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爆炸伴隨著硝煙升起,緊接著一陣慘叫聲傳來。
一直緊盯著大門的朱瞻圭,騎在馬上的身體,也慢慢的立了起來,手中的刀捏的緊緊的,隨時下達進攻的命令。
後方的騎兵們也一個個屏住了呼吸,做好了衝殺的準備。
但當硝煙散去。
讓眾人有些失望了。
那用樹乾拚起的大門,只是被炸出了一個小小的豁口,連讓人爬進去都不能的豁口。
“艸!”
朱瞻圭忍不住低罵一聲。
留守的瓦剌頭人,也被這一聲嚇了一跳。
他還以為明軍開炮了呢。
“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雖然松了一口氣,但他明白明軍肯定還會繼續。
要是這樣的攻擊再來幾次,那大門絕對扛不住。
同時他還高聲下令。
讓後面空閑的士兵,把能搬的東西全部搬到大門口堵住,不能讓明軍炸開大門。
“娘的,拚了!”
身上連中幾箭的軍官,見到大門只是炸出了小豁口。
感受著體內漸漸流失的生機,知道自己身受如此重的傷,可能活不過今天了。他咬了咬牙,對著身邊提著震天雷的二狗道。
“全部綁我身上。”
“三頭!”
二狗子驚呼了一聲。
“沒時間了,你他娘的快點。”
看著越來越多衝出來的瓦剌兵,以及拚命衝進來射殺那些瓦剌兵的遊騎兵。
軍官怒吼了一聲。
二狗子眼中含著熱淚,把身上的震天雷綁在了對方身上。
“兄弟們,我先走一步了,回頭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我爹我娘,逢年過節的時候,記得在我墳頭上倒上幾壺好酒。”
臉色蒼白的軍官,看著周圍死死擋著箭雨,和衝過來劈砍的瓦剌兵的夥伴們。
最後交代了一聲,點燃了連在一起的引線,發出了人生中最後一聲怒吼。
“衝!”
隨著這軍官的一聲大吼,正抵擋著箭雨和過來劈砍的瓦剌兵的其他人,猛的一推盾牌,將周圍的十幾個瓦剌兵推開,給軍官讓開了縫隙。
手提著盾牌的軍官,不顧身上傷口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往前奔出了數步,然後猛的一撲趴到了瓦剌營地門邊。
“三頭!”
其他人眼中含著血淚,看了一眼被長槍貫穿的軍官,快速的往後退。
軍官身上綁了六顆震天雷,他們離得如此近,如果不後退,爆炸的殺傷力也會將他們覆蓋。
而且他們後退也是為了下一次的進攻。
如果軍官沒有炸開大門,他們剩下的人,會帶著剩下的幾顆震天雷繼續炸門。
“轟隆隆隆…”
六顆震天雷,在瓦剌長槍兵驚恐的眼神下,猛的爆裂而開。
黑火藥產生的硝煙,遮住了整個寨門。
所有人都緊盯著大門的方向。
瓦剌人心中祈求著大門平安無事,給他們多爭取一段時間堵住大門。
明軍們則是一個個身體繃緊,再次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嘎吱!嘎吱”
“轟隆!”
硝煙還未散去,一陣木頭摩擦聲傳出。
緊接著一聲轟隆巨響,瓦剌營地外的大門,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瞬間,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
“衝!”
朱瞻圭手中的戰刀猛的一揮,第一個駕馬發動了衝鋒。
“殺啊!”
身後的騎兵們瞬間發出了興奮的呐喊,揮舞著刀劍各種兵器,緊跟著朱瞻圭向大門衝去。
或許會有人問了。
為什麽不炸比較單薄的柵欄牆,反而用人命去炸嚴防死守的寨門。
古代營地扎營可不像影視劇演的那樣,隻立個木頭柵欄就完事了。
除了大門的方向之外。
其他地方都挖有深深的壕溝,以及擺滿了拒馬。
就算炸開了木頭柵欄,騎兵也衝不過那寬達數丈的壕溝。
所以只能頂著敵人的箭雨攻打大門。
兩方距離不過兩箭之地。
戰馬急速衝鋒下眨眼即到。
朱瞻圭一馬當先,直接撞進了還有些混亂的瓦剌長槍隊伍中。
手中鋼刀左右揮舞。
每一次劈砍,都有一名瓦剌人慘叫的倒地。
“堵住…堵住他們!”
