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掉進海裡的騷操作後,秦羽書閉口不提去海邊的事了。
下午時分,燥熱更甚,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反反覆複浸透了幾層。
樹蔭下更一點風都沒有,饒是陳珂這種心態平穩,不怎麽愛出汗的人,在今天下午,額間也不時有汗珠滑落。
更不要說怕熱的秦羽書了,剛開始秦羽書還能在樹蔭下坐住,隨著天氣越來越燥,他再也不滿足於用雙手左右扇風了,而是掀開腰腹處的衣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他掀開衣服的檔口,恰好許嗬抬頭。
她算是被迫欣賞了少年精勁的腰腹,皮膚白皙,腰腹處沒有贅肉,卻也沒有腹肌。
許嗬無聲撇嘴,差評。
收回視線時,卻不防跟坐在她左側的陳珂視線直直對上,許嗬莫名覺得心虛,急忙低下頭。
頭頂那抹被注視的視線很快消失,許嗬心下松了口氣,腦子裡又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跟陳珂相處二十年,從她記事開始,陳珂無論是在公共場合還是在家裡,永遠都是衣衫整潔的模樣,她還真不知道陳珂到底有沒有腹肌這玩意兒。
嘖!別說,還挺想看。
天氣燥熱,就連時間也覺得難熬起來。
就在秦羽書想要再次掀衣服擦汗時,他剛放在衣擺上的手被陳珂緊緊按住。
秦羽書表情被熱得有些呆滯:“學長,怎了?”
他剛開始還叫陳珂大哥,後來聽許嗬叫陳珂學長,他就也跟著一起叫學長了。
秦羽書這一說話,另外的兩個女生也不約而同的抬頭看向他。
陳珂放開按在他掀衣擺的手,面對三雙眼睛的注視,他神色依舊沒什麽變化:“還有女生在這裡,多注意些。”
說罷,還意味不明的看了許嗬一眼。
許嗬:“……”
就是說,你為啥要用那種看LSP的眼神看著我,我對白斬雞也是不感興趣的啊喂!
秦羽書瞬間了然,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瞥了許嗬一眼,被熱紅的耳根這下變得更紅了,像染了血一樣。
小慧沒看懂怎麽回事,而是納悶的問了一句:“怎了?小秦同學想耍流氓?”
“耍耍……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麽?!”秦羽書擰眉看向小慧,被‘耍流氓’三個字刺激的滿臉通紅。
小慧聳肩,表情要多無所謂就有多無所謂:“不好意思,我閱讀理解從來沒得過分。”
許嗬聞言的同情瞄了小慧一眼,可憐的孩子,之前我的閱讀理解也與你一樣同病相憐,但現在我卻基本上都能得滿分了,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我們倆的閱讀理解之間只差一個陳珂。
秦羽書實在被熱到不行了,他用袖子抹去臉上的汗水,到底沒忍住騰地從地上站起來:“不跟你扯了,我去後面衝個涼。”
說罷一溜煙跑到木屋後面的水流那,他坐在水柱下,利用冰涼的山泉水一遍遍衝涮著身體。
小慧身上也被熱出的汗水浸透幾層,但她忙著整理稻草,連汗水順著臉頰砸到地上也沒顧著擦一下。
剛開始許嗬也問過她弄那麽多稻草是想做什麽嗎?
小慧一本正經的表示,她來的時候隻帶了一件換洗的衣服,晚上冷的時候,身上連蓋的東西都沒有,這些稻草今後就是她的鋪被。
身處荒野,就應這樣,沒有條件的情況下,就得自己創造出條件。
陳珂手上編織的竹門也基本上就差四邊收尾了,那麽熱的天氣,
他似不覺,修長的手指依舊在竹條間快速翻飛,那骨節分明,如漫畫般的手指,在來到荒島後的短短幾天,手心已有一層薄繭。 許嗬削竹條時,垂眸看著那個初成形狀的竹門,心裡五味雜陳起來。
但若是將那五味拎出來仔細區分,總有一味是甜的。
陳珂和她,她和陳珂,沒有誰幫誰更多些,從來都是相互的……
說來,陳珂性格淡漠,為人也算和善,在學校裡從不與人交惡,這樣溫柔的男生就算名字常年穩居表白牆榜首,因沒有女朋友,也從不與別的女生走近或曖昧不清,他在表白牆上向來風評也是一頂一的好。
可,那些憑空而起,幾乎能將這個風光霽月的青年拉入無邊地獄的蜚語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這個人居然會選擇用輿論的方法,試圖在陳珂順風順水的人生中留下不可磨滅的汙點?
許嗬暗暗想著,這些事回去之後,她一定要第一時間查個清楚。
眼下,也就只有任憑輿論發酵,畢竟流言蜚語並非憑空捏造,擺在眼前的‘事實’總是勝於雄辯。
輿論發酵到一定的程度,到時候但凡出現反轉的消息,絕對會事半功倍。
說來二十年前的東西,被翻出來舊事重提,雖然是事實,但二十年前年僅兩歲的陳珂知道什麽?明明他才是被拋棄的那個啊……
許嗬隻覺得有一雙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驀然回神,對上了小慧那雙隱含笑意的眼睛。
見許嗬回神,小慧伸手指了指天上:“我說,看這個天色,晚上估計會下雨。”
許嗬點頭沒說話,天氣不同尋常的燥熱,她自然也能感受得到。
可畢竟下雨這事,也不是她能管控得了的,下就下唄,有什麽辦法?
如果換一種思維,那最起碼下雨的天氣還能涼快些,她內心是隱隱期待下雨的。
小慧弄完了稻草鋪被,心情大好的指了指那邊晾曬在竹竿上孤零零的幾根海菜:“我的意思是,這場雨不知道是大是小,也不知道會下到什麽時候,你確定不先屯些糧?”
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屯糧?
他們現在都已經過了吃了上頓,沒有下頓的日子,還想屯糧?
“我知道有一個地方有許多葛根,”小慧話頭一頓,視線向木屋後面瞄了一眼:“我們去挖些葛根吧,葛根粉的雖然味道不怎滴,但總歸是食物,關鍵時刻也能填飽肚子。”
許嗬順著小慧牽她衣領的力道站起身,還不忘調侃道:“終於,還是混到了要吃草根為生的地步。”
說罷,她又側首跟陳珂打招呼:“學長,我去挖葛根,很快回來。”
“嗯,”陳珂應了一聲,忽而又抬眸對上許嗬的視線,認真道:“天黑之前。”
許嗬一愣,隨即明白過來。
陳珂的意思是天黑之前她就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