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這麽大動作的一鬧騰,沈馳的家人也都聽到動靜出了堂屋。此時不光是那些觀光吃飯的遊客投過來好奇的目光,就是吃完晚飯準備回屋了陳文選、賀其峰那些住在療養院的人也都面露疑惑的圍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蔣宏圖朝一旁的沈長林問道。
「這就是王虎,他母親病了,來這求我家小馳幫忙醫治。「沈長林回答道。
正好這時徐醫生也吃完飯過來,正好聽到這話,沈馳懂些中醫他是知道的,只是對王虎的這種奇怪行為有些不解,有病了不應該去醫院嗎?怎麽求到這來了?於是也駐足旁觀起來。
「長林還是快過去把人家孩子拉起來。「胡氏見王虎用力的在地上磕頭,那聲音直聽得人牙都酸倒了,趕緊吩咐沈長林將人拉起來再說。
「虎子有什麽事起來再說。「沈長林拉著王虎道。
「叔,我媽檢查出癌症了,這病只有沈馳能治。「說著又朝沈馳道:「沈馳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你恨我沒關系,我求求你救救我媽。只要你答應救我媽,我這就去自首,我假冒你店子的名義販賣假酒假貨,什麽罪我都認了,讓我去坐牢也沒關系,救救我媽,我求求你了。」
賀其峰他們聽到王虎的自述,不由心中暗暗驚呼這小子果然一肚子壞水。
同時又不約而同的看向沈馳,看他如何應對王虎的哀求。
這時候沈馳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萬沒想到王虎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然會為了母親來求自己。
若是這個世上還有個王虎最看不過眼的人那一定是非他沈馳莫屬了,先前在派出所時他就一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樣子,此時卻能放下自尊來求自己,這可能是王虎這輩子做過的最屈辱的事情了。
沈馳也看出了王虎的絕望,但凡有一點點法子他也不會來求自己。只是他心中也有股鬱氣不吐不快,倒是希望王虎一直跟自己硬剛到底,這樣他就不會這麽糾結了。
見沈馳一直不為所動,王虎也堅持不肯起來,任由沈長林如何去拉都拉不動。
這時侯月娥和王大慶也先後上了雷公坪,跟王虎一樣他們一來就跪在沈馳面前,只不過與王虎不同的是侯月娥是求沈馳不要起訴他家王虎。
至於王大慶估計兩者皆有。
「月娥你這不是折煞我家小馳了麽?「桂淑珍見狀趕緊去拉王大慶夫妻倆。
「我可以不告訴你們家王虎,但我店裡的損失你們必須得賠。「沈馳朝侯月娥說道。
「賠,我們一定賠!多少我們都賠!「侯月娥見沈馳答應不告王虎了也總算放下心來,然後扭頭朝王虎道:「起來吧,我們回家。」
「可是媽你的病。「王虎紅著眼睛道。
「生死有命,我們各安天命吧。「侯月娥說道。
這時孫富強和王保財二人也相繼趕到了,聽到侯月娥的話王保財一顆心不由一沉,拉下老臉朝沈馳求道:「小馳啊,你若有法子就請你救救我這個弟媳吧。」
「保財伯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的能力有限,前段時間我導師就是得癌症走的,我若是有辦法我能不救麽?「沈馳之所以沒有答應王虎的哀求,原因就在這。
與其給了人希望到時又失望,不如一開始就拒絕的好。
更何況像這種連醫院都治不好的絕症若是在他這裡一而再的被治好,難免不引起有心人的懷疑,給自己徒增麻煩。
沈馳的話音剛落,莊外又響起了三輪車的聲音,不過片刻竟是黃老師和他大兒子黃衛國來了。
「老師。「沈馳忙朝黃老師打著招呼道。
「沈馳啊,老師這次來是求你救救王虎他媽的。「黃老師一
來就朝沈馳說道。
王虎聽了黃老師的話則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在他記憶中自己是個學習不好,還很調皮搗蛋的學生,學校沒幾個老師喜歡自己。
他本人受到黃老師的體罰更是不計其數,他以為黃老師一定很厭惡自己,卻沒想到此次會為了自己專程來向沈馳求情。
連老師都開了口沈馳知道自己是推辭不掉了,心中輕歎一聲朝王虎道:「把你媽送到我療養院去吧。」
說著又轉身朝田慧芳道:「慧芳嬸,你把他們帶到西院那棟專為女賓準備的院子。」
田慧芳點了點頭朝王虎他們道:「你們跟我來。」
「謝謝,謝謝你!「王虎一把從地上站起,不停的朝沈馳道謝著。「我不見得能治好,你們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沈馳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道。
