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魚怪巢穴一網打盡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順利多了。
裝模作樣地將一隻不太順服的俘虜放掉,然後利用紅葉的天賦追蹤,放長線釣大魚,很快就找到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離港口不太遠,僅僅隔了個微型半島的潮湧衝刷的峭壁下面,有一個十分隱秘的地下溶洞,出口隱沒在海平面一下,魚怪們進出,都十分小心地避開了觀察的目光,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勢力關注到他們。
或許奇怪島上的忍者們已經知道了這個地方,只是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偵查了幾遍,沒有發現異常之後,古杉卜水安排一批可靠的心腹布下了陷阱,分批將他們全都抓住了。
總共兩百四十二隻魚怪,其中超過數量五十是在近兩年出生的幼崽,參與繁殖的成年個體只有不到三分之一,但是多胎極多,幼崽的成長速度也相當驚人,三歲左右就能夠在成年魚怪的帶領下,掌握粗淺的捕獵技巧,勉強養活自己了。
能夠如此快地繁衍壯大,和他們還在享受初誕生的福利期有關。
附近海域的魚群,還沒有適應這一群新的捕食者的存在,普遍沒有戒心,再加上競爭者不成氣候,使得一家獨大的魚怪群體頗有興旺發達的態勢。
魚類基因的侵染,讓這些兩棲生物,繁殖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加強,成長期也縮短了。
負面效果也是有的,先輩們好歹當過一陣子的人類,還殘留著高等智慧生物的痕跡,第二代魚怪就沒這個優勢了,也許他們的腦子也不是很愚鈍,可從小到大都如魚類一樣生活,智商得到成長的可能性也無限趨近於零。
“沒有了社會性,失去了智慧之光沐浴的人類,退化到野蠻狀態,甚至直接墮落成野獸,居然這麽容易?”
望著一群大大小小的猶如被激怒的長出了四肢,不停掙扎嘶吼的虎魚,古杉卜水微微一歎。
引以為傲的人類文明,其實就如沙灘上的城堡,一個大浪拍過來,就徹底崩潰了。
聰明的頭腦,只是人類能夠脫穎而出的必要條件之一,無數個體與組織構建的社會體系,其脆弱程度遠超想象。
這些可憐的受害者,因為一小撮人的野心而幾乎失去了為人的身份,只是整個忍界人類社會的一個縮影。
如果不做好準備,古杉家族在絕對力量的壓迫下,比這些試驗品也好不了多少。
紅葉領著稍微有點經驗的醫療隊對這些打了鎮靜劑的魚怪們做著檢查,用過人一等的感知,稍微調整了一番體內的激素配比,勉強壓製住凶性後,才放下手裡的事情,來到休息室暫歇。
不久之後,安川載原十分及時地送來了自海星處的密報。
天知的實驗應該進入了關鍵期,對物資的需求大得出乎意料,海星的示好,被視為救命稻草,對掩人耳目的苛刻條件幾乎全部接受。
“這也能答應,真是奇怪。”
隨意翻看著情報,古杉卜水嗤笑道,
“要麽是饑不擇食,要麽就是準備過河拆橋,完全沒有履約的打算。”
不出意外,應該是後者了。
本來就是乾見不得光醃臢事的反派,指望他們信守承諾,無異於緣木求魚。
“還好,我們古杉氏隱藏在幕後,讓海星出面,比較有說服力。”
事情的進展比較順利,親手操持的安川載原也十分欣喜,
“少主安心等待,不到一周,必然讓天知匍匐在您腳下輸誠。
只不過,那個家夥對大蛇丸的忠心依然不可動搖,恐怕……” 古杉卜水滿不在乎地擺擺手: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用法。天知不可信,只要可用就行了。奇怪島上的實驗室還在,違逆人倫的實驗是不能繼續進行了,可不代表不能繼續創造價值。”
說到底,還是在於木葉村以及大蛇丸太過急功近利,第三次忍界大戰如火如荼進行中,也不可能考慮什麽長遠計劃,怎麽能盡快派上用場就怎麽來。
拋開立場與善惡來看,兩棲作戰忍軍計劃,方向是不錯的。
拿活人來進行實驗固然不可取,是慘絕人寰的悲劇,但是,涉及到超凡力量的生物兵器調製,沒有人體實驗,就不可能有實質性的進展。連招募“志願者”,披著慈善與公益事業,為全人類謀福利的虎皮都不想扯,靠武力強擄未成年的孩子做實驗,實在是太惡劣了。
“少主的打算是?”
