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您往前來一點,奴婢這邊把門打開,您也有點暖和氣兒。」
老爺子居住的暖閣門口,小鼻涕看著凍的直哆嗦的朱胖胖,心疼的悄悄的打開了門,讓裡面的暖和氣往外來一點,同時小聲的讓朱胖胖往前再來一點。
又冷腿又疼得朱胖胖,左右看了看,見守門的侍衛和太監都抬頭看著天,隱蔽的往前挪了挪,湊到了暖氣出來的地方。
「真舒服,可把我給凍死了,這天真冷,早知道讓他們秋天弄這事兒了,也不至於受這個罪。」
「趕緊給我去找口水喝,渴死了。」
挪到暖和的地方,朱胖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讓小鼻涕趕緊去準備點喝的。
小鼻涕應了一聲,連忙跑進了屋,不一會兒端著一個明黃色的茶碗走了出來。
「您把這參茶給喝了吧,皇上專門給您留的。」
「唉!」
朱胖胖高興的應了一聲,剛要伸手去接,又想到了什麽連忙給小鼻涕使了個眼色。
小鼻涕瞬間秒懂,對著身邊幾個侍奉的是侍衛道:「這都什麽時候了,禦膳房的飯怎麽還沒送來,餓著皇上了,他們擔待的起嗎,你們去催促催促!」
護衛們也是人精,大聲的應了一聲,連忙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去禦膳房,還是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就回來了。
整個皇宮誰不知道,自打太孫妃幾個入宮以後,皇上的嘴也養刁了,不再吃禦膳房的飯了,都是幾個孫媳婦那裡每天送過來。
小鼻涕讓他們去禦膳房,無非是讓他們先離開,給太子爺喝參湯的機會。
當然了,更主要的是讓他們觀察四周,把那些偷看的二五仔都趕走。
等幾人都走完以後,朱胖胖一把端過參茶,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我的親娘了,可把我給渴死了,早知道昨天晚上準備點水揣身上了。」
一口喝乾,擦了擦嘴朱胖胖舒爽的舒了口氣。
「太子爺,你可能還要再堅持一天,陛下說了這太短了,至少需要兩天兩夜的時間,否則那些文官們不相信。」
偷偷的從懷中拿出點心,一邊遞給朱胖胖讓他吃,小鼻涕一邊警惕著周圍,小聲傳達著老爺子的話。
「行,放心好了,我心裡有準備。」
「安妃來了!」
朱胖胖剛把一個點心塞嘴裡,正要接下一個的時候,小鼻涕突然猛的收回了手,站在了旁邊。
朱胖胖一聽來人了,連忙瞪著眼把口中的點心咽下去,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繼續跪著。
「見過安妃娘娘!」
小鼻涕衝著一個神情有些焦急的女子行了一禮。
「皇上有沒有在?我有重要事情稟報。」
可能安妃太心急了,也沒有向朱胖胖行禮,一把抓住了小鼻涕,詢問老爺子現在可方便。
跪在一旁的朱胖胖,微微皺了皺眉頭也沒說什麽。
雖然這個安妃是朱棣的女人,但說到底也只是個妾室,而且還是番邦屬國進貢上來的,放到普通百姓家裡,根本連地位都沒有,見到朱胖胖這個嫡長子,一定要率先行禮,否則以後少不了小鞋穿。
但也不知道今天安妃遇到了什麽事,竟然忘記了給朱胖胖行禮,而且還站到了朱胖胖前面,間接性地接受了朱胖胖的跪拜禮。
也就是朱胖胖仁慈心善,要是換成沒有癱瘓的漢王朱高煦,哪怕這娘們是他爹的女人,也活不了多久。
一個偏房妾室竟然敢無視嫡長子,而且還間接性的接受了跪拜禮,你不死誰死。
