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閨女!”白羽鵬喜形於色,衝著高恆一通擠眉弄眼。
高恆長歎一口氣,一種女兒長大了,再也不屬於父母的心情油然而生。
只有葉飛大吃一驚:怎麽突擊隊員的身份誰都知道,這麽不值錢了?
“走走走!”白羽鵬一把將失神的高恆拉起來,“我們兩個老家夥不在這兒礙事了,你們年輕人慢慢聊。”
不情不願的高恆和白羽鵬拉拉扯扯地走遠了,桌上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沒了搗亂的老頭子,兩人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非常,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很奇怪我怎麽知道你的身份嗎?”小嵐打破沉默,她臉頰透紅,卻笑得異常開心。
“是有一點。”葉飛大大方方地承認。
既使高恆知道他的身份,他也不覺得一個老兵,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告訴無關的家人。
“重新認識一下。”小嵐又一次伸出白晰纖細的手,“高嵐,天軍地球艦隊中尉軍醫,你的事,我聽過不少次了。”
葉飛一拍額頭,怪不得呢,原來是自己人,怎麽就沒想到這一茬?
“你……你聽誰說起過我?”葉飛奇怪地問。
艦隊和突擊隊雖然同樣屬於天軍的部隊,但是實際上根本是兩個不同的編制,就拿他自己來說,進突擊隊這麽久,艦隊方面除了已經犧牲的齊曉東那群人,就再找不出其他的熟人,可見突擊隊和艦隊間的關系。
高嵐嘻嘻直笑:“我姐姐叫高妍,也是個軍醫。”
我靠!
葉飛心裡連說了十八個靠,怪不得覺得高嵐眼熟,仔細瞅瞅,眉眼間確實和高妍有著五分相似。
地球明明這麽大,為什麽他會覺得這世界實在太小了?
“高妍是你姐姐?她多大了?”葉飛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表情面對高嵐,當初體檢時的那一幕,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當時高妍說她年紀很大,不用說,白羽鵬肯定不會介紹個看上去風華正茂,實際上七老八十的女朋友,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高妍在說謊。
高嵐的笑容一僵,用狐疑的眼神掃了葉飛幾眼:“你問我姐姐多大幹什麽?”
葉飛暗叫不好,聽說當著一個女人的面,除了親媽之外千萬不要提起另外一個女人,怎麽就忘了這一茬?
別看他沒什麽經驗,可軍隊是男人的世界,一群血氣方剛的男人湊在一起,想讓他們不談女人是不可能的事,特別是那些有老婆孩子的老兵,總是會用一種志得意滿的模樣提起老婆,而且其中一部分人不介意和戰友分享一點私密。
驚覺失誤的葉飛趕緊補救,尷尬地提起當初體檢時高妍說自己年紀一大把的事,反正倆人頭回見面,八字還沒一撇呢,也不怕她有什麽想法。
不想高嵐聞言哈哈大笑:“你們男人就沒有好東西,換成是我也這麽說,其實乾我們這一行的,見過的屍體比你還多,根本沒什麽特別的感覺,要不是你們表現的太明顯,估計我姐姐也不會這麽說……放心吧,我去年剛從軍醫大畢業,雙學士學位,隻比你小一歲。”她還以為葉飛是想知道她的年齡。
由於醫學技術的發展,五十歲之前,無論男女都看不出一絲痕跡,超過五十歲,漸漸步入中年,大多數人達到八十歲容貌才開始衰老,體質特殊些的,上百歲仍然像中年人的一樣大有人在。
別說打聽女人的年紀,就算是男人,通常也不願意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年齡。
旁敲側擊地打聽一個女人的歲數,幾乎等同於當眾給人一巴掌,也不怪高嵐誤會。
葉飛咧咧嘴,訕訕地閉上嘴巴,默認了高嵐的腦補。
因為高嵐很漂亮,所以她給葉飛的第一印象不錯,而高嵐早就打聽過葉飛的情況,心底也有些好感,所以兩個人坐在一起雖然有點天馬行空,但始終話題不斷,從中午一直說到下午四點,居然沒出現一次冷場。
而且兩個人都是天軍的軍官,除了某些第三的機密之外,普通的秘密完全不必避諱,因而氣氛相當輕快。
當然了,現在是在大廳廣眾的餐廳,不該提起的還是不能提。
聊著聊著,原本還因為陌生而有些放不開的兩個人,倒有了一點相見恨晚的意思。
總體而言,這一次見面在攪局的老家夥離開之後十分愉快。
經過一番交談,高嵐給葉飛的印象是比普通女性多一份知性,加之身為軍人,還是在天軍的艦隊服役,骨子裡透著幾分罕見的堅強獨立。
軍隊是男人的世界,哪怕艦隊的女性比例稍多,仍然無法改變僧多粥少的局面,一個闖進男子漢世界的女人,絕對無法簡單地用女強人三個字去形容。
從軍苦, 當兵累,哪怕是用科技武裝起來的天軍也不例外。
女性天生的體質,注定了走入軍營的她們,必須付出超人一等的努力,才能在訓練中贏得與男兵同樣的回報。
男兵的口號是流血流汗不流淚,女兵卻用淚水洗刷懦弱,留下堅強。
葉飛給高嵐的印象,則是脫去神秘的面紗,多了幾分靈動和真實。
畢竟她所知道的葉飛,全是從戰友的傳言中聽來的。戰鬥英雄這四個字,在今天的社會裡,早就喪失了原本的光環。
她本來還擔心葉飛是那種傳統的、古板的、教條的、不通世故的、純粹的軍人……別說這麽多全佔,哪怕隻佔其中一條她都受不了。
想想看,打個啵都要立下互相敬禮,然後下達接吻的命令……也太奇葩了一點。
不過還好,幻想畢竟是幻想,現實裡的葉飛其實很風趣,對流行元素的了解還停留在五六年前的水平。
但是這也沒什麽不對,軍人的世界,是仿佛隔絕在現實之外的另一個時空,她自己不是一樣與流行元素脫了節麽!
這次會面從太陽當頭,一直持續到夕陽西下,眼見晚餐的時間將至,兩個人還沒的撤退的意思,忍無可忍的侍者終於跳出來棒打鴛鴦,葉高二人才惋惜地離開。
兩個人誰都沒注意,白羽鵬和高恆一直坐在餐廳另一邊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