感到有些迷糊的安川載原問道,
“控制天知繼續運轉實驗室?”
“融合實驗,不限於人類和魚類,那裡關於各種生物的嫁接實驗也不少。如果順利的話,讓實驗室的研究方向轉為動物融合,培育更多的特種通靈獸,並為這些魚怪的事情善後,畢竟,天知是最熟悉其中奧秘的人了……”
奇怪島實驗室本來就有許多附屬研究項目,僅僅是將主次調換一下,而不是徹底推翻重來,應該能最大限度保留其價值。
最大的麻煩,其實不在於過後的執行,而在於如何瞞過大蛇丸,不要讓他站到古杉家族的對立面。
雖然是早就打定主意要舍棄的劣等品,被外人隨意欺凌,也會不高興的。
如今的古杉卜水,可沒有把握和“三忍”之一的高手為敵,如果大蛇丸還是木葉忍者,還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來約束,如今大蛇丸已經是叛忍了,古杉家族的名聲以及虛張聲勢的態度嚇不住他。
“我明白了,少主的意思是,盡量抓活的?”
“人才難得啊!”
古杉卜水無奈地歎息著。
大蛇丸這樣的絕頂天才就不指望了,“金牌助手”藥師兜也可遇不可求,就連天知這種志大才疏的家夥,都是個香餑餑,不論如何,能夠操持運轉一個大型實驗室,還搗鼓出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成果,勉強也算一號人物了。
坐擁“隨身女神”,卻派不上大用場的古杉卜水,最缺的就是這種能獨當一面的小角色,至於人品和忠誠,那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可以稍後慢慢解決。
……
兩天后,母島東南角一處私港外,離岸約五百米的緝私艇上,天知興衝衝地帶著幾名精乾手下,和海星會面了。
按照古杉卜水的計劃,海星提出了相當苛刻的條件,天知居然都不帶猶豫的,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也堅定了海星的信心,認定對方不懷好意。
互不信任,沒安好心的雙方,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然後談崩了,大打出手。
衝突的過程乏善可陳,雙方都沒有十分厲害的忍者,佔據優勢的天知,本質上也只是個研究型學者,打打殺殺並不是其擅長的。
在古杉卜水安排的幾名護衛協助下,海星一時半會也還堅持得住,為了取得一錘定音的勝利,準備開啟兩棲化,加強水戰能力,壓倒海星,佔據合作的主導權的天知,自信滿滿地跳入海水中,然後就很不幸地成為了俘虜。
半個小時後,海之國運金船隊母港一處監牢中,悠悠轉醒的天知,一眼就看到了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海星。
“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你只需要明白自己階下囚的身份,痛快地接受條件,配合我們的行動就夠了。
“這個樣子,恐怕對咱們雙方的合作,都沒有好處!”
“說得你好像真的準備改過自新一樣,別否認,你派出的那些眼線,不是早就在打探運金船隊的動向麽?”