「太子殿下在呢!」
伸手攔住這位安妃,小鼻涕狂使眼色,示意對方站的位置不對。
焦急的安妃愣了一下,這才看到跪在她身後的朱胖胖。
「見過太子殿下!」
見到自己竟然站到了太子爺前面,而且太子爺還是跪在那裡的,安妃嚇了一跳,連忙跪了下來行禮。
「出了什麽事兒了?這麽著急,有沒有去找太子妃商量。」
朱胖胖伸手虛扶了一下,隱晦的提醒了一下這位姨娘,后宮的事情,老爺子交給自家媳婦了。
要是后宮的事情,就去找我家媳婦,不要跑過來糾纏皇上。
安妃雖然是朝鮮人,但來皇宮已經有很長時間了,不像她侄女一樣什麽都不懂,整天瞎給她闖禍。
「回殿下,不是宮裡的事情,是我們朝鮮那邊遭受到了倭國人的入侵,我兄長那邊寫信過來,他們已經堅持不住了,想請求皇上發兵救援。」
「倭國!」
朱胖胖皺了皺眉。
對於倭寇朱胖胖也是十分熟悉的,畢竟大明在海軍沒成立之前,海岸線也經常受倭寇襲擾,朝廷也深知這些倭寇難纏的很。
「你趕緊進去吧,跟皇上好好說。」
知道事關緊急,朱胖胖也沒有跟對方多聊,讓對方趕緊進去。
「謝太子殿下!」
太子沒有計較自己的失禮,安妃感激的道了聲謝,在小鼻涕的攙扶下,起身快速的走進了暖閣。
「倭國不是讓那臭小子打的起不來了嗎,怎麽現在又鬧起來了。」
朱瞻圭搞了倭國的事情,對老爺子和朱胖胖而言,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一開始朱胖胖確實不知道,後來見海軍那邊,天天從倭國那邊運來銀子,朱胖胖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拎著棍子堵住了朱瞻圭,問出了銀子的來源。
朱瞻圭對倭國的事情講的也挺模糊,隻跟朱胖胖講,因為發現了倭國有一個銀礦,他帶人去開采的時候,跟倭國發生了衝突,兩方打了一場。
至於戰鬥結果,朱胖胖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畢竟銀子往自家裡天天運,倭國那邊肯定是輸的一塌糊塗。
至於輸到怎麽樣,那估計只有倭國人和自家兒子以及去倭國的手下人知道了。
就在朱胖胖暗自琢磨的時候,帶著安妃進去沒多久的小鼻涕,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
「怎麽個說法?」
朱胖胖拉住了小鼻涕。
出兵幫助他國作戰可是大事兒,他身為掌權太子,肯定要過問一番的。
「皇上讓奴婢去找太孫,別的就沒交代了。」
小鼻涕回答了一句,便急急忙忙的招呼人去找朱瞻圭了。
朱瞻圭來的很快,不到兩刻鍾時間,就騎著一個兩個輪子的奇怪東西奔了過來。
「爹,你還行吧,能堅持住不。」
趕過來的朱瞻圭停好自行車,先跟老爹打了聲招呼。
「我還可以能撐得住,你趕緊進去看看,好像是倭國進攻朝鮮了,朝鮮可是咱們的藩邦國,跟咱們關系好的很,如果有可能的話,就跟你爺爺說出兵幫一下他們。」
朱胖胖雖然是個反對打仗的人,但什麽仗該打,什麽仗不該打,他心中還是有數的。
朝鮮一直都是中原的屬國,大明打敗了大元後,對方第一時間就投了過來,而且還非常忠心的那種,更是經常進貢女子入宮伺候帝王。
比如說老朱就有幾個朝鮮妃子,而當今老爺子也有兩三個。
這麽忠心可靠的狗,身為主人的大明,肯定要護著,不然如果手下的狗被打了,身為
主人不管不問,那讓其他的狗看見了,心裡肯定會有其他的想法了。
「行,我心裡有數!」
朱瞻圭應了一聲,就急忙的走進了屋。
一進入暖閣,朱瞻圭就看到了一個非常熟的少婦,正跪在地上嚶嚶抽泣。
