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月色,滿臉鮮血的鄭康來到了肖毅所部駐扎的地方。
“什麽人?什麽人?”值夜的士兵已經發現了鄭康。
“不要誤會,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是宇文騎尉的部下,前來求援。”鄭康大聲的說道。
值守的士兵不敢擅自做主,其中一人開口說道:“你先等等。”
然後指著另一個士兵說道:“快去向大人稟告。”
這個消息一層一層的向上稟告,很快副將就得到了這個消息。副將開口吩咐道:“我這就去找將軍,你去把來人帶進來,如果有什麽不對勁的,馬上殺了他。”說完,便匆匆的來到了肖毅的營帳。
肖毅正準備休息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了副將的聲音“將軍,睡沒有,我有重要的事情稟告。”
“進來吧。”肖毅開口說道,看見肖毅之後,副將就開口小聲說道:“宇文騎尉派人來求援了。”
“什麽?”怎一聽,肖毅也是大吃一驚,然後就是狂喜,如果宇文峰現在求援,就表示他的兵力已經不足了,自己正好可以火並他。
但是隨即肖毅就冷靜了下來,如果宇文峰支持不住了,自己上去自然可以報仇,但是一定擋不住胡騎的鐵騎,如果為了報仇把自己陷進去,肖毅是不會這麽做的。
副將就看見肖毅的臉色不斷變化,良久,肖毅開口開口說道:“把來人帶上來吧。”
“是的,將軍。”說完,副將就去吩咐人把鄭康帶上來。鄭康一進帳篷,便看見正前方的兩人,其中一人坐著,另一個人站在後面,心裡明白了幾分。
鄭康直接衝上去,這個動作可嚇壞了帳篷裡其他的親衛,紛紛拔刀。但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的是,鄭康衝了幾步就開始跪了下來,對著肖毅說道:“將軍,快派兵救援騎尉大人吧,弟兄們在前面已經頂不住了。”
“退下。”肖毅對著已經護在他面前的親衛呵斥道,然後自已看了看來人。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肖毅已經認出他是經常跟在宇文峰的後面的小廝。但是現在這個年輕人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跪在自己的面前,加上他的滿臉鮮血,衣服也已經破敗不堪,更加有渲染力。
肖毅和顏悅色的說道:“小兄弟,先不著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康聽到肖毅的話語,停止了哭泣,然後開口說道:“幾日前,南下的胡騎已經到了,騎尉大人帶著弟兄們拚命力戰,但還是寡不敵眾,現在部隊傷亡人數已經超過了五成,請將軍快發兵吧。”
說完之後,鄭康又把頭磕在地上。
肖毅這個時候繼續問道:“胡騎到底來了多少人?”
鄭康急忙說道:“八千。”
聽到胡騎的數字,肖毅也是冷冷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麻煩小兄弟再跑一趟,告訴宇文騎尉一定要再堅持,明日一早,本將就帶著部隊北去支援你們。”
聽到“明天一早”這四個字的時候鄭康臉色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肖毅開口解釋的說道:“小兄弟,有所不知,夜間行軍最危險,只能等到明天早上。”
“將軍高義。”鄭康繼續說道:“那在下馬上就回去複命。”
在肖毅眼色示意下,有人引著鄭康出去了。
“將軍,我怎麽覺得這件事情透著詭異?”副將開口問道。
“我也有同感。”肖毅也讚同的開口。
“那我們怎麽辦?”副將繼續開口問道。
肖毅眼中露出了一絲冷色,開口說道:“當然是退兵,明天一早我們就退兵。”
“退兵,將軍這不太好吧。”副將顯然對於肖毅的答案充滿的不解。
“對,現在退兵是最好的選擇。不管宇文峰葫蘆裡賣的什麽藥,退兵現在對我們來說最有利。”肖毅繼續說道。
見到副將臉上不解的神色,肖毅繼續說道:“你想,如果宇文峰真的在前面撐不住了,我們填上去也無濟於事。如果宇文峰是有陰謀的讓我加入戰場,但是我們直接不去戰場,不給他施展陰謀的機會。”
“我們退兵,大帥那邊會不會?”副將遲疑的開口問道。
“大帥那邊絕對不會有問題的。”肖毅自信的說道。
“好了,這麽晚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肖毅開口說道。
副將心事重重的出了營帳,良久,肖毅開口說道:“把唐習叫過來。”
不一會,一陣腳步聲響起,“將軍,唐校尉帶到了。”
“進來吧。”肖毅的聲音傳了出來,那個叫唐習的便走進了帳篷,對著肖毅行禮道:“將軍。”
“坐。”肖毅簡單的說道,唐習知道這麽晚了,肯定有什麽大。但是肖毅說了一個“坐”字之後就一直不在言語了,唐習終於忍不住打破了帳篷裡的平靜問道:“將軍,請問有何吩咐?”
