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王,我的鄰居武大郎》第四百零一章 宮變
皇城。武松作為皇城司指揮使,掌控著近萬皇城司人馬,拱衛宮禁。這也是王霖不願意再抽調人馬增加京師防禦力量的關鍵。東京已有五萬神武軍,近萬皇城司禁衛,若是六萬人都守不住東京,再多人也無益。實際上,這兩年東京的城牆逐年都在加寬加固,城防設施較以往有了巨大的改觀。如此一座大城堅城,城池高聳,人口密集,糧草儲備充足,城中又不缺水源,縱然面對強敵來襲,閉門不出堅守上幾個月是絕對沒問題的。夜幕深沉,星光點點,寒風呼嘯。武松披甲仗劍,站在宮城的明德門城樓上,凝望著延福宮處的火把熊熊,以及那越來越嘈雜的喧囂聲浪,略一沉吟,這才揮揮手,命五百禁衛衝下城樓,往延福宮奔去。今日午後時分,李綱、吳敏、宗澤率數十朝臣進宮求見皇帝趙佶,上表請趙佶收回成命,放棄所謂南巡兩浙。趙佶怒不可遏,拒不接受。李綱就率反對派跪拜在了延福宮外。兩下正在僵持間,唐恪、耿南仲也率部分南遷派和數十趙宋宗室進宮來,也上了表,卻是請趙佶即刻南巡東南。實際就是逃跑。雙方一言不合,先生口角,隨後就爆發起了激烈的群毆衝突。李綱的派系中畢竟有很多武勳和武官,動起手來,唐恪那些文臣及養尊處優的宗室哪能扛得住,很快就落了下風。永寧郡王趙曲為首的部分宗室,唐恪為首的部分文臣,不少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延福宮外亂成了一鍋粥。這才驚動了趙佶。然而,當著趙佶的面,雙方爭執不下,衝突再起。鄭寧候折桂,孟國公曹志,兩位武勳青壯,衝進南遷派中,拳打腳踢,將喊得最凶的河南郡王趙虎及其世子趙康,還有幾個蹦蹦跳跳的禦史言官,打得皮開肉綻。武勳對於一些文臣的痛恨之心積累多年,曹志和折桂出手那個狠毒,趙虎被曹志一記黑虎掏心,身形踉蹌,陡然仰面噴出一口血來。“殺人了!你們要造反!”趙康淒厲的喊聲劃破夜空,震動了整個后宮。現場更亂,形勢失控。堂堂皇宋朝廷,一國權貴,居然在宮裡打起群架,可見此時的大慫王朝已經綱常崩壞到了無法言說的程度。連最後的遮羞布都不要了。趙佶看得目瞪口呆,卻是讓太監、禁衛保護著躲進了延福宮去,再也不管外面的風波。武松率皇城司禁衛匆匆趕來,將兩群人分開,這才穩定住了局面。地上一片狼藉,官帽、玉帶丟棄得滿地都是。縱然是在旁觀戰的李綱三人,也難免被殃及池魚,李綱的官袍下擺甚至都不知被誰給扯破了。見武松率皇城司人馬來穩定了局面,趙佶這才帶人出了宮門,站在了門前的台階上,面色猶自有些蒼白。唐恪在混亂中被人打了一拳,右眼活生生成了熊貓眼,青紫一片,他緩緩跪在了趙佶面前,神態激憤,哀傷。而在他身側,永寧郡王趙曲、河南郡王趙虎和趙康父子,尚書左丞耿南仲,還有幾個禦史言官,滿面血跡轟然拜倒在地,亂喊亂叫,慟哭流涕。趙曲血流滿面,跪在地上哀呼道:“官家,臣等乃皇宋宗室,太祖皇帝後裔,今日在宮中卻蒙受毆打、羞辱……此番我皇宋貴胃顏面何存?我等日後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唐恪臉色鐵青,大呼道:“官家,這些逆臣,自以為有燕王撐腰,便囂張跋扈,目無君上,若不嚴懲……我大宋則國將不國!”鄭寧候折桂冷笑連聲:“唐恪,爾等蠱惑君上南逃,棄祖宗社稷宗廟於不顧,棄我大宋黎庶百姓於不顧,實在是罪該萬死,其心可誅!”孟國公曹志大步往前,揚手指著唐恪等人又唾罵道:“爾等畏戰,攛掇官家南巡,企圖割據東南,分裂大宋,其罪當誅!”曹志又指著趙曲厲聲罵道:“爾等貴為皇宋宗室,為朝廷供養,可國難當頭,不思報國抗敵,卻意欲攜家私內卷裹夾官家南逃兩浙……汝等還有臉面自稱皇宋貴胃?”“皇宋貴胃若都如汝等這般德行,大宋朝廷便名存實亡了!”“胡扯!吾等不過是拱衛官家巡視江南,何談南逃?爾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帶著嬌妻美妾、全部家當拱衛官家,巡視江南?你們都還要不要臉啊?”雙方又開始七嘴八舌對罵起來。趙佶心煩意亂,氣得渾身抖顫。此時,卻見人群在潮水般分開,王霖在燕青、武松的陪同下,身著澹藍色儒衫,面色平靜,緩步而來。