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啟等三人雖然不明白撲街是何意,但韓靖那股嘲諷的意味讓人直接上頭。
季常啟怒極反笑:“小雜種,待會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方落。
他腳下一點,雙臂展開,整個人如同鷹隼般縱躍而起,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好似鋼鐵鑄就,帶著沉重的破風之聲,直擊韓靖的腦門而去。
季常啟一動,卜沉和沙天江不甘落後,一左一右,挾長帶短,刀鋒凌厲,夾擊而來。
面對圍攻,韓靖沉著冷靜,手中爭鋒,化作無數道劍影,凌空一刺,攔住季常啟的掌勢,又連劃數下,隔開夾擊而來的刀劍,同時又刺出數劍,招招指向三人要害。
劍光凌然間。
季常啟、卜沉和沙天江這才知道左冷禪下的命令沒有錯。
辟邪劍法的快詭之處是他們當中任何一人都難以單獨接下的。
這劍法快到讓人難以反應,運氣於雙目都機會捕捉不到出劍軌跡。若不是三人有一身的戰鬥經驗,上來便會吃虧。
轉眼間,三人已經過了十幾招。
韓靖一劍在手,快如風雷,劍光幾乎連成一片光幕,身隨劍走,影入劍中,人和劍已然分別不出來究竟會從那個地方出擊。
“叮,叮,叮……”
“嘡、嘡、嘡……”
一連串的刀劍撞擊聲如珠玉落盤不絕於耳。
季常啟三人越打越是心驚,三人聯手竟然處於攻勢少,守勢多的地步。
倘若鄧八公中途沒有趕來,他們三人被陰死一個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一道耀眼的劍光從韓靖手中撩出,季常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雙掌布滿內力,使出“顛倒五行手”中金木齊出之勢擋住這一劍。
可他拍出這一掌,卻偏偏打在了空氣當中。
這劍是假的!
他心道一聲糟糕。
就在他舊力剛竭之時,韓靖又是一道突兀的劍光射來。
這一劍沒有任何先兆,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
季常啟細眼大睜,渾身發顫,腳下暴退。
當!
沙天江橫出一刀,點在韓靖的劍身上,阻住攻勢,饒是如此,劍鋒也在季常啟胸前開了一道口子。
“可惜。”
韓靖心中暗道,這一劍,他算了又算,幾乎用盡三分之一的內力,本想殺掉對他威脅最大的季常啟,但終究是功虧一簣。
韓靖格擋住沙天江攻來的一劍,再度劍出如風,在卜沉胳膊上添了兩道傷口。
季常啟驚魂方定,見勢不對,連忙攻將上來,他收起了所有的輕視之心,小心應對韓靖每一劍的攻勢,寧願受點外傷,也不輕易出擊露出破綻。
卜沉和沙天江都是老江湖,瞬間明白了季常啟的打算,三人合圍起來,完全成守勢來消磨韓靖的內功與氣勁。
“麻煩了。”韓靖非常清楚自身實力的弊端,辟邪劍法雖然犀利,但他的內功底子太薄,不足以支撐他長時間戰鬥。
尤其面對三名當世一流高手的圍攻,他不得不把劍法催到極致,才能壓著三人打。
但季常啟三人的內功遠比他深厚的多,挨上幾劍外傷不過是疥癬之患,此消彼長之下,他會陷入非常被動的局面。
“怎麽破局呢?”
韓靖腦海裡思索著破局之法,手中的爭鋒半分不慢,長劍在手,配合著逐風步,在方寸之間閃轉騰挪,劍出劍進,每一招都刁鑽到讓人意想不到。
他的劍勢變化莫測,
神出鬼沒,季常啟、卜沉、沙天江三人被籠罩在內,每一劍都讓這仨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備。 即便如此,在韓靖愈發凌厲的劍勢之下,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開了幾道口子,鮮血染紅衣襟,看起來非常慘烈。
誰能料到這是一位習武堪堪兩月,年歲僅僅十四的少年人之戰績。
這固然與辟邪劍譜短期內能快速提升實力,一定程度無視內力差距有關,但更為恐怖的是韓靖的武學天分和戰鬥天賦。
出道以來的三次戰鬥,每次都能讓他獲得提升,使其充分發揮辟邪劍法的快詭之處。
如此驕人戰績,一但傳入江湖,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彈指間,季常啟險之又險的避過一劍,他發現韓靖的劍法有了一絲絲不圓潤之處。
“比方才慢了一線,一定是他的內力不夠用了。”季常啟心中微喜,“辟邪劍法端的可怕,難怪左冷禪心心念念要得到,如此厲害的劍法,我若是得到了,別說左冷禪不能驅使我,便是他和師傅聯手,我也不懼!”
一想起被支配的人生,季常啟腦海裡閃過陣陣惡意。
何不在關鍵時候放水,讓這小子乾掉卜沉和沙天江其中一人,我再收拾殘局,拿到劍譜,躲上幾年,練好辟邪劍法,重出江湖。
到時候,管他左冷禪,還是師傅白板煞星,都得在他腳下臣服!
卜沉和沙天江的武功略遜季常啟一籌,還未曾發現韓靖劍速慢上一線的狀況,自然也不知季常啟心中的算計。
但其實,韓靖壓根沒有內力不濟,還真丹還有一半藥力未盡,依舊持續補充著丹田中所耗的內力。
他之所以出劍慢上一線,是因為他已然想好了破局之策。
“他們三人,唯獨季常啟不用武器,也是這人武功最高,我露出破綻的話,他必然能找到時機出手。
《金鍾罩》的第一關多多少少能減免一定的內山,我就硬挨他一掌,全力斬殺掉卜沉或沙天江,再依靠還真丹殘余藥力壓住傷勢,到時候,我的勝算將大大增加。
就算打不過,剩下兩個人是守不住我的, 我完全可以借輕功之利逃出生天,打打遊擊,賭了!”
這是一場分生死的豪賭。
但韓靖在天華星清醒的那一刻,不就已經被綁在生死盤的桌上了嗎?
他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自己的武功!
又過了數十招,韓靖出劍的速度再度變慢一分,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卜沉和沙天江瞧出端倪,兩人眼神一碰,多年相處的默契讓兩人奮力出招,擋住韓靖的劍勢,給季常啟創造機會。
“咻!”
韓靖這一劍被卜沉和沙天江刀劍架住,攻勢立緩。
“就趁現在!”季常啟雙手揮舞,一上一下,掌力吞吐間,氣流翻轉,對著韓靖的脊背一拍而出,澎湃的掌力湧出的瞬間,他又收回了三分力,心中陰測測的想,“給你機會,別不中用啊。”
在劍被架住的那一刻,韓靖運起金鍾罩的內力護住背部諸般要害,手腕一抖,爭鋒上勁氣磅礴,掙開夾擊,斜斜往上一引,如毒蛇出擊一般,刺入卜沉心臟部位。
噗!
劍鋒入肉,掌力透背。
韓靖一個踉蹌,背上巨力傳來,金鍾罩直接破功,澎湃的內勁如同石碾一般,摧殘著背部經脈,他喉口一陣腥甜,強忍著劇烈的疼痛,想要抽劍解決沙天江。
但劍身上突然沉重起來,好似被泥沼吸住一般。
被刺入心臟部位的卜沉竟然沒死,他以渾身內力鎖住爭鋒,嘴角溢血的急喝道:“快!拿下他!”
穿透心臟還能活?
這特麽是人?
韓靖人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