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唐通搖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可能,已經一年了,如果他還活著早就出現了,不可能等到現在......”說到這裡,唐通抬起頭,直愣愣的看著余暉,開口說道:“余大人,你實話給我說,他是不是已經派人聯系過你了?”
余暉搖搖頭,開口說道:“唐大人,這都什麽時候了,我瞞你幹什麽?我只是猜測他還活著,所以,我剛剛才說這個辦法只有五成的把握...”聽到這裡,唐通便點點頭,表示相信了余暉剛剛的話語,至於在心裡相不相信,那就他自己知道了。
余暉接著說道:“你想想,江濤帶著人守衛金州,如果金州真的處在危在旦夕的境地,依照他的性子,一定會來的。唐大人,他之前的所做作為你是知道的,如果知道了這些留下的餓狼軍有危險,你說他會不會來?”
隨著余暉的話語,唐通也想到了宇文峰在金州的所作所為,點點頭,開口說道:“依照他的性子,他一定回來的...”說到這裡,唐通卻是轉變語氣,開口說道:“但是前提是,他還活著。余大人,還有什麽,你一起說了吧。”
余暉點點頭,開口說道:“我一開始也相信他已經死了,畢竟已經一年多了,如果他還活著,早就回來了。但是這次胡騎南下,那個江濤卻是拉起了隊伍,這讓我起了疑心。唐大人,你想想,如果沒有宇文峰的吩咐,那個江濤有這麽大的膽子拉起隊伍來嗎?現在他們那支隊伍的身份還是黑戶,說得好聽點是青壯,說的難聽點,他們是私自聚兵......”
說了這麽多,余暉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隨意的安個罪名,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但是你假設一下,宇文峰還活著,並且聯系上了他們。所以,他們才有恃無恐,這麽快就拉起了隊伍。宇文峰是在天子心中掛上號的人物,這點小事自然沒有人來追究。即使事後有人追究,但是不要忘記了宇文峰外號,瘋狗,宇文峰就是一條瘋狗,瘋起來誰都不買帳,所以,想要追究的人都要掂量掂量。”
說完自己的心中的猜測以後,余暉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剛的話語,都是他最近才想通的,一直憋在心裡,現在說了出來,心裡說不出的舒適。聽到余暉的分析,唐通一時間並沒有說話,而是細細的品味余暉剛剛的話語。
不久,唐通開口說道:“余大人,按照你這麽說,他還真有可能活著....”隨即,唐通擔憂的說道:“即使他還活著能起什麽作用。如果我猜的沒有錯,他還活著不肯回來,一定是在草原上被陰了一把,現在不知道躲在什麽地方舔著傷口。”
唐通不愧是久經仕途的老油子,雖然沒有親自經歷,但是卻猜的八九不離十。一年前的草原上,宇文峰真的被陰了一把。其實這也不難猜測,宇文霽是上次北征的大帥,而宇文霽和宇文峰不和已經傳開了,稍稍動點腦子就能猜測道。
還有一些話語唐通沒有說出來,那便是宇文峰一定被他的老爹宇文霽陰了一把,因為顧及宇文霽,所以才一直沒有出現。看到唐通擔憂的模樣,余暉卻是搖搖頭,開口說道:“如果他真的還活著,這一切都不是難題,我相信他。”
聽到這裡,唐通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就那麽相信他?”余暉點點頭,開口說道:“不要小看他,你想想他之前的事跡,哪一次不是大家都認為不可能,偏偏他就做到了,他總是不斷給人們帶來奇跡,我十分的相信他...”