肖毅聽到唐習的話語,突然開口問道:“唐習,本將待你如何?”問完之後,直盯著唐習的眼睛。
“將軍待我如同再生父母,如果不是將軍,卑職現在還是一個囚犯。”唐習滿臉感激的說道。
唐習,是肖毅的老鄉,因為傷人被抓進了衙門,後來被肖毅救了出來,就一直跟著肖毅。這次肖毅獨掌一軍,也是安排了唐習做了個校尉。
見到唐習臉上的神色不似作偽,肖毅開口說道:“我需要你辦一件事情。”
“將軍盡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卑職絕無二話。”唐習開口保證道。
“很好,明日,本將要率領大軍回撤,但是你帶著你的本部人馬留在這裡,記住...”說到這裡,肖毅提高聲音說道:“如果有人從戰場方向過來,一定都是奸細,一個都不要放過。”
肖毅繼續說道:“但是一定要小心,有可能胡騎的大部隊會經過,所以這個尺度需要你自己把握。”
唐習現在感覺腦袋一片混亂,但還是清了清嗓子,小聲的說道:“將軍,那我留下的任務主要就是斬殺奸細?”
見到唐習這麽上道,肖毅臉色也露出了笑容,開口說道:“是的,記住他們可能會冒充戰場上下來的戰兵,一定不要手軟,特別是一個領頭的少年郎,他極有可能冒充是宇文騎尉。”
說道最後的時候,肖毅眼中的厲色一閃而過。
“是的,將軍,卑職遵命。”唐習已經知道了肖毅的意思了,但是他卻不能不做,隻好硬著頭皮答應。
“很好,你也不要擔心,出了什麽事情有我擔著,等到回來以後,軍中還有位置等著你。”肖毅接著拋出了橄欖枝,要想馬兒跑,當然要給它吃草。果然,聽到肖毅這句話,唐習也是振奮起來。
“那小人先下去了。”見到肖毅已經合著眼,唐習小心的開口說道。
“嗯。”肖毅點點頭,唐習就出了帳篷,但是心裡卻是平靜不起來。這時一個機會,一個大好的機會,但是同樣的也有難度。富貴險中求,唐習心裡這樣想到,然後就精神抖擻的回到了駐地。
一回到駐地,幾個總旗就已經湊了上來,現在誰不知道唐習是肖毅的心腹,這麽晚了,還被叫過去,肯定有好事情。說道:“校尉大人,將軍找你過去,可是有什麽好事情。”
看見自己手下的幾個已經迫不及待的總旗,唐習沒好氣的說道:“該幹嘛幹嘛去,時間到了,你們自然就會知道。”
說完之後,也不理幾個總旗,自己回去休息去了。看到唐習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其中一個總旗朝著唐習的方向吐了吐了口水,口中說道:“什麽東西。”
另外幾個總旗也是憤憤不平的樣子,只是沒有開始那個總旗做的明顯而已。其中一人說道:“還是忍忍吧,誰叫別人是我們的上官,還是將軍大人的心腹。 ”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就是這個樣子,幾個總旗也只有嘴上抱怨,沒有什麽好辦法。對於幾個總旗的抱怨,唐習是不知道的,他現在正在坐著升官發財的美夢。
鄭康出了肖毅的大營,回頭對著冷笑了一聲,縱馬向著北方跑去,跑了一個時辰,鄭康停下馬,小心的查看著有沒有有人跟蹤,然後又掉頭,到了快天亮的時候,終於和接應他的人碰到了一起。
“沒有有跟蹤吧?”聽聲音顯然是何松。“沒有,休息片刻,我們就走吧。”鄭康開口說道,跑了大半個晚上,鄭康也感覺吃不消。
“嗯。”何松點點頭,然後開始吩咐人下去警戒去了。
在鄭康出了肖毅的大營不久之後,一群人馬已經慢慢的靠近。接著月色仔細一看,顯然是一隊騎軍,只是所有戰馬的馬蹄都包上厚布,馬嘴也帶上了馬罩。
幾個人借著月色慢慢的摸了上去,接著又慢慢的退了回來。幾人很快就被帶到了領頭的哪裡,“怎麽樣?”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
“少爺,大營裡防守很松懈,值夜的士兵已經睡著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借著月色,領頭的人的面容慢慢的顯現出來,不是宇文峰是誰,幾人聽到了宇文峰的話語,就下去了。
“少爺,我們現在就行動?”李文開口問道。
“不,再等等,我們要做到一擊必中。”宇文峰斬金截鐵的說道。
這支隊伍自然就是宇文峰帶出來的,現在的事情比較隱秘,宇文峰隻帶著信得過的人加上上次俘虜的八百多敢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