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驕覺得蕭一荷有時候腦子有些不正經。

　她瞥了對方一眼。

　什麽都沒說。

　課後。

　所有人都去了禮堂那邊聽紀峋的演講。

　應驕沒去。

　她回宿舍洗了澡，然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思考著梁家的事。

　過了一會。

　她忽然從床上起來，披上外套往學校圖書館那邊去。

　“應驕。”

　柳眠眠是來找應驕的，沒想到剛好能碰上，“二少讓我來找你。”

　“哦。”應驕頓住腳步，“找我有什麽事?”

　“沒什麽。”柳眠眠跟上她，問:“你要去圖書館?”

　嗯……

　之前是。

　現在不太想了。

　“沒有。”應驕淡定地否認，“只是出來轉轉。”

　“二少說你有心事。”柳眠眠是來跑腿的。他看了下應驕——確實跟平常有些不一樣。

　平常的應驕要更散漫一些。

　就算站在那裡不說話，也自信張揚，讓人無法忽視。

　而現在。

　她好像時常都在走神。

　柳眠眠:“二少在禮堂那邊，暫時沒空。所以讓我來看看你。你要是有什麽想說的，也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告訴除二少外的其他人。”

　“我沒什麽想說的。”有些事，應驕還沒想好要怎麽處理，所以不打算說。她隻問了下柳眠眠:“你跟柳上將，平時在一起都做些什麽?”

　“我和父親?”

　柳眠眠很認真地回憶。

　說:“父親比較忙，我們很少會在一起。不過他只要有假期，就會回來抽查我近期的學習狀況。有時也會帶我去模擬室玩，教導我各種技能。”

　父子兩都屬於比較內斂的人。

　所以在一起的時候都比較正經。

　應驕點點頭，又問:“那小祝他們呢?”

　柳眠眠和祝星塵他們是發小，對方的情況他也知道一些。

　柳眠眠都老實回答了:“祝副官也很忙，有時候元帥休息了他都還要工作。所以回來的時間比我父親更少。不過祝副官會經常和星塵通視訊，給星塵布置作業。每次星塵都很怕。”

　除了祝星塵。

　還有俞延俞庭。

　只要柳眠眠知道的，都說了。

　最後，他有些疑惑:“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

　“沒什麽。”

　應驕踢了踢路邊的石子。

　說:“只是有點好奇。”

　梁緒到底是不是A17的父親，應驕暫時還不能肯定。

　且她一直遲疑不決，沒有去查。

　她擔心他是，也擔心他不是。

　本來剛才已經有了去圖書室查找資料的心思，但遇上柳眠眠後，應驕又改了主意，轉頭去了模擬室。

　她選了一個戰鬥模式。

　武器只要了一柄光劍和一些能源塊。

　她這舉動有些反常。

　柳眠眠轉頭就通知了紀寒玉。

　十分鍾後，紀寒玉放下禮堂那邊的事趕了過來。

　“怎麽回事?”

　紀寒玉看著站在模擬蟲潮中心，身手敏捷的應驕，很是擔憂。

　柳眠眠把剛才和應驕說過的話都複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紀寒玉點頭，讓柳眠眠先回去，他自己則留在這裡等應驕結束戰鬥。

　兩小時後。

　應驕流了一身汗。

　衣服都濕透了，臉上的汗珠也一顆接一顆地掉。

　“要不要先洗澡?”模擬室這邊就有澡堂。紀寒玉沒問應驕怎麽回事，隻遞給對方一套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塊玫瑰味的香皂。

　“謝謝。”

　應驕洗完出來。

　他又邀請她一起去吃飯。

　沒有別人。

　就他們兩個。

　在料理教室那邊的辦公室裡，擺好了一桌豐盛的午餐。

　應驕的光腦閃了一下。

　是梁緒問她有沒有吃午飯。

　應驕看了看對面的小紀同學，合上了光腦。

　吃到一半。

　小紀同學也沒有哪怕一點要問她話的意思。應驕忍不住了，她捏了捏筷子，“你不問我嗎?”

　“問什麽?”

　紀寒玉慢慢把面前的魚挑乾淨刺，然後把它蓋在飯上面，送到應驕面前:“多吃點。”

　“……”

　應驕沉默一會。

　三兩下把面前的飯吃了個乾淨。

　“梁家那邊……”應驕磨磨唧唧，但還是開了口，說:“我在梁家買了塊黑匪石。梁緒讓我每天去陪他聊天，為期一個……”

　“月”字她還沒說。

　濃烈的酸味就差點把玫瑰香給湮沒了。

　應驕差點被酸出淚來。

　“你剛才……什麽意思?”小紀同學眼神幽怨，給應驕夾的藕片，還沒到她碗裡就成了兩截。

　應驕嚇了一跳。

　一時腦子沒轉過來，把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哢”

　這回，小紀同學手裡的金屬筷子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你的意思是:他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幫他做任何事，就只要你每天過去，陪、他、聊、天?”

　最後幾個字，甚至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是每天。”應驕解釋:“我要上課，只有周末才有空……”

　“那不上課你是不是每天都要去！”

　紀寒玉把筷子拍在桌上。

　起身。

　氣得轉頭就要走。

　應驕:?

　她看了看桌上還剩大半的菜，又看看已經走到門口的小紀同學。

　破天荒沒去追。

　過了一會。

　紀寒玉又退了回來，坐到剛才那個位置上。

　此刻，玫瑰香的味道變得極其複雜:酸的、苦的、辣的、澀的……什麽都有。

　就是沒有甜的。

　應驕聞著，心裡也有些難受。

　她抬頭，小紀同學眼尾有些發紅。他心口悶悶的，有些發酸，但還是努力說服自己相信應驕，坐在這裡聽她解釋。

　過了好一會。

　菜都有些涼了。

　應驕一直沒開口。

　最終，還是紀寒玉擔心她會挨餓，啞著聲音說:“先吃飯。”

　他給應驕夾了很多菜。

　堆在她碗裡。

　應驕必須吃很快，才能讓碗裡菜不掉出去。

　一頓飯，應驕竟吃得有些撐。

　紀寒玉已經冷靜了些。

　“抱歉。”他先啟唇，聲音有些輕，有些小，“是我衝動了。”

　他放下筷子。

　努力和平常一樣，站起來收拾碗筷。

　“啪嚓”

　盤子掉到了地上。

　比剛才更複雜的玫瑰香直衝鼻腔， 差點把應驕腦袋衝暈。

　“應驕……”小紀同學終於忍不住，眼角掉出一顆溫熱淚珠。他壓著聲音，用氣音低低祈求:“你哄哄我，好不好?”

　他一哭，應驕就慌了。

　手忙腳亂地找出紙巾幫他把臉擦乾淨，抱著他，“抱歉。有些事情，我想等下個周過完再去驗證。”

　關於這具身體的猜測，應驕可以輕松地告訴陸原，卻沒辦法對小紀同學說出口。

　但為了不讓他繼續難受。

　應驕還是透露了一點:“我現在的身體是混熀計劃的試驗品。梁緒……可能跟它有些親緣關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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