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點了,兩人都餓了。
車子開了出去,他們經過了鬧市區,市區裡形形色色的廣告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四周流動的人,全都匆匆忙忙。
桑小雨說喜歡坐車的感覺。
江春暉說要不多拉她跑一會兒?
桑小雨說你不餓了?
江春暉說以你的感覺為主。
桑小雨說自己快餓飽了。
江春暉加足馬力,領她來到一個酒家,酒家名為“樂不思蜀”,很奇怪的一個名字,裝修很精致。
穿過前面的門臉,竟然還有一段以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沿小徑而去,竟然是一古樸的鄉間民居。
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花草自不必說,包間裡竟然有家具,桑小雨好奇地打開,其實是隔斷牆,這樣的裝飾沒有商業氣息,好像到了家,讓人的心一下子能夠靜下來。
服務員長年累月接待顧客,對各色人等已然了然於心,她們露出訓練有素的笑容,甜美地招待每一個客人。
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這樣一個成熟而有魅力的女孩兒,她笑盈盈送上菜單對江春暉說:“江老板,怎麽好久沒來了?”
江春暉讓她把菜單交給桑小雨說:“忙,這些天太忙了。”
女孩兒把菜單遞給桑小雨說:“多謝江老板忙中抽出時間光顧我們的店。”
江春暉說:“要是我們那的員工都像你一樣這麽敬業,我們公司早就上市了,要不然,你跳槽到我們公司算了,至少給你一個部門經理。”
女孩兒很顯然是經過風浪的人,笑著致謝,卻未接話。
桑小雨接過菜單,女孩兒就自覺地離開了包間。
菜牌是精美的線裝書,桑小雨打開,見一盤土豆絲都要三十多元,不僅吐了一下舌頭。
她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心態。推開菜譜讓江春暉點,並說,要幾個便宜的吧,大魚、大肉恐怕我的胃也享受不了。
江春暉招呼服務生,而後又低語幾句,對方退身關門下去了。
在等菜期間,江春暉又詢問了一些還債的細節邊聽邊不斷地點頭,口裡說著,“太難了,太難了。”
接著他又不可思議地搖著頭說:“真是造化弄人,連你這樣的人都能脫胎換骨,可見這個世上是沒什麽不能改變的。尤其是你,小女子一枚,竟然往女強人方向發展了。
你是典型的溫順體貼小鳥依人的女人,看來環境真能改造人。”
接著他告訴桑小雨,三年前他只在本市開了一家店,經營得也不理想。隨著年齡的增長,戀家的情結越來越濃。
全國走遍了,最終還是喜歡自己的家鄉。他對桑小雨說他有很強、很濃的戀舊情結,濃化不開。
他說事業上算是穩定了,現在已經開到七家店了,他下一步打算把重點就放在本市。
這時菜陸陸續續上桌了,每樣菜都做得非常精致,盛在各種托盤裡,花紅柳綠,看著像藝術品,吃起來卻是滋味萬千。
在江春暉的“逼迫”下,桑小雨微笑著喝了紅酒。
江春暉入神地看著桑小雨說:“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呢?”
桑小雨由微笑變成了大笑,說:“你什麽意思?我要天天哭嗎?能把日子哭得花團錦簇嗎?”
桑小雨因穿了新買的衣服,即有了自信也有了底氣,要是還穿著軍大衣,估計她連紅酒都不敢端。
江春暉搖了搖頭,說了句:“真是不可思議,女人我見得多了,你還真是少見的一個。”
江春暉看桑小雨有了微醉的模樣,就把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了口。
“我在上高中的時候,追你也算是費盡心力了,
你為什麽就一點回應也沒有呢?你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你別誤會,我現在沒這個意思了,隻想知道你當時的想法。”
桑小雨無聲地笑了,說:“這有什麽,我在高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那個時候,追你的人跟蒼蠅似的圍著你轉,我每天看到他們就氣不打一處來。”
“就你行!”
“對呀,我當然行了。
長得帥,家裡條件又好,就是學習不怎地,但那又有什麽關系呢?念得再好,不也是要就業嗎?我不用。”
“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
“那我不信,你還說過在大學也不談戀愛呢,最後不是也談了嗎?”
桑小雨說:“那不一樣,高中課業太緊張了,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上大學相對輕松許多,再說了,碰到……碰到對的人了。”
“他是對的人?”江春暉有點不服氣,甚至是生氣了。
桑小雨說:“這是出了事,沒出事的時候,他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說明你還是看走眼了。”
“看上你就對了?”桑小雨有點不服氣。
“當然!要是你選中了我,能過這樣的日子嗎?”
桑小雨低下了頭,江春暉以為她真的開始思考了,卻不想,她抬頭的時候說:“要是真跟了你,可能現在都成了老太婆。”
江春暉不解地問:“為什麽?我會虐待你嗎?”
桑小雨輕松地說:“那倒不是,你這人太花心,我雖說不了解你,但說的人多了,自然不是空穴來風。”
“這……男人嘛,有幾個不花心的?尤其像我這樣的,有錢又成功的男人,她們往上生撲呀,我又沒有柳下惠的定力。
我跟你這麽說吧,人家外國人根本不把這個事當成事,人家隻當成是一種消遣……
其實呀,我當初要是隻跟了你,也許就不是花心的男人,現在好多了。”
桑小雨很認真地說:“我是不會跟一個花心的男人,他有別的缺點我可以原諒和接受,但花心不行,一次都不行。”
江春暉不相信地問:“你就知道你的丈夫肯定沒跟過別人嗎?”
桑小雨點頭。
江春暉冷笑了一下說:“他總不會把這樣的事也跟你說吧?”
桑小雨急說:“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我會不知道?”
江春暉又說:“男人做這類事老婆知道的有幾個?”
桑小雨說:“反正我愛人當時是沒事的,我隨時叫,他隨時到。從來沒有支支吾吾找借口的時候。
男人有事,就算沒抓住,也會有反常舉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