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狼旗上面沾染了太多的鮮血,顏色已經由鮮紅變成了黑紅。現在這面旗幟,正佇立在眾人的正前方。後面的黑色士卒莊嚴肅穆的看著迎風招展的旗幟,左邊的碼放的是胡人的屍體,這些胡人的屍體都被割了腦袋,亂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右邊則是碼放整齊的黑色士卒的屍體。
宇文峰揮揮手,很快,便有人壓著還活著的胡人上來。活著的胡人雖然被押著,但是嘴上仍然不斷的叫嚷。但是很快,他們就心寒的閉上了嘴。因為這麽多雙恨的眼睛,好像要將他們撕碎。膽子小一些的胡人,已經腿軟,押解的黑色士卒便用力,架著他們過去。
很快,這些活著的胡人便被押解到了餓狼旗下。押解他們的人,站到了他們後面,朝著他們的小腿狠狠踹去,這些胡人吃痛下,開始跪倒一片。這些胡人想要掙扎著起來,但是去也被人死死的按住,不能動彈。
接著,便是一隊黑色的士卒拿著大刀走了出來。這些胡人好像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想要拚命的反抗,但是卻沒有絲毫的用處。一個黑色的士卒,臉上帶著獰笑,舉起了手中的大刀,對著跪在地上的胡騎的脖子就是一刀。
鮮血濺了他一身,但是這個黑色的士卒卻是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臉上露出了笑容。接下來,一顆又一顆胡人的頭顱被砍了下來,鮮血衝天。空氣中的血腥味,不斷的刺激著在場人的嗅覺。恰巧這個時候,在賈至的陪伴下,關都和其他的幾個官員來到這邊。
畢竟是上過戰場的,見到這一幕,關都還好一點,但是隨行的幾個官員都是嚇得臉色發白。賈至見狀,小聲的對著關都說道:“要等等才行,祭奠儀式才剛剛開始”。關都點點頭,表示知道,便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跪下的胡人被殺的一乾二淨,他們的頭顱被收走,他們的屍體身卻是被人雜亂的扔在了一邊。等到清理好了之後,宇文峰才大步的走上前去。頓時,全場的目光都擊中在了宇文峰的身上。黑色士卒的眼中,全是狂熱。
宇文峰走上前去,對著碼放整齊的屍體,大聲的說道:“兄弟們,一路走好”。“走好...走好...走好。”下面的黑色士卒齊聲附和道,一萬多熱血男兒的聲音,直衝九霄。關都則是一臉平靜,但是其余的幾位官員,跟之前相比,更加的蒼白。
宇文峰繼續大聲的說道:“兄弟們,你們沒有白死..”說著,宇文峰指著旁邊對放胡人屍體的地方,繼續大聲說道:“兄弟們,你們睜開眼睛看看。你們的死,換來了這些畜生的命。你們是優秀的,你們為自己的父母,為自己的妻子,為自己的子女報了仇,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安息..安息..安息..”下面的黑色士卒再次附和道。接著,宇文峰大聲的厲喝道:“兄弟們,如果你們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現在的這些胡人還不夠,我們要報仇,報仇。我們要讓這些胡人血債血償,他們肆意的殺害我們的父母,他們肆意的侮辱我們的妻子。他們...就是一群畜生...”
“終有那麽一天,終有那麽一天我們要讓整個草原都變成紅色。讓這些胡人在我們的刀下顫抖,在沒有報仇之前,餓狼軍絕不封刀...”最後四個字“絕不封刀”,宇文峰已經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
宇文峰比了個手勢,一個親衛急忙拿著火把過來。接過火把,宇文峰把它扔進了黑色的屍體中。頓時間,火苗便竄起,不一會,便成了熊熊大火。在火光的照耀下,給宇文峰的身影增添了一分神聖的氣息。
宇文峰對著大火呼喊道:“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魂兮歸來...”下面的黑色士卒用盡全身的力氣吼出來。宇文峰長久的佇立在原地,久久的不願意動彈。良久,宇文峰揮揮手,示意下面的士卒散開。
集結好的士卒在軍官的帶領下,開始有序的散開。這個時候,賈至才對關都說道:“關大人,走吧!。”說完,便在前面領路,朝著宇文峰走去。到了近處,關都便用審視的目光,重新大量眼前這個少年郎。
一年不見,關都覺得宇文峰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陰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殺氣。宇文峰轉過頭,對著關都淡淡的點點頭:“關大人,好久不見?”關都臉上掛起笑容,回應道:“的確,很久沒有見了。”
上次憑借收復固州的功勞,關都的官職也是升了一級。所以,他對宇文峰還是十分的感激的。關都主動的開口說道:“陛下讓我過來犒勞軍隊,東西已經一會就送過來”。宇文峰淡淡的點點頭,見狀,關都心裡也是松了一口氣。他生怕,宇文峰會提出進帝都休整。
關都繼續開口說道:“陛下讓我帶話給你,說一切都照辦!”聽到這句話,宇文峰的看關都的眼神才柔和了一些。宇文峰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留下了面面相覷的關都和幾個隨行的官員。賈至這個時候開口說道:“走吧,關大人,我帶你過去!要不然,你的車隊是進不了軍營的。”
說完,賈至便在前面領路。這個模樣,顯然是不想和關都多談。關都一時半會也搞不清楚狀況,只能在後面跟著。但是其余幾個隨行的官員卻是開始嘀咕起來。他們是代表楊瑞過來的,雖然關都才是主角,但是他們這些配角的身份也是天子特使,但是宇文峰就把他們晾在這,他們當然心裡不舒服。
這個時候,賈至停下了腳步。關都不明所以,也只有跟著停下了下來,然後帶著疑問的目光看向賈至。剛剛路上,關都一直都在想事情,所以未曾注意後面幾個人在低估些什麽。賈至的目光在關都後面幾個官員身上來回的巡視。幾個官員被賈至的眼神,看的很不舒服。
賈至臉上過著冷笑,開口說道:“不要說我沒有提醒幾位,從現在開始最好小心說話。如果像剛剛的話語,你們再說,我恐怕擔保不了你們的安全。我認識你們,那些大頭兵可不認識你們,不知道你們的身份!”