如此隱秘的事,都被海星知道,天知也明白,已經無可挽回了。
自負的天知,一向以大蛇丸的心腹自居,卯著勁想乾一番大事,讓大蛇丸刮目相看。
可惜,雄偉的計劃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回想起當時戰鬥的場景,天知也疑惑不已。
明明是適應海戰的兩棲化形態,在落水的瞬間就失去了意識,然後被製服,著實讓人有些奇怪。
天子不知道的是,站在海星背後,偽裝成嘍囉的古杉卜水,早就將他的未來安排好了。
兩人約定接頭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陷阱。
古杉卜水本人是十分擅長水遁的忍者,甚至還有一個隨身空間,儲存著大量的用查克拉侵染過的純水。
為了進一步加強威力,古杉卜水更是安排手下協助,用物理降溫急凍的方法,將“煉化”水瞬間降低到零下一百多度,直接越過冰點,讓液態水化作極粘滯的粥狀透明液體,其最大的優點就在於,不會因為結冰而讓水的體積膨脹,是一種十分優秀的活體凍結技術。
因為有這樣的條件,古杉卜水才想著用玻璃態水來變相達到冰遁的效果。
晚上黑漆漆的海面上,天知也沒發現腳下的玻璃態水和普通海水微小的區別,自己跳入其中,瞬間就被速凍了。
有時候,布置陷阱就是這麽輕松,越是簡單的技巧,成功率越高。
說老實話,玩這種小聰明,欺負一個本來就不擅長戰鬥的學者,有心算無心,古杉卜水都覺得有點勝之不武。
就在天知和海星唇槍舌劍地爭辯的時候,古杉卜水用超強的感知,探查到了天知的精神狀態,以及情緒傾向,並提醒海星注意施壓。
與此同時,空氣中彌漫的針對魚怪特意合成的信息素,讓天知明顯變得更加焦慮了。
大意之下,被海星算計的打擊,似乎挫傷了他的自信心。
被大蛇丸小看,被藥師兜後來居上,連從實驗室中走出來的劍美澄和赤銅鎧都敢給他臉色看,著實讓自視甚高的天知感到落差極大。
“我是木葉忍者,區區海之國土著,怎麽敢如此對我?”
“誒?”
海星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也許你曾經還真是木葉忍者,但是,追隨大蛇丸的你們,還敢回到木葉村,向火影自證清白嗎?”
既然已經被拋棄了,就不要在扯虎皮拉大旗了,或許天知還自認是大蛇丸的心腹,但這離事實已經越來越遠了。
自大蛇丸叛逃之後,唯有一次躲避追殺的時候,途徑海之國,暫住了幾日,就再也沒有關注什麽“兩棲忍軍”的事情了。
“我……不可能背叛大蛇丸大人!”
“誰也沒有要你背叛,只是,人生多一個選擇不好嗎,你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下吧,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事實就是,不管是海星還是古杉卜水都沒有想過和大蛇丸為敵,只是想著薅一薅羊毛。
反正也是廢棄的實驗室,大蛇丸看不上, 古杉卜水不嫌棄。
不說別的,要是將那些海怪馴服,每天從海底采集貴重金屬礦物,獵取珍貴食材,就能賺得盆滿缽滿。
如果其中真冒出一兩個有天賦的忍者,那就更妙了。
早就侵入天知體內的加了料的水,不斷扭曲天知的意志,讓其選擇更加傾向於古杉卜水的意願。
看了一會,自覺大局已定的古杉卜水,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將己方傷員治好後,等候多時的紅葉跟了上來。
“少主,成功了嗎?”
“手到擒來!只是一個自負的學者,和心智堅毅完全不沾邊。”
什麽最強幻術·別天神,厲害是厲害,但在某些時候,還真不見的比世俗的手段好用。
酒色財氣,功名利祿,哪一樣不比強行扭曲人們思想的幻術好用?
宇智波止水消耗瞳力到變成瞎子,又能控制幾個人?
古杉家族用金錢和權勢,輔以虛幻的榮耀加持,層層階級晉升制度,把持國家大權,將數以千萬計的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對古杉卜水十分有信心的紅葉笑盈盈地回應道:
“咱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堅強,真的……”
當初一念之差,和古杉卜水的緣分就沒了,自然沒有現在的一切。
“如此,我千裡迢迢來海之國,想要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結了。”
海之國的事情,比熊之國還麻煩,可只要抓住天知這個關鍵人物,其它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下一步,再奪取海坊主,差不多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