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淪為修奴的宋和,被屈辱的打上了奴隸烙印,
為了能夠讓他心中好受些許,在對方強烈的要求下,衛山為他升了火堆,直接炙烤掉了那些沾染了烙印的皮肉。
印記烙得十分深入,火堆滅了又升,升了又滅,
整整持續了一整個夜晚,直到天邊微明,整個雞鳴坪都響起嘈雜、尖銳的打鳴聲,宋和才心滿意足的靠在衛山懷裡,松開了緊緊咬著直至血肉模糊的嘴唇。
手臂上,更是一片烤肉的焦糊聲,隨後又被衛山親自用殺雞的小刀,處理掉了那些熟透的肉,在一片鮮血狂湧下,勉強為他包扎了傷口。
事情結束時,宋和雖是滿頭大汗,但面上卻更多了幾分精神,
而衛山,則是渾身被血氣浸染,像是從雲下院承載豬血的大缸裡頭,剛剛撈出來的一般,
那一晚,對於衛山的刺激無疑是巨大的,
一個淪落到如此境地的人,都能夠瘋了一般的去爭取自己想要的,他那時候的處境尚且還好些,如何就能夠甘願成為一個奴仆?
也是從那一晚起,衛山的心思動了。
宋和的手臂在他費盡心思才弄來的傷藥作用下,愈合的極快,最終隻留下了巴掌大的,形同小兔一般的疤痕。
而衛山則是粗劣的在樊雲山之中,找尋了一些療傷的草藥,只是凡人常用的玩意兒,塗抹在了自己刻意弄出來的傷口上。
他是修奴,若不是自己傷得極重,哪兒有理由要傷藥?
這一切,他都沒有瞞著宋和,總是在不經意間,將一切袒露到了宋和的眼前,
為的,是讓宋和指點他修行。
那時候的宋和,修為被廢,但眼界猶存,
只可惜衛山天資不高,又沒能在那時候摸索出石珠的效用,自然也就錯失了這個機緣,沒能借助宋和這筆潛在資源,快速的發育起來。
可如今,那個傷疤,再次出現在了衛山眼前,
卻……是個女子?
衛山明明白白的聽到,那個邪修喚她……宋丫頭?
那當初躺在自己懷裡,面如金紙、氣若遊絲的人又是誰?在對方病重時,自己傾力照顧的又是誰?冬日裡被他抱腳暖身的人又是誰?
那般境況之下,又不可能兩人之間還隔著什麽,
該碰的不該碰的,宋和腳碼多大,有胸沒胸,是男是女……他摸得清清楚楚啊!!!
海外反修那般厲害麽?都能顛倒陰陽了?這是何等邪異的功法傳承?!
“娘希匹……”衛山不由自主的驚罵出聲,
但看著來勢洶洶的宋丫頭,他還是果斷的倒地一撲,隨後借助靈符飛也似的遠離開來。而在他的身後,那個宋丫頭卻是徑直的略過了他,衝向了袁氏兄弟。
剛剛,衛山可是用三品靈符,真真正正的傷到了她的!
這樣的情況,高高在上的築基修士,能這麽輕而易舉的放過了他?
宋和……宋丫頭,
衛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他看著揮舞著靈劍,解救邪修的宋丫頭,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有些地方變了,有些地方沒變,總是透著一股子詭異的熟悉感……
想想此前,玄石仙兵營覆滅時,自己還和那位宋師兄見過一面,
衛山心頭一陣酸爽,
再見面……他是不是要順便備一些壓祟錢?畢竟按這個進度下去,這位宋師兄將來三年抱倆,他也是能夠接受的。
衛山顫顫巍巍,
不由自主的遠離了那四個交戰在一起的修士, 雖然袁氏兄弟被敵人聯手吊打,但他剛剛已然將保命的玩意兒撒出去了大半,剩余的不是生死大劫,他斷然是不會再用了的。
慌亂的人群之中,那些萬劍宗弟子,已有半數逃離了這座坊市,
而剩余的小半,都被衛山等人聯手鎮壓了下來,身上直接種下了禁製,能夠直接一念滅絕生死的那種。
這一批修士中,又有近小半,身上人人帶傷,
那是衛山劍招的痕跡,
《東來符劍法》的犀利,由此可見一斑,
“準備撤!不必戀戰了!”宋丫頭雖然和那邪修聯手,但心神一直還分出一些在練氣修士身上,見到了這一幕,便是果斷的示意撤退。
青鳥部士卒敢如此大肆進攻,能依仗的自然是那位金丹修士顧遠侯,
這座坊市之下有什麽,作為海外反修的他們,是再清楚不過了,
若是等那位顧將軍破滅了那處據點,只怕宋丫頭等人如今再取得上風,也要一並交代在這裡頭了!
“嘖!麻煩!”邪修沒好氣的喝罵一聲,但也不是沒有腦子的人,
手中一對血勾虛晃一招,便是身作血影,脫離開了戰場。而宋丫頭緊隨其後,駕馭著一對雲環靈器,周身隱入騰騰霧氣,轉眼隨風飄散。
“娘希匹!”袁赫見狀頓時怒了,他們這段時間的打,算是白挨了?
可那些海外反修, 打架賊猛,逃跑也是極有一手的,
不僅他們面前的反修丟了,就連剩余的青鳥部三名築基,圍攻的那一位鍛體修士,也是猛然揚起一把黃沙,就地遁走而去,那叫一個瀟灑!
“衛山,過來!”袁夏卻不管這些,連忙召喚著衛山,
海外反修丟了不算什麽,他們日日和這些東西打交道,總有找補回來的一天。可剛剛那邪修,對能夠施展《東來符劍法》的衛山,可謂是垂涎三尺,
若是將這個香餑餑丟了,只怕他的臉便丟盡了,
這可是顧遠侯唯一一個認下的門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衛山若是被誘拐入了海外反修的仙宗之中,那幾乎是在打整個青鳥部士卒的臉!
這可如何使得?
可當他連忙尋找衛山蹤跡時,卻見到了極為刺激的一幕,
衛山的身後,陡然又出現了一抹血影,
那個邪修的身影,雖離得他極遠,但卻在下一秒,和這抹血影交換了位置!
一柄血勾,探向了衛山的脖頸,
“小子,和我走一回?還是死?”
“白松!?莫要再多糾纏,那顧遠侯不是好惹的!”宋丫頭見著了這一幕,遠遠的便焦急的催促起來。
那邪修白松卻是有些不管不顧,他晃了晃腦袋,眼神死死的盯著衛山,
“這不是還沒來嗎?你不知道這小子多值靈石!”
“是嗎,我不就在這兒?”
下一秒,顧遠侯的聲音,在白松的身後,淡然響起,
卻好似當頭棒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