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縱馬持槍瞬間走得無影無蹤。
蔡夫人站在山門處眺望片刻,突然轉頭笑道:“索提轄,你覺得這王霖武功到底如何?”
索超頓了下,才斟酌著言辭輕道:“燕青拳腳深得盧員外真傳,這王霖能輕易戰而勝之,武功應屬當世高手。”
蔡夫人笑:“比你如何?”
“索超未曾與他比試,不敢妄言,不過,索超自信不會輸給他便是。”
蔡夫人哦一聲,又道:“索提轄,你說他與楊志交好,此番來我大名府,難道是奔楊志來的嗎?”
索超點頭:“應是如此。”
“我父在家信中曾言,這王霖乃官家為太子培植班底,日後前途無量,但或將為我蔡家的心腹之患……”
蔡夫人臉上笑容一斂,道:“我看他人物俊朗,真不願哪天他真與我蔡家形同水火……”
索超沉默下去。
蔡京權傾朝野,把持朝綱,奸佞之名天下無人不知。
他深知這位蔡夫人表面上為人溫婉,但實際性格陰狠毒辣,而且善妒。
梁中書的美貌侍妾不知被她打死多少,據傳都埋在梁府後花園內。
不過很多人初見她,都很容易會被她的端莊外表和溫和作風所迷惑。
當初索超也是如此。
蔡夫人想想又道:“一會回府,讓楊志來見我。”
“喏。”
蔡夫人說完,便帶著兩個侍女走向大雄寶殿,專心致志去禮佛誦經。
索超甩甩頭,跟了上去,他拿不準蔡夫人又要搞什麽名堂,也懶得去費腦子。
……
且不說王霖離開普照寺。
單說燕青揪著李安返回盧家,直奔盧俊義的書房。
盧俊義雖是商賈,但對商賈經營不感興趣,基本上府中產業都交給夫人賈氏和大管家李固打理。
他就是實打實的甩手掌櫃的。今日出門去鳳凰嶺上遊玩散心,剛回來便聽聞山東王霖來訪。
王霖名頭盧俊義略有耳聞,他正遺憾沒見上這位年輕俊彥,燕青來將在普照寺與王霖種種稟報一通,盧俊義不禁勃然大怒。
“我兒,你所言可當真?”
“孩兒豈敢欺瞞大人,正是如此。孩子自普照寺回來後,略加探知,這李安平日打著盧家的旗號為禍鄉裡,此番是他看中前村一個婦人,便以收租為名,借故企圖強擄回來糟蹋禍害,不料半路上遭遇了王軍使,所以就生出些事端來……”
“混帳!這群狗東西!”
“汝竟敢如此敗壞某之名聲!”
盧俊義盛怒下取鞭將李安打得皮開肉綻。
盧俊義是個相當潔身自好的當世豪雄,把名頭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他萬萬不曾想過,他這一輩子苦心經營下來的大善人形象,竟被幾個家奴給破壞殆盡。
李安自不敢再說假話。
甚至將他最近幾年仰仗盧家勢力,魚肉本地鄉民、私下橫征暴斂的劣跡都逐一招供,盧俊義氣得須發皆張。
下手的鞭子就更狠。
當然盡管盛怒之下,天性仁慈的盧俊義還是留了些分寸的。否則以他武功,幾鞭子下去,早就抽死李安了。
李安鬼哭狼嚎,沒多時,後院就有一個二十出頭的美貌婦人、穿著淡藍色的水裙兒匆匆而來,濃妝豔抹,正是盧俊義的夫人賈氏。
賈氏身後遙遙墜著個三十出頭的男子。
正是盧家大管家李固。
“官人,還請手下留情呐。
”賈氏急呼道。 盧俊義喘了口氣,扭頭掃了賈氏一眼,就停下了手。
……
王霖返城回了客棧,李師師和張貞娘正在房中對弈。
李師師自幼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只是她沒料到張貞娘的棋技棋力竟然絲毫不亞於她。
兩女殺得入神,王霖在旁觀戰片刻,見張貞娘落子果決,生生將李師師好半天營造的一個圍城的必殺局輕易破解,不由讚道:“貞娘,真是好招妙棋!”
張貞娘這才發現王霖到來,面色微紅,趕緊起身施禮道:“奴見過郎君!”
張貞娘就是如此,無論何時都會保持應有的禮節禮儀,這讓王霖多少有些無奈。
李師師在旁掩嘴輕笑。
若非張貞娘在這,她早就撲進王霖懷中卿卿我我了。
王霖隻得側身衝張貞娘還了一禮,又笑著遞過一包油紙包著的叫花雞去:“我在城外普照寺買了些吃食,據說是本地有名的叫花雞,你們嘗嘗吧。”
錦兒推門進來,也送來一些從客棧定的酒菜果蔬。
王霖隻掃一眼,雖然沒多少食欲,卻還是照樣風卷殘雲。
這年月的吃食實在是太過粗鄙,口味更是不敢恭維。
作為嘗遍天下美食的現代穿越者,在很多時候,王霖如同嚼蠟,硬著頭皮胡吃海喝,完全就是為了增長氣血生命值而已。
王霖狼吞虎咽的吃相實在不雅。
張貞娘在邊上看得柳眉輕挑,卻不好意思說什麽。
隻小心翼翼低著頭用些食物,細嚼慢咽,淺嘗輒止。
張貞娘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突見王霖和李師師並肩站在一起,笑吟吟盯著她看,不由面紅耳赤,還以為自己吃相不雅,便手忙腳亂站起身來,背過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裙。
王霖心中暗笑,早晚有一天,他發誓一定會把如此一本正經的張貞娘認真調教出來。
否則她整日這麽個相敬如賓法,不知要少多少閨房樂趣。
李師師見王霖一直盯著張貞娘看,就會錯了意,她輕笑一聲,悄然退出房去,為兩人輕輕關閉了房門。
門外。
錦兒剛要推門進去,李師師攔住她,掩嘴笑著搖頭示意,錦兒臉一紅,躡手躡腳地退了去。
……
梁府。
後園。
陽光明媚,一個白淨俏麗女子靜靜站在一棵桂花樹下,仰望著滿樹的新蕾,若有所思。
另外個丫鬟急匆匆跑來,喊道:“瓶姐兒,夫人從城外普照寺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