說完賈至便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幾個隨行的官員一臉怒色,想要發作,但是又都忍了下來。關都面色不善的開口喝到:“聽到剛剛那個將軍的話語沒有?”關都是他們的直屬上司,見到關都這個樣子,幾個官員唯唯諾諾的點頭,表示知道了......
關閉了許久了城門,終於緩緩的被打開。當城門被打開以後,負責打開城門士卒感覺自由的空氣是那麽的美好。城牆上,所有的士卒都心裡繃緊的弦終於松開了。所有的人,都在心裡暗自的松了一口氣。
治安司緊緊的動員起來,開始粘貼安民告示。不斷有人敲著鑼,大聲的對著關閉的屋門喊道:“胡人退了...胡人退了...”喊一聲,便敲一下鑼。聽到這個聲音,屋子的們沒有完全打開,而是被掀開了一條小小的縫。縫裡一雙或者幾雙眼睛小心的觀察外面,見到外面什麽異常以後,有些膽子大一點才把屋門打開。
沉寂已久的帝都,開始一點一滴的恢復了往日的生氣。孩子們並不知道什麽是戰爭,之前在家裡可是憋壞了。開了房門,這些小孩子就像進入了水裡的魚,臉上掛著洋溢的笑容。他們在街道上,盡情的奔跑著,盡情的歡笑著。
隨著城門的打開,解圍的那支黑色軍隊也慢慢的傳開了。關於宇文峰的傳聞,再一次在帝都傳的沸沸揚揚。塵封一年的記憶再次被重新翻開,人們都在不斷的談論的一年前發生過的事情。不管怎麽談論,宇文峰一時間名聲大噪。
閱兵大典的消息也漸漸的傳開,人們更加的好奇,想要看一看,那支黑色的軍隊,到底什麽模樣。隨著警報的解除,帝都的各個衙門也慢慢的開始正常運轉起來。貴胄家裡的禁足令也被解開,一些公子哥開始衝往聲樂場所,會一會自己多日沒有見的“朋友”。
但是帝都外,卻是一片死寂。胡人這一次圍城,對帝都外進行了野蠻的掠奪。人,全部被殺光。能搶的,全部搶走。搶不走的,臨走的時候,一把大火燒個精光。更別說莊稼之類的,全部被破壞。帝都周圍,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雖然帝都的警報解除了,但是駐扎帝都的軍隊卻暫時沒有往外撤離。這次閱兵自然不可能只是餓狼軍唱獨角戲,還有帝都的軍隊。對於這支黑色的餓狼軍,軍中很多人都是不服氣的。有嫉妒的,還有怨恨的,總之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這支黑色的餓狼軍。
禮部和兵部為了挽回面子,已經露出口風,要下面的軍隊趁著這次閱兵,好好的爭一口氣。因為許多的官員的子弟都在軍中任職,當然不想這次閱兵的風頭全部被餓狼軍搶走了。所以,他們也是不留余地的幫忙。
不可能所有的軍隊都參加這次閱兵,所以這次禮部和兵部已經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選精銳參加。為此,大量新的號服、靴子,兵器還有旗幟被分發下去。被抽調出來的精銳,也開始連夜整訓,為了就是在閱兵儀式上狠狠的露一把臉。
跟想象的情景不一樣,關都自從進了軍營了之後,便一直是這個感覺。所有士卒看自己一行人的眼神中,都是冷漠。犒勞軍隊的大車,一車一車的進入軍營,但是卻沒有人主動過去。之前,餓狼軍的軍營,關都也是進過的,但是卻沒有現在的感覺。
關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但是終究還是閉上嘴。關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宇文將軍在哪,本官想見他!”聽到關都口中的“將軍”兩個字,賈至的臉色好看了很多,淡淡的回應道:“大人已經吩咐下來,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聽到賈至的話語,關都一臉的吃驚,但是很快,便點點頭,不再開口。隨行的幾個官員有了剛剛的經歷,所以也不輕易開口。本來,正常的犒勞軍隊的順序是,關都代表天子,是要進行一番演講的。即使不是大規模,也應該夠份量的軍官都在場,但是現在這個情況,關都也只有作罷。
帝都漸漸的在恢復原樣,但是卻被一群人攪的天翻地覆。帝都剛剛打開城門不久,便有衣衫襤褸的人進入了帝都。開始只是一兩個,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這些人都是帝都周圍的百姓,僥幸的逃過一難。
