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圭選定了媳婦的人選,張氏放下了心頭的一件大事。
接下來的兩天,朱瞻圭就被張氏拉著辦各種事情。
生辰八字比對,成婚時要穿的禮服挑選,以及禮部官員的六禮安排。
前後後忙的腳不沾地,一直到城南營地通知朱瞻圭,遂發槍製造好了,才被老娘放了出來。
“拜見太孫殿下!”
朱瞻圭剛走出東宮,大管家老何就抱著個長匣子迎了上來。
“行了,拿來我瞧瞧。”
揮了揮手讓老何起來,朱瞻圭急不可耐,拿過了老何抱著的長匣子。
“殿下,這杆槍都是按照您的要求製造的,只不過您交代的膛線問題,工匠們短時間內恐怕拿不出成果。”
“老奴怕您等急了,就讓他們先造出沒有膛線的。”
朱瞻圭點了點頭,端起盒子裡的燧發步槍瞄了瞄。
“效果有沒有試驗過?能承受多少倍的藥量?製造的時候有沒有遇到其他難題?”
老何拿出小本子翻看了一下回道:“這個槍管非常結實,試了五倍的藥量,槍管依就沒問題。而且按照您要求的火藥配比篩選,射程方面也提高了不少,在百步外還有殺傷力。”
“問題嘛,本來一開始有,是主彈簧的問題,後來被一個新來的工匠給解決了。”
“百步!”
朱瞻圭皺了皺眉,很顯然是對於這個射程有些不滿意。
無縫鋼管造出來的火槍,只有百部步的殺傷距離,這真有點暴殄天物了。
算了,百步就百步吧!
工匠們剛接觸這種武器,很多東西都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能造出遂發槍,完全就是按照朱瞻圭給的簡單圖紙仿造出來的。
任何東西,都是先熟練後改進。
工匠們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太多,讓他們慢慢研究吧!
將碎發槍背在身上,朱瞻圭接過老何遞過來的彈丸和火藥,交待道:“回去以後給每個人獎賞一百兩,那個新來的做出突出貢獻的,另獎勵一千兩。”
“並且告訴所有人,誰能搞出槍的膛線,或者是對槍有突破性的研究,我個人獎勵他十萬兩,並且還會向皇上奏明,給他在工部弄個一官半職。”
“呵呵,老師傅們要知道殿下給這麽重的獎勵,恐怕會拚了命的研究。”
說完了獎勵的事,朱瞻圭又交代了老何一些其他事情,便背著遂發槍,去找老爺子要東西了。
兌換無縫鋼管需要鐵料,朱瞻圭可不打算花自己的錢去買。
老爺子想要神機營強大,不掏點東西那哪行。
雖然說神機營暫時屬於自己,但打仗那是為朝廷打呀,朝廷要是不掏點錢,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來到尚書房,朱瞻圭剛準備進去,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門口執勤的小太監,正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屋裡面隱隱約約傳出老爺子的怒吼。
聽著裡面的怒吼,朱瞻圭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的走了進去。
進入尚書房,朱瞻圭就看到二叔直挺挺跪在老爺子面前。
小鼻涕和一群小太監,正五體投地的趴在地上,連動都不敢動。
眼前的場面,朱瞻圭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二叔朱高煦第一次監國,很多事情都沒處理好,被老爺子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或許是恨其不爭,或許是其他原因,老爺子說的話有點難聽。
性格耿直,脾氣有些暴躁的二叔,和老爺子直接開啟了正面硬剛。
然後二叔朱高煦一怒之下,回去給自己辦葬禮了。
呵呵,有樂子看了。
想到朱高煦辦葬禮的那段劇情,朱瞻圭嘴角微微的勾起,往後邊挪了挪,藏好身形開始看起了熱鬧。
只可惜朱瞻圭來的晚一點,前面的兩人爭吵已經完了,朱高煦此時正被老爺子罵的憤怒地站了起來,扯掉了身上的蟒袍。
“少他娘的給我來這套!”
朱高煦扯掉身上的蟒袍摔在了地上,怒氣衝衝地對著老爺子吼道:“還找建文後人,那你當初造的什麽反?既然你說這話,你乾脆去錦衣衛詔獄把建文給放出來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那個小王八蛋把建文關在了裡面。”
朱瞻圭挑了挑眉。
這二叔真欠收拾啊!
就衝這話,朱瞻圭決定了,等二叔辦喪事的時候,他一定要好好操辦操辦,以報答二叔這段時間對自己的關愛。
話說二叔不監國了,那他是不是可以把宅子和那兩千萬兩,給要回來了。
火力全開的朱高煦,也不害怕老爺子了,直接用全力狂噴。
“你真把自己當忠臣了,我們是全家造的反,列祖列宗在下面都看的一清二楚。別說修個永樂大典,你就是成為天下第一聖人,史官也不會把你寫成你是順位繼承的。”
“國家一年就這麽點錢,好不容易有點積蓄,您倒好,大手一揮,放出去一半,剩下的還不讓動了。”
“我也想賑災呀,可沒錢我拿什麽去賑災?”
“你去雞鳴寺躲清閑了,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我們。”
“全朝廷上下每天變著花樣的來要錢,我他娘的是算不出來這些爛帳。”
“說我不如大哥,說我尖嘴猴腮,沒有帝王之相,那你以前是怎麽對我說的?”
越說朱高煦越憤怒,最後狠狠的一甩袖子吼道:“你不用下罪己詔,你不就是想要個交待嗎。我現在就回家等著,你下毒酒也罷,三尺白綾也好,王府上下就這麽點人,你就給我睜大眼睛看著,兒子我到底有多麽孝順!”
或許憋在心裡多年的話說了出來,朱高煦也豁出去了,指責龍椅。
“這個位置你就一屁股坐到底,千萬別自打嘴巴子給我,我他娘的不稀罕。”
吼罷,朱高煦猛地踢開了眼前的奏章,轉身怒衝衝的就往外走。
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的小鼻涕,一把抱住了朱高煦的大腿。
“漢王爺, 奴婢求求你了,您不能走啊!跟皇上說句好話吧,求求您了。”
說好話,怎麽可能?
他朱高煦已經豁出去了,現在回頭說好話,臉還要不要?
一腳踹開抱住他腿的小鼻涕。
“我一個臭丘八,不會說好話,滾開!”
“漢王爺,漢王爺,您別走啊!”
小鼻涕連滾帶爬的去追,希望朱高煦能回轉。
可朱高煦連理都沒理,大步的走出了尚書房,回家辦喪事去了。
被兒子懟了一番,老爺子氣的也夠嗆,甚至連發怒都不會了,一個勁兒的在那裡淒涼的大笑。
聽著老爺子的笑聲,藏在紗簾後面的朱瞻圭,一陣毛骨悚然。
現在老爺子應該不想見自己。
老頭剛才被懟成那樣,心情應該很不好,自己應該等老爺子心情好一點了再來。
對,就是這樣。
為了防止被老爺子當出氣筒,朱瞻圭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抱著槍從紗簾中走出來,一點一點的往外挪。
“太孫殿下,太孫殿下,您可終於來了。”
朱瞻圭剛挪動一點,小鼻涕驚喜的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朱瞻圭的大腿,防止他跑了。
朱瞻圭身體猛地一僵,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抱住他腿的死太監。
正在淒涼大笑的朱棣,猛的扭頭看向了朱瞻圭。
被老爺子盯的有些渾身不自然的朱瞻圭,也知道哪根線搭錯了,伸手把槍遞了過去。
“爺爺,二叔應該還沒走遠,要不您放一槍嚇唬嚇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