“還有,如果他還活著,我不認為他不出現是因為在舔傷口...”說到這裡,
余暉雙眼放光,開口說道:“而是他在謀劃著什麽,而且他謀劃的事情還不小,讓他消耗了一年的時間去謀劃,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就是猛虎出籠。”余暉繼續說道:“唐大人,我知道剛剛有些話你沒有說出口。你在心底認為他是因為估計宇文霽才沒有出現的...”被余暉道破了心中所想,唐通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認,點點頭。余暉搖搖頭說道:“你還是小看他了,如果他的餓狼軍在草原上被打光了,所以他才暗處躲著,這完全就說不通。你不要忘記了,江濤已經拉起了隊伍,如果他願意,一年前便那這支隊伍拉起來了。他練兵的本事你是知道的,當初的他手下的餓狼軍就是由他一手締造。”
見到唐通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余暉繼續說道:“之前,他手中握有幾千餓狼軍,根本不怕宇文霽。現在也一樣,只要他回來,拉起隊伍,他就不會懼怕宇文霽。所以,我才猜測,他是在圖謀什麽別的大事。”
不知不覺中,唐通已經完全被余暉說服,但是余暉接下來的話語卻是澆了唐通一盆冷水:“當然,這些都是我的猜測,根本一點實據都沒有,所以,我才說這個辦法有五成的把握”。余暉的話語真的讓唐通無所適從,剛剛才相信宇文峰有能力改變這一切,余暉就來這麽一句。
唐通卻是開口說道:“余大人,不管他活著與否,能給金州增加一些防禦的軍隊,始終是好的。剛剛你說,留下鎮守的將軍是劉通,那便更好辦了。劉通應該和他是舊識,所以也比較容易接受這支拉起的隊伍。”
余暉點點頭,但是還是沉默無語。唐通咬咬牙,起身對著余暉說道:“余大人盡管放心卻聯系,將來出了事情,我們一並承擔”。說完這句話之後,唐通好像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一樣,一下就癱坐在椅子上。
使用江濤拉起來的這支隊伍的確是有風險的,宇文峰樹敵無數,在眼前的就有一位,那就是北風軍的大帥宇文霽。在帝都,就更別說了,而且都是些龐然大物。不是唐通和余暉兩人惹得起的。如果戰後,宇文峰沒有出現,他們用使用了這支隊伍,一定被被彈劾。
但是現在唐通和余暉兩人已經顧不了這麽多了,現在迫在眉睫的事情就是保住金州,其余的事情都要靠邊站。這也是余暉過來找唐通的原因。畢竟唐通是金州的二號人物,要讓幾千人進城來,一定要整訓他的意見的。
想了想,唐通再次開口說道:“我派人去通知劉通,今天中午知會他一聲...”余暉點點頭,表示統一,隨即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性的事情,之後余暉便匆匆的走了,他要派人去聯系江濤。等到余暉走了以後,唐通才發現,就在剛剛的那麽一會,自己已經失神了幾次。
等到余暉走了以後,唐通癱坐在椅子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不想動。外面的唐氏,等了一會,便小心翼翼的來到了書房門口,開口喊道:“老爺...老爺...老爺...”書房裡的唐通聽到唐氏的聲音,便開口說道:“進來吧。”
得到允許之後,唐氏便打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一進去,便看見唐通癱坐在椅子上。見狀,唐氏大吃一驚,急忙的走上前去,開口詢問道:“老爺,出了什麽事情?”邊說,便用手帕擦拭著唐通額頭上的冷汗。
唐氏繼續開口問道:“老爺,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唐通無力的擺擺手,開口說道:“沒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了”。唐氏便走到了椅子的後面,雙手放在了唐通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了起來。一陣舒服的感覺從腦袋上傳來,唐通舒服了輕哼一聲。
唐氏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老爺,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唐通沉吟一陣,便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到勤王詔的事情的時候,唐氏已經吃驚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唐通也不以為意,這個時候,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便坐直了身體,繼續把接下來的事情說完。
聽完之後,唐氏終於知道為什麽唐通剛剛會那副模樣了。發生的事情,太過的重大,壓得人一句喘不過氣來。良久,唐氏坐在了剛剛的余暉坐的位置,盯著唐通開口問道:“老爺沒有別的打算嗎?”
唐通搖搖頭,開口說道:“我的夫人了,這都什麽時候了,如果再有別的什麽心思,那便等著死吧。”
對於唐氏,唐通是很了解的。大局觀不夠,所以唐通才回出言點醒她。聽到唐通的話語,唐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問道:“老爺,那你覺得他還活著嗎?”對於唐氏,唐通自然沒有任何的隱瞞,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剛剛余暉也說了,一切都是他的猜測而已,盡管這個猜測聽起來還是有幾分道理道。”
頓了頓,唐通卻是苦笑著說道:“現在我倒是很希望他還活著”。但是隨即,唐通便強打著精神,開口說道:“聯系上江濤他們,總歸對於現在金州是有好處的。所以,現在只能依照余暉所言,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唐氏一時間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所以只能點點頭。唐通這個時候卻是開口說道:“夫人,為了以防萬一,你把家中的細軟收拾收拾。一旦有什麽變故,你就帶著孩子們走”。這個時候,唐氏卻是拉起了唐通的手,央求道:“我們一起走。”
唐通搖搖頭,開口說道:“我是金州的通判,有守土隻責,是不能走的。如果我走了,一定難逃一個死,但是如果我不走,你們就是......”唐氏這個時候把手指放在了唐通的嘴唇上,讓唐通的接下來的話語只能咽在肚子裡......