這女人朱瞻圭有過幾面印象,好像是老爺子的側妃,是從朝鮮那邊進貢來的,好像是朝鮮王的親戚來著,前幾年對方的侄女,也趕了過來一起伺候老爺子。
想到此,朱瞻圭就一陣豔羨,姑姑和侄女,老爺子真會享受,可惜老爺子現在身體不行了,估計那個侄女現在還是黃花大閨女。
唉,可惜了可惜了。
「爺爺,見過安妃!」
朱瞻圭進入屋中,對著二人行了一禮。
「太孫殿下!」
哭的梨花帶雨的安妃,連忙擦了擦眼淚,起身還了一禮。
「你來的正好,剛才安妃告訴我,朝鮮往那邊寫信,一個多月前倭國向他們發動了入侵,兵力有十數萬,他們突受襲擊一時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對方快打到漢城了,朝鮮那邊已經扛不住了,希望我們大明派兵去支援,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都打到漢城了,這麽快,朝鮮軍也太不中用了吧。」
聽完了老爺子的講述,朱瞻圭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倭國要打朝鮮的事情,朱瞻圭一早就知道了,甚至對方什麽時候發動了進攻從哪裡打的,他都一清二楚。
原本朱瞻圭以為,朝鮮再怎麽沒用,堅持到過完年還是沒問題的,可還沒想到這今天才到除夕呢,朝鮮那邊就已經扛不住了。
而且這還是一個月前的消息,現在還不知道被打成什麽熊樣呢。
聽到朱瞻圭的嘟囔,老爺子眉角跳了跳。
他從這臭小子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
感情倭國要打朝鮮,這小子早就知道了,甚至說不準心裡都等待著這一天呢。
想想也是。
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仇恨,對倭國那是討厭的很,多次提議把這個國家給滅了,前兩年更是偷偷的跑去倭國,跟對方打了一場,後來如果不是顧及著朝廷這邊的影響,估計這臭小子當時就把倭國給滅了。
「咳咳!」
老爺子輕咳一聲,提醒了一下朱瞻圭,安貴妃還在呢,說話注意一點。
朱瞻圭撇了一眼安貴妃,見對方一臉驚愕的看著自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一臉嚴肅道:「朝鮮乃是我大明番邦屬國,一直對我大明敬重有加,此忠義之臣,如今有難,我大明自然要救。」
「孫兒建議應派兵立刻支援,幫其擊敗倭國,並且譴責倭國不敬之罪,並且作出處罰。」
「謝太孫殿下!」
聽到太孫的支持,安貴妃感激的磕了個頭。
朱瞻圭笑了笑,表示了回應。
老爺子背著手嗯了一聲,轉了幾圈考慮了一下,又問朱瞻圭。
「你覺得應該派多少兵力,又應該派哪位大臣領兵前去。」
朱瞻圭略作沉吟回道:「神機營目前正在北平修整,他們離的最近,到時可以在海軍的配合下,等大海解凍之後,直接從天津衛渡海而過,從側面向倭國發動進攻。」
「海軍陸戰隊這兩年除了護航之外,平時就在訓練當中,這部隊幾年不打仗有點頹廢了,也讓他們下場試試手吧。」
「有神機營和海軍陸戰隊,我估計應該差不多了,騎兵方面三千營那邊再抽調一些配合一下,有個五六萬兵馬,應該就夠用的了。」
老爺子微微頷首,「那應該讓誰領兵?江淮嗎?」
朱
瞻圭搖了搖頭,「此乃支援國戰,需派一個重要人物去,不然無法體會我大明對朝鮮的看重,更無法第一時間懲戒倭國。」
說完這些,朱瞻圭在老爺子鄙視的目光下,眼睛放光道:「正好過了年我沒事了,乾脆我去吧,我去正合適。」
