五少爺行事,雖然也是招攬,卻總帶著幾分算計利用的味道。
“好生修行吧,待你築基之後,我許你自建一曲,不必先來我的親衛隊中苦熬了!”
“金烏躍海映波紅,栩栩升騰背向東,此曲便為金烏曲,已酬今日之景!”
顧遠侯向前拂了拂手,仿佛將天邊的那一輪紅日,都托在掌中,
他傲然看著眼前的浩大天地,半是期許,半是命令的看著衛山,大聲笑道,
話未說完,他的身影便如火一般燃燒起來,
不多時,便化作一縷騰騰而起的紫煙,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衛山驚愕至極的看著這一幕,
遠方,是騰騰而起的紫霞,仿佛遮天蔽日一般,
散出一道道流光,像是將天穹都浸染得一片紫紅之色,而在那紫霄之中,顧遠侯的身影又飄然出現,仿佛是雲端的天尊,臨凡的謫仙。
一股沛然洪大的威亞,從天穹中衝刷而下,輕柔的繞過了衛山等青鳥部之人,
轉而轟擊到了海面之上,
轉眼,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面,竟變得平滑如鏡子一般,一動不動,
足足過了三刻鍾,海波才又緩緩蕩漾起來,
一股子血腥味混合著海洋獨有的鹹味,鑽進了衛山的鼻孔,他遠遠看去,只見海面上漂浮起黑壓壓的一片雜物,
衛山凝望了許久,又見不少海妖從遠處趕來,啃食著遠風島近海十多公裡處,已然集體漂浮在海面之上的死屍。
他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僅僅只是這一擊,便是將遠風島周遭的海妖,盡數清理乾淨,這足可見顧遠侯的修為,在不知不覺中,又有了長足的進步,甚至達到了衛山所不能理解的地步。
遠風島上,也隨即傳出一聲聲歡呼,
顧遠侯這一出手,便讓所有人,都實打實的能夠歇上許久了。
衛山也是一面感歎著,一面開始抓緊這個時機,狠狠的再次修行一波。得了顧遠侯的話後, 衛山只需要修行得夠快,在何家的何少雲之前,修煉島練氣大圓滿,
那麽,他便有極大的把握,拿到天地靈脈本源之氣,
到時候,便就是金丹有望,元嬰有望!
海濱之處,一艘碧綠色的舟船,緩緩的靠近了遠風島,
上頭立著一股二八年華的俏麗佳人,一身緊致的藍色長裙,像是海底裡鮫人的尾巴,華麗的同時又顯得奇異,實在是美不勝收。
“前方可是遠風島?顧遠侯顧將軍可在?”
船還未靠經海岸,那女子便是急不可耐的高聲喝道,話語中藏著一抹顯而易見的嬌羞,
衛山站在崖壁之上,遠遠的看著那一幕,
尤其是那一艘舟船,讓他皺眉看了許久,那艘船船身上有星海仙宗的徽記,同時也是頗為精致,不像是尋常仙宗門人可以用得起的。
“小女星海仙宗執法長老之女居芳芳!前來拜見顧遠侯顧將軍!邀他前去見證星海仙宗擇徒大典,可有人能替我通傳一二?我不懂仙朝禮儀,實在是來得匆忙,抱歉抱歉!”
女子一面翹首期盼著,一面催著舟船靠岸,
甚至,她嫌棄船靠的太慢,自己便輕輕一點船頭,身如驚鴻一般飛起,又在海面上輕輕借力一點,便來到了遠風島的海邊沙土之上。
女子輕輕整理了一番衣衫,便擺出了極美的姿態,默默的等待起來,
一瞬,半晌,一刻……
半個時辰過去,無人接待……
衛山輕輕一笑,自己盤坐在崖壁之上,靜心修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