明軍衝了進來,堵門的瓦剌頭人,急得直跳腳,大聲的下令士兵趕快去堵住缺口。
可惜用腳跑,哪能趕得上四條腿的戰馬。
再加上門口就那麽點的位置,能站下多少人。
步兵面對極速衝鋒的騎兵,本身就弱勢。
而跟著朱瞻圭衝鋒在前的個個都是英勇善戰的勇士。
前面的兄弟用命鋪開了一條路,他們如果再衝不進去那,還有何顏面面對那些以命相搏的兄弟們。
騎士們在朱瞻圭的帶領下,隆隆的衝破了瓦剌人的大門
一路之上瘋狂的砍殺,拚命的往裡衝。
他們的任務不是剿滅敵人,而是把敵人的營地後線給弄亂,給正面進攻的明軍一舉破敵的機會。
朱瞻圭沒管身後的敵人,衝進瓦剌大營之後。
帶著身後的騎兵,頂著敵人的箭雨和瘋狂撲過來的瓦剌人,一路拚命的往前面陣線衝去。
現在所有人包括朱瞻圭在內,沒有人恐懼,沒有人害怕。
哪怕身邊到處都是敵人,不斷的有戰友跌下戰馬死亡,他們也毫不畏懼。
他們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衝鋒,衝鋒,衝鋒。
衝破瓦剌軍營地,給前面跟瓦剌軍正面對抗的明軍兄弟們一個破敵的漏洞。
面對在營地中瘋狂衝鋒的明軍,瓦剌人也是瘋了。
前赴後繼的往前撲,不惜用命填,也要把這支騎兵部隊給攔下來。
手持弓箭的瓦剌人,更是不顧誤傷自己人的風險,對著明軍瘋狂的射箭。
“噗!”
帶領著騎兵瘋狂衝鋒砍殺的朱瞻圭,突然感覺到肩膀一麻。
撇眼一看,不知何時一根箭失鑽進了鎧甲的縫隙,射到了他的肩膀上。
“該死!”
感受到手臂傳來的麻木,朱瞻圭撞飛了幾個攔路的瓦剌人,不顧箭失上的倒鉤,一咬牙把釘在肩膀上,妨礙行動的箭給拔了出來。
“噗!”
箭失被拔出,帶起了一朵血花。
朱瞻圭深吸了一口氣,把鑽心的疼痛壓了下去,看了一眼遠處可見的瓦剌人前營。
舉起砍得滿是豁口的刀,怒吼道。
“勝利就在眼前,兄弟們隨我殺!”
“殺啊!”
拚殺的滿身是血,體力急速下降的騎兵們,看著那一往無前的身影。
一下子回想起了當年那個在海岸邊,只有10歲出頭,拿著長刀向著數萬敵人發動反衝鋒的小身影。
“大汗不好了,後營破了,明軍正在往這裡衝,快要過來了。”
在朱瞻圭帶著騎兵奪命衝鋒的時候,一名渾身是血的瓦剌騎兵奔到了前營。
一路衝到馬哈木面前,身體虛弱的從馬上跌下,跪在馬哈木面前,語帶哭腔的稟報了,馬哈木最不想聽到的情況。
“噗!”
彎刀劃過了這名稟報士兵的脖子,馬哈木表情冷漠的下令道。
“此人乃是明軍的奸細,目的是擾亂我們的軍心,後面根本就沒有明軍,所有人穩住陣線不許亂,有感妄言擾亂軍心者,殺無赦!”