一場支援的國戰,在安貴妃的感激下,爺孫三言兩語就定了下來。
此次支援朝鮮抗擊倭寇,由朱瞻圭領兵前去,帶領的兵力分別是一個營一萬人的神機營,和兩萬五軍營,以及1萬三千營兵馬,再配合海軍陸戰隊2萬人,總共領兵6萬前往朝鮮支援他們抗擊倭寇。
之所以老爺子隻給朱瞻圭1萬神機營,是因為這老頭打算明年2月最後一次北征,一舉剿滅北方殘余勢力。
到時候用的都是新型火器,而且還是快兵出行,習慣使用火器的神機營部隊用起來方便點。
如果把神機營都給朱瞻圭了,老爺子明年北征新火器部隊,就要重新訓練人了。
老爺子扣走了大部分神機營的人,朱瞻圭也沒太在意。
打個倭寇還用不著神機營全部出發,如果不是為了後面佔領整個倭國,其實光一萬神機營部隊就夠了。
送走了安貴妃,老爺子撇了一眼跪在門外,正側著耳朵偷聽的朱胖胖,詢問朱瞻圭。
「你覺得那幫文官們,答應的把握有多大。」
朱瞻圭摸了摸鼻子。
「這個不好說,就要看我爹和我聊的表演了,表演好了說不準輕松的很,要是被他們看出什麽馬腳了,那就要費一番手段了。」
老爺子微微點頭。
「那幫家夥精的很,我決定讓你爹多跪兩天,這樣裝的像一點,不然唬不住那些家夥。」
朱瞻圭聞言嘴角扯了扯,心裡同情了一下朱胖子。
這也只有親爹能乾出這事兒了。
「對了,你剛才騎的是什麽玩意兒?兩個輪子就能跑得快,又是來的新貨。」
朱瞻圭搖了搖頭。
「不是新貨,這是咱們工匠營自己生產的,名字叫做自行車,不用馬拉,用人力就可以登,在好路上速度非常快,如果將來水泥路鋪設好了,我都打算將這玩意兒發給部隊,可以加快他們的趕路時間。」
「這麽神奇!」
老爺子來了興趣,「走,出去看看。」
「爹!」
見到自家老爹和兒子走了出來,朱胖胖連忙叫了一聲。
「哼!」
老爺子裝作生氣的樣子冷哼一聲,也沒搭理朱胖胖,一閃袖子走向了自行車。
不一會兒暖格外就出現了這一幅場面。
朱胖胖在台階上苦哈哈的跪著,朱瞻圭則是扶著自行車,教老爺子該怎麽騎。
老爺子不愧是騎馬的大將,哪怕年齡大了,平衡能力也非常強,僅僅玩了幾下,就熟練地掌握了如何蹬自行車。
很快皇宮護衛們,就瞪著眼珠子看著皇上,騎著一個兩個輪子的東西,在宮裡到處亂竄,同時還有跟著跑的和哈巴狗一樣的太孫殿下,大喊著讓老爺子慢點別摔著。
今天是除夕,雖然被文官們氣了一回,但絲毫沒有影響老爺子過年的心情。
老爺子今天準備了一場年夜飯,在京的所有藩王皇親和重要勳貴以及皇家子弟們,都聚集在了一起,共同過年,吃年夜飯,觀看歌舞,看煙花。
地點就定在老爺子的暖閣門口。
天色剛到黃昏,受到邀請的藩王和各勳貴們,一邊打量著皇宮的各種新年裝飾,一邊走向了老爺子的暖閣會場。
過年誰都開心,至於昨天發生的事情,很多人都直接忽視了。
反正他們已經作出選擇了,文官跟皇家乾成什麽樣,就不是他們操心的事了。
可本來大家都是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可等到了會場,看到了還跪在台階上的胖太子爺,眾人心情瞬間複雜了起來。
「唉,這年過的!」
寧王朱權看著跪在那裡,已經臉色蒼白的朱胖胖,不知道是調侃還是同情的搖了搖頭,沒了跟周圍幾個藩王說話的心思,走向了自己的座位,等待了起來。