出了唐府,,余暉快速的上了轎子,吩咐道:“回府。”轎夫們能夠聽出來的余暉語氣中的急切,不敢耽誤,急忙的起轎,飛速的走了起來。唐通在轎子裡,卻是閉著眼,看似在休息,其實大腦卻是在飛速的運轉,想著接下來的安排。
回到府邸之後,余暉急忙鑽進了書房,很快便書寫好了一封信。除了房門,余暉叫過來的一個心腹家丁,吩咐幾句。那個家丁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拔腿就走。余暉的一直看著那個家丁離開,直到那個家丁的背影消失在他視線中很久,他才慢慢收回了眼神,望向了天空。
那個家丁出了余府,快速的朝著西邊走去。隨著時間的流逝,兩邊的建築物也是越來越稀疏。很快便來到了一座寫著“米鋪”的店門外面。那個家丁謹慎的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人,才敲敲門。一會,一塊門板被掀開一條縫,一張人臉出現在了那個家丁的面前。
裡面的人用警惕的眼光打量著那個家丁,那個家丁不以為意,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門縫裡的那人,開口說道:“我家老爺姓余”。聽到家丁的話語,門縫裡面的人點點頭,接過了家丁遞過來的信。
見到信被接過以後,那個家丁如釋重負,並不停留,朝著原路返回。剛剛門縫裡的人接過信件之後,再次的把那條縫合好,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就是這麽一封小小的信件,卻讓很多人為此動了起來。
時間很快便到了中午,余暉、唐通、劉通的人便先後的來到了府衙。這個時候,自然是不可靠那個在外面的酒樓宴請劉通。劉通接到消息的時候,也很鬱悶,不知道為什麽余暉和唐通兩人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宴請自己。
但是隨後,劉通便明白了。他肯定余暉、劉通兩人已經知道大軍要南下勤王,自己鎮守金州的消息。本來時間緊迫,劉通是不想在這個時候還浪費時間的,但是想想兩人的身份,說不定守城的時候還要仰仗他們兩位,所以劉通還是決定來了。
劉通是最後一個來的,倒不是他擺架子,而是因為軍中的事務太多。明天大軍就要開拔,整個金州就靠他手下的三千士卒,自然要忙的事情太多。門口候著下人自然是認識劉通的,見到劉通之後,直接就把劉通往裡引。
衙門的後院,余暉和唐通已經入座,一張桌子上面簡單的擺放著幾樣酒菜。但是兩人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這上面,而是一直盯著門口,在等待著。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盡管時間沒有過多久,但是對於兩人來說卻是度日如年。
終於,劉通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中。兩人便起身相迎。見到兩人起身,劉通也不敢大意,急忙拱手還禮,口中說道:“兩位大人久等了,實在是軍中事務繁忙,脫不開身。”如果是平時,余暉和唐通肯定不會有什麽好臉色看,但是現在時局不一樣,兩人也是直接忽略了這一點。
三人分別入座以後,余暉對著外面候著的下人吩咐道:“都出去,沒有吩咐都不準進來”。聽到余暉眼裡的話語,後再外面的下人便急衝衝的離開了。很快,便只剩下余暉、唐通和劉通。三人余暉親自端起酒壺給流通滿上了一杯,劉通見狀,急忙想要阻止,但是卻被唐通攔了下來。
給劉通倒完酒以後,余暉把自己和唐通的酒杯也滿上,然後舉杯對著劉通說道:“敬劉將軍一杯”。唐通也是端起酒杯附和,劉通端起酒杯,卻是一臉的尷尬。隨即余暉想了什麽,笑著說道:“劉將軍軍務在身,隨意,隨意。”
聽到余暉的話語,劉通如釋重負,輕輕的點了一下,余暉和唐通兩人卻是一飲而盡。見狀, 劉通則是端起了酒壺,分別給余暉和唐通滿上,然後開口問道:“兩位大人,今天請末將前來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吧。要不然,末將心中惶恐。”
余暉笑著說道:“劉將軍果然快言快意...”說完,和唐通對視一眼,唐通卻是接過話語,開口說道:“劉將軍,明日大軍開拔之後,對於守城劉將軍可有把握。”如果是其他人詢問,劉通一定會使勁的拍拍胸脯,保證道麽問題,來穩定人心。
但是現在他面前的是,金州文官集團的一號和二號。劉通覺得有必要給兩人交交底,便開口直言道:“兩位大人也知道,末將麾下只有三千士卒。用這三千士卒,來守衛偌大的金州...”說到這裡,劉通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末將心中也沒有底啊。”
幸好余暉和唐通兩人早就有了心裡準備,所以也沒有太過的吃驚。余暉這個時候卻是突然開口問道:“劉將軍在記者年後已經很多年了吧”。劉通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回答道:“已經快二十年了。”
余暉接著說道:“先不說守土之責,劉將軍肯定對金州也是有感情的吧”。聽到余暉的話語,劉通點點頭,開口說道:“是啊,生活了二十多年,末將已經把金州當成第二故鄉”。余暉接著問道:“劉將軍,你也不願意看到,金州被胡騎蹂躪吧?”
劉通點點頭,但是隨即臉色黯然,開口說道:“如果胡人真的來了,就憑末將手下的三千士卒,是守不住的”。余暉和唐通再次對望一眼,余暉則是開口問道:“劉將軍,現在金州附近就有一直軍隊,就看你敢用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