王霖先向趙佶躬身為禮,爾後面向眾人實際是面向唐恪這些南遷派澹然道:“唐大人,永寧郡王,河南郡王,我有幾句話與諸位說。”面對王霖,唐恪等人瞬時收斂了許多,都紛紛起身見禮,尤其趙曲和趙虎趙康這些宗室,他們可不敢再招惹王霖。“你們意欲陪伴官家南巡東南,倒也未嘗不可。但官家是南巡,又不是長期駐蹕東南,你們為何要卷起家私、攜帶家卷相隨,擺出一幅永不回東京的架勢?”“官家南巡,尚且要讓太子監國,將諸皇子皇女都留在京師,以示與大宋黎庶同在,共守京師國門。汝等作為朝臣,大宋宗室,卻要舉家而逃,還有臉號稱皇宋貴胃嗎?”王霖的聲音越加冰冷:“你們可以逃,但東京的百萬百姓往哪裡逃?河南河北京東山東河東,大宋千萬子民,又該往哪裡逃?”“我數十萬將士在前線為國浴血奮戰,爾等作為朝中權貴,食君之祿,享數代富貴,半點報國之心都不曾有,唐恪,你臉不紅麽?”王霖轉身望著神色變幻的趙佶,又澹然道:“官家若是執意要南巡江南,也無妨。就由武松率兩千皇城司禁衛拱衛聖上巡視兩浙,或半年一載,無論多久,都可。”“若官家要帶宗室朝臣伴駕,可著朝廷選定人員,孤身前往便是。目下國難當頭,不論是誰,不戰而逃,動搖軍心,當以軍法從事。懇請官家三思!”趙佶嘴角一抽。他孤身一人在王霖的人馬護衛下南巡,還有幾個意思?他自己躲在江南,還能興起什麽風浪來?割據東南半壁的設想,也就是空想而已。趙佶望向王霖,見王霖面上彌蕩著似有似無的冷漠和殺機,心裡不由哆嗦了一下。他知道,王霖無論如何是不可能讓唐恪這些人和大量的宗室攜家帶口、卷帶財物跟隨他走的。趙佶面色漸變得麻木起來,他無力地揮揮手道:“南巡一事就此作罷,朕自即日起,封閉延福宮養病,朝政由太子監國,燕王並諸位閣相輔之。就這樣吧。”趙佶向王霖投來複雜的一瞥:“燕王,你進宮來,朕有幾句話說。”趙佶轉身行去,王霖毫不遲疑,緊緊相隨,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延福宮,武松就命人關緊了沉重的宮門。眾臣宗室一起望著趙佶和王霖的背影,良久無語,旋即散去。……王霖與官家趙佶在宮裡說了什麽,無人知曉。但王霖一直在延福宮待到半夜才出宮。而延福宮就此封閉。王霖雖然沒有明說,但武松也心知肚明,自今往後,延福宮中,除了趙福金等皇子女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出。即便是太子趙構。 皇帝就此見不得外臣了。皇帝放棄南巡,於延福宮養生修道,太子趙構監國,軍政悉數交於燕王並李綱四位閣相。聖旨明發中外。然而,王霖後日將要離京趕赴河北真定府,坐鎮抗金一線,朝中國政,自然還是以李綱為主。東京人心裡早有思想準備,對此倒也不甚奇怪。只是翌日上午,隨著又一道朝廷詔令發布,事關河北河南河東和京師的重大人事安排,朝野為之震動。引人關注的無非還是種師道和種家軍的變動,以及京師防務交由了王霖的大將花榮。花榮實際在宮中生變當晚就趕至了京師,住進了燕王府。唐府。唐恪窩在軟榻上,揉著熊貓眼,面對耿南仲長歎一聲道:“大勢已去,燕王成事,我等再也無力抗衡。”耿南仲面色陰沉:“待他北上,我等還有機會。”唐恪斷然搖頭道:“機會?官家被他軟禁在宮中,我等輕易不得相見,而京師禁軍被他的內兄掌控,神武軍上下均為他的心腹軍將,整個東京城針扎不進水潑不進,再起事就是自尋死路。”“太子……”耿南仲沉吟道。唐恪沉默片刻,“不妥。太子年幼,根本成不了氣候。況且他素來以王霖馬首是瞻。唯一的變數……”唐恪壓低聲音道:“皇八子趙棫開府益州,我等若是能逃離東京,擁立皇八子在川為帝,或許還能為大宋保留一線香火……”耿南仲聞言立時點頭:“前些日王霖傳詔四川,要皇八子返京,此時詔書還在路上,不如我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唐恪書房內燈火搖曳,兩人的頭顱越湊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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