其他人也都歎了口氣,衝著朱胖胖拱了拱手,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還跪在階梯上的朱胖胖,一臉苦哈哈的對著向他行禮的人點了點頭,努力的抿住自己的嘴,不讓口水流出來。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他就喝了一杯參茶,向來容易餓著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如果不把嘴巴抿緊一點,周圍那飄蕩的點心香味,都能把他的口水給勾出來。
今晚這場年夜飯非常豐盛。
這幾年老爺子哪一年過年都在外面,皇家這邊也沒有舉行過像樣的年夜飯,今年好不容易在家又恰好各地藩王都在,老爺子就打算弄大一點,讓大家一起團聚團聚,開心開心。
暖閣前的中心廣場上,鋪上了巨大的上等波斯地毯。
紫悅這個教坊司主事,帶著數百名姑娘們,伴隨著鼓樂翩翩起舞。
自打教坊司不乾那種肮髒事以後,姑娘們的身心健康都得到了恢復,不再像以前那樣強顏歡笑了,跳舞唱歌也歡快了許多。
「嘖嘖嘖,教坊司的姑娘就是正啊,可惜不能去了。」
早早就過來的李景隆,看著教坊司姑娘那薄紗之下若隱若現的肌膚,邊啃著水果,邊感歎的連連搖頭。
「沒錯,特別是她們的主事紫悅,那臉蛋那身材沒得說,可惜了,可惜了!」
旁邊一個皇親勳貴,讚同的點了點頭,看著正指揮姑娘們舞蹈的紫悅,眼睛直放精光。
「喂你個臭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娘們可是對外說了,這輩子隻願意依附太孫殿下一人,如果太孫殿下不要她,她願意孤身一輩子,這種女人有多遠離多遠,想都別想,小心把命給搭進去。」
李錦隆被身邊的夥伴大嘴巴嚇了一跳,連忙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那說話的勳貴乾笑一聲,「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這種女人誰不知道碰不得。」
「皇上駕到!」
就在來客熱熱鬧鬧小聲聊天的時候,小鼻涕那高昂的聲音,通過綁在台階上的大喇叭,響徹整個廣場。
「恭迎吾皇,吾皇聖安!」
在場所有人,包括跳舞的歌姬,齊齊的拜倒在地,恭迎老爺子。
「哈哈,朕安,都起來吧!」
拉著大重孫子走進來的老爺子,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滿臉笑容的衝著眾人揮了揮手,讓眾人起來。
「謝皇上!」
眾人道過謝,等老爺子坐下之後才紛紛落座。
「今天是除夕,我也好幾年沒在家裡過年了,正好今年大家都在,就把大家叫過來,一起熱鬧熱鬧。」
「今天大家無需拘束,都是一家人,該說說該笑笑,好了,就這麽多了,開宴吧!」
隨著眾人落座,老爺子講起了開場白,可講了一會兒,見眾人眼神一直撇跪在他身後的朱胖胖,本來準備的長篇大論老爺子,瞬間沒了興致講,揮了揮手就宣布了開宴。
「太爺爺,我爺爺還沒坐呢!」
被老爺子帶在身邊的朱祁銳,看著後面可憐巴巴的爺爺,心疼之下提醒了一下老爺子。
「哼!」
本來心情
又變得不太好的老爺子,被重孫子這一提醒,心情似乎更不好了,但他又不想在孩子面前發脾氣,於是便對著旁邊的小鼻涕道:「去準備一桌宴席,放到他面前,讓他跪哪吃。」
小鼻涕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應了一聲,讓人去準備了。
很快在眾人古怪的眼神下,跪在階梯上的朱胖胖面前,擺了一大堆食物。
「各位新年快樂,滿飲!」
身為太子,自然要發表新年講話,可在這種環境下,他也沒啥可說的了,端起面前地上的酒杯,尷尬的衝眾人到了繼續新年好!