「我們知道,我們知道。「王大慶忙不迭的回應道。
沈馳看他們那一臉自信的表情心,好似只要他出手王虎的母親就一定能好的樣子,心中哀歎他們哪裡知道,他們根本就一點也不知道。
「老師您怎麽來了?您都好久沒來我家了。「說話間沈馳將黃老師等人迎進了堂屋。
「我是專為王虎的事情而來的。「黃老師笑道。
此時扶著母親走在田慧芳身後的王虎陡然間聽到黃老師這話,心中猛的一顫,轉過頭來看向正抬腿跨進屋子的黃老師,眼眶一熱似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王虎不是一個輕易示弱的人,猛的一抬衣袖將那熱淚給拭去了。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看在眼中的賀其峰等人,對沈馳又有了一個全新的了解。
蔣宏圖更是誇讚道:「小夥子人不錯。」賀其峰聞言也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文選也跟著應道:「這小子人品確實不錯,要不我跟他也不會成為忘年交。」
說著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他知道的有關沈馳的事跡來,賀其峰他們都很認真的聽著。
大家都走了,只有徐醫生還留在原地,他一臉好奇的看著堂屋大門,心裡對沈馳如何救治王虎的母親萬分好奇,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觀摩觀摩。
沈馳把黃老師迎進了屋子,當即給他把起了脈來:「老師我來看看您的病情如何了。」
見老師脈相平穩沈馳又交待道:「老師您體內的癌細胞並沒有殺死,這藥可千萬要按時吃。」
「老師知道了。「黃老師欣慰的笑道。
「你們吃飯了沒有?「沈長林向黃老師他們問道。「大哥不要忙活了,我們吃了來的。「黃衛國笑著道。「衛國叔店子的生意還好吧。「沈馳向黃衛國笑問道。
「托你的福,店子生意是越來越好了。「黃衛國一說到店子的生意就笑得合不攏嘴。
「那就好。你們坐著我去看看王虎他母親的病況。「沈馳說著起身道。「你去忙吧,我們坐一會也走了。「黃老師笑道。
沈馳應了,轉身回了房去了自己的實驗田裡拔了株白花蛇舌草和半枝蓮,提煉成藥液精華兌入水中,然後給侯月娥端了過去。
能不能救王虎的母親就看這藥起不起效果了,經過了自己導師一事後沈馳也對系統有了個清醒的認知,它並不是萬能的,也有治不了的病。
現在想來沈馳都覺得當初能治黃老師完全是一種幸運。
田慧芳已經將侯月娥安置好了,沈馳到的時候田慧芳不在,只剩他們三人在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見沈馳到來三人連忙站了起來,或許是因為愧對沈馳,三人見了他都頗為不好意思。
沈馳假裝沒看到三人的局促不安,將手中兌了草藥精華的水遞向王虎道:「把這碗藥端給你媽
喝了,能不能救你媽就看喝下去的反應了。」
王虎忙小心的接了過去伺候著侯月娥喝了,將空碗遞給沈馳,王虎再次真誠的說道:「沈馳謝謝你。」
「要謝你就去謝黃老師吧,老實說要是沒有老師求情你就是磕破頭我也不會答理的。這藥喝下去後半個小時會起反應,你們過半個小時去叫我。「沈馳說完拿著碗就走了。
「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人家還能不計前嫌,你跟你爸趕緊回去把家裡的錢都拿出來,該賠的賠,不能虧待了人家。「侯月娥數落著王虎道。
「還錢不急在這一時,我們明天送過來不遲。「王虎說著又向母親問道:「媽喝了這藥你感覺怎麽樣?」
「又不是仙丹哪能那麽快就見效?沒聽人家沈馳說麽要等半個小時。」侯月娥回道。
王虎於是跟父親兩人又緊張的坐著等藥效,心中直祈禱這藥有效才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父子二人隻覺得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從沒覺得時間這麽漫長過。
沈馳拿著空碗回到堂屋,看到黃老師還有乾爹他們人不在於是朝胡氏問道:「奶奶,黃老師和乾爹他們走了麽?」
「嗯,他們都說還有事,坐了一會就走了。「胡氏回答道。
沈馳「哦」了一聲,將碗洗了放回廚房,回房拿了畫稿去了大姑的院子。
沈愛枝的獨立小院與沈馳家的正屋相連,就在堂屋的一角開了個側門,既獨立成院又與沈馳家連成一體。
這個小院有相對的兩棟屋子,是沈馳特意為兩個姑姑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