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馳為錢的事一愁莫展的時候,又一個麻煩找上門了。
這天沈馳和張聰他們剛從鎮上回來,看到石階下的停車場停著一輛軍綠色吉普,心中不由奇怪,難道家裡來了客人?
好奇之下沈馳快步走上石階,一進大廳就看到李壽民和他的司機坐在沙發上,父親和奶奶正陪著他們說著話。
一見是他沈馳不由大感意外,忙打著招呼道:「老師,您怎麽來了?「李壽民笑得有些勉強的道:「有件事急於通知你,所以便找了過來,你這麽挺好找的,一問就問來了。」
來過雷公坪的人都說這裡難找,說好找的他還是第一個。「什麽事不能等我回不校了再說麽?「沈馳笑問道。
「這事很急,能找個單獨的地方說麽?「李壽民朝沈馳問道。他如此舉動倒也令沈馳無形中跟著緊張了起來,於是便朝李壽民道:「我們去偏廂房說話吧。」
李壽民起身跟著沈馳出了堂屋,來到院子時看到院角的假山旁的一株老梅突然朝沈馳說道:「你這裡景致挺好的,我們出去走走吧。」
「老師您隨意。「沈馳朝李壽民說道。
李壽民微微點了點頭徑自出了莊院,他轉身朝著水庫走去,在看到去往水庫堤的路口處,看到那株沈馳用基因改造培育出的七色玫瑰很是吃了一驚道:「這株七色玫瑰竟是用基因改造而非嫁接法,不錯,不錯。」
轉而又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向沈馳問道:「這株玫瑰是你改造的吧。」沈馳點了點頭。
得到沈馳的確認,李壽民覺轉頭再度看向那株玫瑰。
他吃驚非不是因為沈馳的改造手段多麽的高明,而是看這玫瑰生長已有些年頭了,這說明沈馳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在著手進行基因優化改造方面的研究了。
在玫瑰樹下呆立良久,李壽民轉而朝著水庫堤走去,山風指拂面,夾雜著泥土的土腥氣,有著農村特有的氣息。
沈馳正要向李壽民詢問發生了什麽事,只見他突然轉身面向沈馳,「撲通「━聲跪倒在他面前。
這舉動直把沈馳嚇了一跳,忙不迭的伸手去扶李壽民:「老師您這是做什麽?不是折我的壽麽?」
「小馳啊,老師對不起你。「李壽民抬起頭來眼睛紅紅的道。沈馳直被李壽民說得手足無措,忙問道:「老師發生什麽事了?」「你的論文出問題了。「李壽民朝沈馳說道。
沈馳不由一愣,論文是他經過多次的實驗驗證過的,不知道這問題出在哪。
「老師,不管出了什麽問題您請起來再說。「沈馳朝李壽民道。
把李壽民扶起,他平穩了半天的心緒才緩緩開口道:「你的那篇論文我之所以向elIl》雜志推薦完全是受了我以前的一個老同學的遊說。
我出於信任便把你的論文交給了他,讓他拿去幫著修改。
誰知他卻把這篇論文署上了他兒子的名字,論文雖然發表但也被他拿去給他兒子評職稱了。
不過你放心,這事老師一定會為你討回一個公道。」
沈馳萬沒料到李壽民說的論文出問題了,問題是出在這裡,而不是論文本身有問題。
雖然沈馳聽到這個消息也很氣憤,但為了不讓李壽民太過難過反而安慰著他道:「沒關系的老師,屬於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拿走,裡面每一個實驗的數據我都熟,實在不行我們就打官司。」
見沈馳沒有自己預料的那麽激動,李壽民反而有些意外,聞言點頭應道:「官司當然是要打的,我這就回去準備起訴資料。」
二人邊說邊往回走,不可避免的聊到了起訴問題。
等回到屋子,剛一進門沈馳和李壽民同時吃了一驚,廳裡不知何
時又來了一人,並且這人沈馳還不認識。
來人頭髮整齊的往後梳著,油光錚亮的,穿著一身中灰襯衫,腳上的皮鞋跟他的頭髮一樣油亮。
看這人衣著像是個老幹部,可沈馳又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知識分子特有的書卷氣息。
李壽民明顯是認識此人的,只聽語氣冰冷的朝著來人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沈馳同學有事情商量。「那人朝李壽民笑道。
聽到李壽民和此人的對話沈馳已經隱隱猜到眼前這人是誰了。「你都已經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了,哪裡還有商量的余地,你也不要用你那花言巧語來哄騙沈馳了。「李壽元冷笑道。
「咱們兩人從本質上就是一路人,你又何必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那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直接擊垮了李壽民的心理防線,只見他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的回了句:「誰跟你是一路人!」