「殿下新年快樂!」
眾人也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舉杯相賀,然後一口飲下了西域美酒。
「唉,這叫啥事兒啊!」
正代表老爺子帶著自家大兒媳婦,接待各個夫人的張氏,看到古怪的一幕,無奈的扶了扶額。
朱瞻圭對此也沒說什麽。
演戲就要演真一點,那幫文官們沒一個好忽悠的,不搞真一點他們可不信。
宴會一直持續到午夜,當新年的鍾聲敲響,老爺子點燃新年的第1個煙花後,宴會才在歡樂中結束。
很快熱鬧的會場撤去,暖和前再次恢復了清靜,這裡隻留下了守夜的太監,和跪在階梯旁邊,看著天空中慢慢飄下小雪的朱胖胖,泫然欲泣。
「他娘的怎麽下雪了,欽天監不是說這兩天都是好天氣嗎,臭小子說的果然沒錯,這幫吃乾飯的家夥,除了前兩天的天氣能看清楚,未來兩天他們根本就看不懂。」
「阿欠!」
打了個噴嚏,揉了揉流清鼻涕的鼻子,朱胖胖看著欽天監的方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是一群吃白飯的家夥,回頭我管事兒了就把他們給撤了,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雪越下越大,大年初一的早上更是下起了鵝毛大雪。
「要不咱回去吧,你命還要不要,再這樣下去你非凍死不可。」
夜裡雪剛下就趕過來的張氏,一邊舉著傘,一邊看著凍得身體亂哆嗦的朱胖胖,心疼地勸道。
「別…別…亂說,都…都…都…都…堅持這麽…麽…麽…麽久了,就…就…就差這一…一…一哆嗦了。」
凍的臉色發青的朱胖胖,哆哆嗦嗦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但依舊倔強的跪在那裡。
「這個太子咱不當了,咱走,咱回北平,誰願意來誰來,這罪咱不受了,有這樣當爹有這樣當臣子的嗎,他們自己慪氣,哪有這樣折騰人的。」
「你身體什麽樣他們不清楚嗎,再這樣折騰下去,你命還要不要。」
張氏眼淚都下來了,憤怒之下氣得破口大罵。
勸了一會兒見勸不動的朱胖胖,屋裡又沒有什麽反應,張氏氣的將傘摔在了雪地中,轉身怒氣衝衝的出了皇宮。
等張氏離開沒多久,安排在周圍的護衛突然撤了,在一個角落躲藏的朱瞻圭和朱瞻基,連忙走上前扶著朱胖胖進了暖閣,給其披上了披風,端來了暖湯。
「爹還行吧!」
朱瞻圭一邊給老爹搓著身上的肉暖和身體,一邊詢問怎麽樣。
正喝著熱湯的朱胖胖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我皮厚,這一身肥肉就是為今天準備的,接下來就看你娘表演了,趕緊去給我準備紅燒肉,餓死我了都!」
旁邊伺候的小鼻涕默默的轉身去旁邊的小廚房,給朱胖胖端早就準備的紅燒肉了。
在走路的同時,他心裡一陣嘀咕。
皇家人沒有一個善茬啊, 這手段一出接著一出,如果不是所有事情他都親眼看和親身經歷,他肯定也會被太子殿下感動的一塌糊塗。
我的親娘了
,太厲害了,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是算計,腦子稍微差一點都能被活活坑死。
那幫文官們也夠倒霉的,想他們聰明算計了一輩子,到最後還是被皇上太子太孫三個人,算計的死死的。
小鼻涕可以想象,等太子妃在錦衣衛詔獄鬧過一番後,那幫本來就感動的文官們,絕對會更加瘋狂。
到時候只要再堅持一天,皇上裝出被感動的樣子,做出半步妥協,而那幫被太子感動的文官們,肯定會被坑的死死的。
「唉,都說聰明人機靈,可這如今一看,被坑的往往都是那些聰明人啊!」
小鼻涕搖了搖頭,感慨了一聲端起紅燒肉拿起筷子,走出了小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