但是他們沒有了家人,沒有了房屋,什麽都沒有了。有親戚的自然要進帝都,尋找親戚。一親戚的,現在也只有進入帝都或許也條活路,要不然,呆在荒郊野嶺,肯定是死路一條。隨著這些人湧入,胡人的凶殘也漸漸的傳開了。
由於整個戰爭,都是胡人在圍城,沒有攻打。所以帝都的百姓都是呆在家中,沒有上城牆協助守城,所以對於胡人的認識還是有點模糊。雖然偶爾會從兵丁的口中聽到一些風聲,但是都只是鏡花水月。
但是通過這些人的滿含熱淚的控訴,胡人凶殘的形象漸漸的開始豐滿。關於胡人的凶殘,一時間在帝都傳的沸沸揚揚。胡人令人發指的惡行,不斷的被披露。茶酒小肆,街頭巷尾都在不斷的傳遞這些消息。
宋府,宋俊滿臉凶狠,整個臉都開始扭曲。地上跪著一個小婢,渾身上下都是血痕。門外的人嚇得靜若寒蟬,誰敢進來勸。外面的下人都在心裡默默的祈禱,希望下一個不是自己被叫進去。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不少下人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開始向下劃落。
宋俊經過短暫的歇息之後,又揚起鞭子,朝著地上的小婢女打去,口中惡狠狠的自言自語道:“讓你也看不起我,讓你也看不起我,讓你看不起我,你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打了幾個勝仗嗎?我爹是當朝工部尚書,你什麽後台也沒有,你囂張什麽,你有什麽好囂張的......”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了地上的小婢身上,她身上到處都是傷痕,開始的時候,還不斷的呻吟,,到了後來便是偶爾呻吟機身,到了現在,已經昏死了過去。但是宋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還是惡狠狠的不斷把鞭子抽在了她的身上。
宋俊的鞭子打在了地上的小婢身上,同時也抽打著外面人的心上。他們擔心,一不小心,裡面的那個人就是他們的下場。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響起,接著宋漠然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見到宋漠然出現,在宋俊門外的下人們在心裡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宋漠然皺著眉頭,帶著人直接走了進去。宋俊卻是沒有注意到宋漠然進來了,仍然不斷的把手中的鞭子抽打在地上的婢女身上,仿佛要把心中的煩悶, 全部都發泄出來。宋漠然皺著眉頭,開口說道:“俊兒,夠了!”
宋漠然的話語終於讓宋俊回過神來,見到已經走進房間的的宋漠然,宋俊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宋漠然臉上不善的吩咐道:“把這收拾了,你跟我到書房來”。說完,便帶著人走了。宋漠然走了之後,宋俊不耐煩的指了指地上的小婢,開口吩咐道:“扔出府!”說完,便大步的朝著宋漠然的書房走去。
到了宋漠然的書房門外的時候,宋俊在表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宋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宋漠然已經在書房等著他了。觀察了一番,發現書房裡沒有其他人,宋俊的臉上閃現了一絲凝重,開口問道:“爹爹喚孩兒過來何事?”
宋漠然滿臉複雜的看了看自己的親生兒子,緩慢的開口說道:“宇文峰的事情,你不要管!”聽到了宋漠然的話語,宋俊臉上的厲色一閃而過,接著開口問道:“爹,為什麽?現在這個小畜出了這麽大的風頭......”
見到忿忿不平的宋俊,宋漠然搖搖頭,換了種語氣,壓低聲音,緩緩的說道:“宇文峰得罪的人太多,已經有人忍不住要收拾他了,所以你不要插手,免得破壞了別人的計劃,到時候,連爹都保不住你!記住沒有?”
聽到宋漠然的話語,宋俊滿臉的吃驚,脫口而出:“怎麽可能?他剛剛才出了這麽大個風頭,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有人會出面收拾他?”宋漠然臉上的出現了陰沉的笑容,開口說道:“這你就不要管了,總之記住我的話語,現在千萬不要去對付宇文峰,不要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