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剛才的“林泉”二字是猜字謎,寫的不足夠工整。
貝伊在得知夢中學長的名字後,在第一時間重新認認真真寫下:林泉。
寫完後,還將草稿紙遞回去,笑眯眯問道:
“你看我寫的好看嗎。”
“好看。”
林泉也在笑著。
他一邊看著這張草稿紙,一邊輕聲漫語般,忽然對貝伊講述道:
“我念高中的時候,有一個挺要好的哥們。
他的存在,讓我每次考試只能是第二第三,他是第一。
但有一次我考第一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沒發揮好,算是考試事故吧。
事故原因,裡面發生了一個關於草稿紙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想聽。”
林泉這才繼續說道:
“男生叫李曉東,他那陣非常喜歡差班的一個女生。
女生拒絕了他,理由是不能考到同一所大學,又何必開始。那女生當時的情況是考正經專科都費勁。
李曉東同學就很難過。
我猜他不止難過,應該還有點兒迷茫。總不能為一個女生故意考到差大學吧。這麽多年家人的期待,背後對他的培養,這不是正確的做法。
總之,他那場考試就沒有做最後一道大題。
他在發下來的那張草稿紙上,寫滿女孩的名字。
讓我高中三年,終於有幸考次第一名。”
因這件事,林泉至此後,對草稿紙有種莫名的情愫。
可能是記憶太深刻。
當年他還打趣李曉東:“你是不是閑出屁了?考試寫什麽名字。”
但是如今,當貝伊問他叫什麽時,他竟然鬼使神差也想讓貝伊寫他名字。
林泉講完這個小故事後,表情多少有點兒不自在。
“是不是很意外?男的還會偷摸搞這些小動作。”
貝伊說:“是有點兒意外,原來少年人會這麽純粹,真好。我以為只有女孩子才會這樣。”
林泉的智商立馬回歸正常:“……你也寫過?”
貝伊搖了搖頭:
“沒有,但羨慕那些有名字可寫的人。
羨慕那種在高中校園,大家明明都穿一樣的校服,可是總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發現喜歡的他。
我覺得有這樣故事的人,回頭細想想也挺好的,包括你講的那位李曉東。
他們在暗戀一個人時,或許會駐足在街口,看著夕陽下喜歡的人放學回家的背影,也會很喜歡坐在心儀對象的身後。還會……”
“我先打個岔,為什麽要坐在後面。”
林泉是真不明白,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坐在身邊盯著瞅?
這個想象的不太合理,請允許理工男發出質疑。
“因為只有坐在後面的位置,才會放心大膽的去看喜歡的人,不怕被他發現。
然後我猜,以上這些不能宣之於口的秘密,就有了草稿紙的故事。
有些人的草稿紙上,不再只有演算公式,還有對他們來講很重要人的名字,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嗯,貝伊心想:她的故事講完了。
貝伊沒去關注林泉看她的目光,而是在講完後,很認真地對系統表白道:
嫂子,無論你在不在,在這一刻,我都想說謝謝你。
謝謝你推我一把,讓我勇敢的往前邁一步,讓我不再是那個在夢裡和學長緣淺未熟、終成陌路的人。
你聽到我們聊天了嗎?我借草稿紙的故事,將夢裡“貝伊”的故事講給他聽了。
真好,不辜負再見,彼時正當年少。
林泉仿佛也感受到貝伊情緒上的波動。
他想了想,摘下筆帽,在貝伊用過的那張草稿紙上,也認認真真寫下:貝伊。
就寫在林泉兩字的旁邊。
並且說道:“別羨慕別人,我名字讓你隨便寫。來,我這裡還有草稿紙,一遝要是不夠,我宿舍裡還有兩箱。回頭我全送給你。”
貝伊被林泉掏草稿紙的動作驚住。
她還沒有和嫂子告白完呢,傷感就不翼而飛,剩下的全是擔心。
她怕林泉真會送她“兩箱草稿紙。”
那玩意兒對於文科生來講,還沒有衛生紙來得實用。
然後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起來。
林泉認為是貝伊詭異,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
此時,兩個人已經從自習室出來。不出來不行,外面雷鳴電閃的,眼看就要下大到暴雨。
其實這時候就已經開始落雨點。
貝伊站在主樓前問林泉:“學長,你住在哪個區?”
“C區。”
“離這裡好遠,你帶傘了嗎?”
“沒帶。”
貝伊心想,她住的近:“我傘給你,我走了啊。”
動作一氣呵成,沒給林泉反應的時間,貝伊就已經頭頂書包跑進了雨中。
雨中的姑娘,還邊跑邊回頭衝林泉擺手再見。
“噯?”林泉傻眼,這是頭一次被女孩子用這種方式關愛。
這算怎麽回事兒,他倆誰是男的誰是女的。
“噯?”這回輪到教室後排兩位男生喊林泉:“你怎麽搶我自行車。你誰啊就搶。”
林泉一邊蹬自行車,一邊搖手回道:“你不是我同學嘛。”
“這時候你知道我是你同學了!”
林泉哪裡顧得上同學怎麽吐槽他,騎自行車追上貝伊,用兩腿支車說道:“上來。”
與此同時,孫翩翩舉著雨傘慌慌張張跑進校園。
之前,翩翩尋思貝伊瞎啦,既然看不到她,她不打擾。
說實在的,她還反感貝伊和那大帥哥你儂我儂呢,會打擾到她享受孤獨。
所以在葉不耶同學離開H大後,孫翩翩去了就近的書店。
翩翩本意是想買兩本提升情商的書。
心想:談戀愛情商不夠,那就用知識來湊。
萬一書上有教這些的呢。
即使沒有教談戀愛的書,總會有教:求人辦事怎麽說話,往後和老師領導同事怎麽說話,說服別人、讚美別人、包括撩騷別人怎麽說話的吧。反正學點就比不學強。
正翻閱書籍時,外面雷聲呼隆隆響起,翩翩第一反應就是:我的一一帶沒帶傘,
這不嘛,翩翩背上書包就朝學校跑,打算接貝伊回宿舍。
可是眼前的場景,讓翩翩覺得有一個詞形容自己特別貼切。
那就是:我可真是個大冤種。
只看, 雨幕中,貝伊坐在自行車後座上。
貝伊最開始將雨傘舉得高高的,試圖給蹬車的林泉遮擋一些雨點。
但這樣的後果是兩個人各濕透半個身體。
林泉不得不停下車,強製命令貝伊自己打傘。
翩翩離得遠,聽不到兩個人在說什麽,只能憑動作猜測,帥哥可能是在囑咐貝伊,不用管他。
而實際對話是這樣的。
林泉一邊忙乎將雨傘縮小,一邊說道:“你那麽打傘會頂到我後背,我不得勁兒。聽我的,顧好自己,再抱住我書包,用書包能擋一些雨,要不然你這件娃娃菜裙子會全濕透。”
貝伊瞪大眼睛:“娃娃菜裙子?”
她這件黃綠色裙子很貴的好嗎。大哥,這是調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