周圍的將領們看著死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傳來混亂的後營,都陷入了沉默。
雖然馬哈木極力隱瞞牧民大營被明軍攻破的消息,可他們還是知道了一二。
原本在他們想來,到了這種地步,馬哈木會下令投降,然後跟明軍談判。付出點牛羊馬匹,說幾句軟化,選擇臣服明朝,大家又會回到以前的日子。
可他們沒想到馬哈木如此瘋狂。
到了這個地步,他不但沒有選擇投降,反而選擇了死磕到底。
沒人想死。
他們都是高層,每天享受著普通牧民享受不到的生活。
這種好日子他們還沒過夠,不想就這樣失去或者死去。
“大汗,放棄吧我們徹底的敗了。”
一個將領咬了咬牙站了出來,說出了失敗的事實。
“噗!”
又一道刀光閃過。
這名站出來的將領,捂著噴血的脖子,不敢自信的看著馬哈木倒了下去。
馬哈木提著滴血的彎刀,指著在場的所有將領,眼中滿是瘋狂道。
“我說過,再有妄言者格殺勿論,你們也要讓我投降嗎?”
“曾曾曾…”
馬哈木身邊的護衛,拔出兵器包圍了這些將領。
這些人都是馬哈木誓死的追隨者,哪怕馬哈木帶著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看著馬哈木那瘋狂的眼睛。
所有人明白馬哈木已經瘋了。
現在的他眼中只有勝利,誰要敢說出反對的話,絕對會被毫不猶豫的砍死。
“我等願意追隨大汗!”
雖然心中罵著娘,但眾將領們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撫胸行禮表示臣服。
馬哈木滿意的點了點頭,指著一名將領道:“布雷,你帶的人去後面攔住那些明軍,前面的明軍已經進攻乏力了,只要我們把他們打退,重新佔領三峽口,後面的敵人算不了什麽,勝利最後還是會屬於我們。”
周圍的將領們心裡一陣破口大罵。
你他娘的剛才不是說後面沒有敵人嗎?
現在怎麽又說有敵人了?
雖然心裡氣的恨不得把馬哈木碎屍萬段,可看著身邊將他們包圍的馬哈木護衛,也只能一個個咬著牙低下了頭,不讓馬哈木看到他們怨恨的眼神。
“轟隆隆…轟隆隆…”
“殺!”
“活捉馬哈木者賞銀萬兩,取其首級,賞銀8000兩!”
就在那個叫布雷的將領領命準備離去的時候。
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陣馬蹄隆隆聲。
緊接著一隊明軍衝了出來,往他們這裡殺來。
領頭的一名渾身是血,已經看不清面龐的明軍將領,更是指著馬哈木的大纛,喊出了重賞。
一路廝殺已經全身俱疲的明軍騎兵,看著那飄揚的大纛,以及下方的一群將領,激動的嗷嗷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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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踢打著已經跑不動的戰馬,揮舞著坑坑窪窪的兵器,不要命的衝向了馬哈木等人。
登上三峽口觀戰指揮的老爺子,正好在望遠鏡中看到了這一幕。
“好崽子!”
看著渾身是血,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大孫子,朱棣激動的狠狠一揮拳頭。
扔掉手中的望遠鏡,翻身爬上了戰馬拔出長刀,指向死死擋著明軍的瓦剌軍陣怒吼道。
“大明的將士們,你們的太孫我的孫子朱瞻圭,已經從後方打穿了瓦剌人的軍營。”
“勝利就在我們眼前,不怕死的跟朕衝鋒,打破瓦剌軍陣,取了馬哈木的腦袋!”
“殺!”
一聲怒吼。
老爺子一馬當先,順著瓦剌人修出的斜坡,衝向了瓦剌人的軍陣。
正在攻打瓦剌軍陣的明軍將士們,看到他們尊貴尊敬的皇帝,竟然從後方來到了前線帶頭衝鋒。
原本讓進攻被阻擋下來,氣勢已經有些疲軟的明軍將士們,瞬間瞬間猛的一陣,士氣再次到達了巔峰。
他們一個個不要命的跟隨著朱棣,頂著瓦剌人密如雨的箭失,發動了瘋狂的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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