看得出二人之人劍拔弩張,關系很不好。
沈馳也想看看眼前這人會有什麽話要對自己說,於是便朝他道:「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說吧。」
那人作了個請的手勢,沈馳率先出了莊院大門,這一次沈馳帶著那人直接往自家田地的方向而去,而沒有去水庫那邊。
走到沈馳栽種的兩株老山茶樹下時,那人眼露一絲貪婪之色,似乎想要將那茶樹據為己有。
只見他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臉享受的道:「好茶!」
沈馳好似沒看到那人眼中的貪婪,而是緩步走到那茶樹前輕輕的撫摸道:「確實是好茶,我辛苦培育了好幾年。」
說罷還生怕眼前那人不知道這茶樹的好處似的,還特意向他解釋道:「這兩株老山茶是我在山上無意間找到的,就移了回來,經過幾年的培育茶香更加了,泡出的茶碧綠有如翡翠,香氣更是沁人心脾。」
「這麽好的東西你就不怕有人心生覬覦麽?「那人問得別有用心。「我既然敢將茶樹栽在這,就不怕有人敢打主意。在望山莊的東西我不同意,外人連棵草都拿不去。「沈馳回得意味深長。
說著朝著那人看了一眼,隻這一眼就令他人心神一顫,那眼中的凌厲令他這個見多識廣的人都招架不住。
待要細看沈馳眼中神彩時卻見沈馳雙目中平靜如水,古井不波。就好像剛才他眼中的神光從未曾出現過。
來人隻得以笑意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二人隻字未提論文的事,可從那人開口起,卻又字字圍繞著論文的事在作試探。
「忘了介紹了,鄙人付鳴之,華大博士師導師。「那人向沈馳介紹道。沈馳淡然笑道:「我就不必自我介紹了吧,相信付教授已經把我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了。「
正因為查得清楚明了,才知道沈馳沒什麽後台,他才敢明目張膽的把沈馳辛苦兩年的勞動成果據為己有。
付鳴之但笑不語,沈馳見他侵佔別人的東西卻一絲慚愧之心都沒有,便又補了一句:「像你這樣的人當導師,你手下的學生都很倒霉吧。」
出了成果就有隨時被侵佔的危險,能不倒霉麽?碰到這種人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聽出沈馳話中的諷刺之意,付鳴之臉色終於有一絲動容,於是開門見山的道:「你的那篇論文我想買下,你開個價吧。」
「我就喜歡付教授這種直來直去的性子。「沈馳說著輕聲一笑,緩步朝遠處的田野走去。
付鳴之倒是被沈馳這種不急不躁的性子磨得有些按耐不住了。感應道付鳴之的急躁,沈馳這才無關痛癢的問了句:「一篇能讓你兒子平步青雲的論文,付教授覺得值多少錢合適?」
沈馳這樣問倒讓付鳴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
答了,神情微微一呆。沈馳也不急於知道答案,而是不作停留的繼續緩步向前。
付鳴之思考了一會快步追上沈馳報出了一個數字:「我給你二十萬怎麽樣?「
說實話這個時候的二十萬不少了。
只是沈馳還是搖了搖頭:「你兒子若是憑借我的論文晉級成功,以後當教授專家,晉升院士,這些好處何止區區二十萬。」
付鳴之沒想到沈馳小小年紀竟如此成熟老練,頓覺他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麽好收買。
「如果你同意了,等你畢業了我可以向各大科研機構舉薦,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名利雙收。「付鳴之說道。
「你說的這些不過是空頭支票, 對我毫無吸引力,還是來點實惠的吧。「沈馳仍是笑著搖了搖頭。
見沈馳不為所動,付鳴之急切的道:「如果我向中科院舉存你呢?「沈馳身形一頓,停止了前進的腳步。
以為沈馳動搖了,付鳴之見之一喜。
「既然付教授有這麽大的能量,那不如把你剛才說的價格再往上抬一抬吧。「沈馳說罷繼續往前走去。
「那你說加多少?「付鳴之咬牙問道。
「兩百萬。「沈馳也不想跟眼前這人多作糾纏,於是直接報價道。他開店外加回來創業,兩百萬的創業金足夠了。
「兩百萬!你這是敲詐!「付鳴之大聲叫道。
「你一個偷竊的賊是如何有臉說被你偷的人敲詐的?「沈馳又回過頭來掃了付鳴之一眼,付鳴之竟然被沈馳眼神所懾。
「兩百萬太多了。「付鳴之憤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