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緒?

　奚清柯皺眉想了好一會。

　然後搖頭，說:“我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奚清柯在夢裡循環過上百次，知道很多事。

　唯獨梁緒。

　她甚至沒在夢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她只知道:“蟲族全面爆發後，梁家突然停止了一切針對紀家的活動，並前往一線戰場，殺死了一隻原始蟲母。我並沒有聽說過梁緒這個名字，不過當時領導梁家的人， 所有梁家人都稱他為‘先生’。”

　哦。

　那人應該就是梁緒了。

　應驕想了想，問她:“梁汜呢，知道這個名字嗎?”

　“知道的。”

　奚清柯說:“這是那位‘先生’的隨身助理，如果先生不在，所有梁家人都要聽他指揮。”

　“哦。”

　應驕又吃掉一顆有點碎掉的堅果。

　她想:大概在奚清柯的夢裡，沒有人對著梁汜陰陽怪氣，說出寇宏的事。所以梁緒重新出山的時間晚了一點。

　沒來得及阻止梁家被傅行原利用。

　“還有一點。”奚清柯說:“與混熀計劃相關人員後代的失蹤……他們全被送進了梁家實驗室。一開始，受到迫害的只有相關人員，但自從梁家開始出現問題起，就陸續有一些無辜的人遭受了滅頂之災。”

　混熀計劃相關人員的失蹤，自一千年前起就開始了。

　也就是說。

　紀家叫停了混熀計劃，可梁家作為受害者之一，卻從未讓它停止過。

　此時。

　應驕剝堅果的手頓了頓。

　她想，她大概知道梁緒是誰了。

　“原始蟲母是什麽?”應驕問。

　奚清柯:“存在了三千年以上的蟲母，眷屬眾多。這種蟲，我們稱之為原始蟲母。除去千年前紀家斬殺的那隻以外，還有三隻——渠欲、太秋、蠻交。蠻交後來被梁家所斬殺，還剩兩隻蟲母一直跟隨著鳧欺，滅殺無數人類。”

　星際的蟲母之所以難殺， 就是因為它的眷屬多，人類一時半會兒殺不過去。

　這就給了蟲母充分的逃跑時間。

　普通蟲母尚且如此。

　更不用提那幾隻存在時間這麽長的。

　應驕:“知道那幾隻蟲在什麽位置嗎?”

　“不知道。”奚清柯搖頭:“在蟲族全面爆發之前，人類甚至都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不過之前就有人猜測，星際可能存在這樣可怕的蟲。

　只是從未得到過證實。

　之後，應驕又問了奚清柯一些問題。

　奚清柯全老實回答了。

　幾小時後， 應驕就把奚清柯的夢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在最後。

　她問奚清柯， “如果這次沒有小紀同學帶的精神營養液，你會有什麽後果?”

　“腦域受損。”

　奚清柯說:“小安會給我喝下濃縮青草營養液。孟氏營養液的精神營養物質雖然比別的營養液更多，但依舊不足以提供我腦域所需的營養。盡管後來經過盛聿醫生的治療，我腦域的受損情況好了大半，但還是留下了病根。”

　不止如此。

　“因為濃縮青草營養液裡的營養物質太多，我的身體一時消化不了，所以在丘引蟲襲擊我和小安他們時，我依舊在沉睡。”

　這三隻，除了奚清柯厲害點外。

　另外兩隻小的戰鬥力微乎其微。

　三人被蟲族襲擊，其後果可想而知。

　奚清柯的語氣有些悲傷:“在前幾次的夢裡，小安和寧寧都不幸去世，而我被他們護著，卻好運般地活了下來。雖然受傷嚴重，但經過第三軍的救治，我身體的損傷都得到了恢復。”

　那幾次，她一生都心懷愧疚。

　後面循環次數多了之後。

　奚清柯才慢慢想出了拯救徐承安兄妹的辦法。

　——在喝下營養液稍微好些之後，她就會強迫自己醒來，然後殺死前面的幾隻蟲，帶著徐承安和徐承寧逃向第三軍。

　但這樣做是有代價的。

　奚清柯的腦域受傷情況會更嚴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 奚清柯被測出的精神力等級只有A。

　甚至不如徐承安和徐承寧。

　如果她不說出自己的秘密，第三軍必定不會興師動眾去請盛聿來為她治療;可如果她說出真相……

　基本上，知道的每一個人都會死。

　奚清柯循環過上百次， 盡管每次都會有新的進步。

　但每一次，她都沒能拯救人類。

　她只能在歷經一次次的痛苦和絕望之後，重新開始。

　直到這次。

　她睜開眼看見了應驕。

　奚清柯很快就發現自己喝下的不是濃縮青草營養液，而是她最需要的精神營養液。接著，她還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紀二少、陸中將——二位此時應該還只是第一軍校的學生。

　這不是夢。

　在得知鬱深成了元帥的副官後，奚清柯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夢！

　奚清柯擺脫了夢境。

　她終於，解脫了。

　“既然你在夢裡做過這麽多任務。”應驕忽然問:“那你，可以直接上班吧?”

　奚清柯:?

　一開始不是很懂應驕的意思。

　應驕也不賣關子，直接說:“我打算以後統領整個軍部，帶著他們搞垮蟲族。你要是願意，現在就可以來幫我做事。”

　統領……整個軍部?！

　奚清柯:！！

　就算在夢裡見慣了大風大浪，奚清柯還是震驚了。

　“老師……”她有些猶豫，說:“元帥，只有紀家人才能——”

　奚清柯想說:如果不是紀家人，就算坐上那個位置，也很難得到其他軍官的認可。

　應驕聞言，嗤笑一聲。

　有點得意地炫耀出自己的戒指，說:“連徐承寧都知道小紀同學是我的，你這眼神，怎麽還不如她?”

　語氣有點鄙夷。

　奚清柯:“……”

　她也是沒想到。

　二少那般人物，會喜歡老師這樣的人……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同款的防禦戒指。

　“你的精神力能升級?”

　應驕已經剝好了十多罐的堅果，把它們都蓋上蓋子，放進空間紐扣。

　行了。

　一會就給小紀同學吃。

　這麽多肯定吃不完，剩下的還能給他做小蛋糕。

　“是的。”

　奚清柯知道應驕也有秘密，所以並不奇怪她了解自己精神力的事，並老實交代:“只是夢裡腦域受損之後升級太慢，我死亡這麽多次，精神力最多也隻升級到了4S。”

　4S——八級精神力。

　是差了點。

　應驕問:“你一般是怎麽升級的?”

　“一開始是通過不斷使用精神力——每次突破極限之後，力量就能上升一點。後來我發現有一種能源材料也可以讓我的精神力得到提升，只是這樣提高的精神力，力量並不如前一種方式提高的強。”

　而且因為腦域受損，奚清柯精神力提升的速度不僅變慢，能提升到的等級也被限制得更低。

　最多就只能到4S。

　且這還需要至少三十年的時間才能做到。

　不過現在她腦域還好好的。

　奚清柯預測:這次，應該隻用十五年，她的精神力就能升級到4S。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