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白了他一眼,嬌嗔道:“哼,僅僅是冰雪聰明嗎?”
“當然不止,領悟力一流,洞察微妙,舉一反三,簡直沒有人能比的上。”韓靖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憐星聽得嘴角微翹:“好啦,你這張嘴,不知還要哄騙多少女子。”
這個嘛,咱還是不能和女人爭辯此類話題。
韓靖連忙轉移話鋒:“星兒,還有四天便到了我與邀月宮主約定的日子,這四天,門內大小事務你來處理,我要把精氣神調到巔峰,迎戰你姐姐。”
“一切交給我。”憐星正色道。
……
四日後,巳時。
泰山魔門,喜慶一片,仆人來往繁忙。
不少江湖門派的有頭有臉的人物已應邀而至。
大廳開闊,案幾陳列。
在座的無一不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
像峨眉派的神錫道長,大江門的何禮掌門,三湘盟主鐵無雙,慕容九秀其余八秀的夫家,南宮世家,等等名門齊聚一堂。
張箐、慕容九、顧人玉、史蜀雲等人都在招呼親友賓客,唯有黑蜘蛛與江玉郎分立高台左右,像是兩位護法。
韓靖今日穿著一襲黑袍,飄逸俊秀間帶著幾分上位者的霸氣,坐在主家位置,談笑舉止,從容自若,望之便讓人心折。
正熱鬧間,知客門人高深叫喊:“江南大俠江別鶴到,武當張陽子掌門到,崆峒三老到……”
一連串的叫喊聲遠遠傳來,引得在座賓客皆都站起。
江玉郎不自覺的望向韓靖。
端坐上位的韓靖緩緩起身,隨意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迎將出去。
廳外,江別鶴、張陽子、崆峒三老百十號人洶湧而來,手上沒有賀禮不說,無一不提刀帶劍,面有不善之色。
神錫道長、鐵無雙等先到的賓客見狀,微微色變,只因他們瞧的出來,這百十號人無一不是武林好手,又想到近來江湖中的傳聞,心中暗想:只怕魔門這開宗大典要橫生枝節了。
出於主人家的禮貌,韓靖微笑招呼道:“多謝各位前來觀禮,還請內坐。”
“不必了!韓宗主。”崆峒三老中的周長武一揮袖袍,臉龐上的胡須隨之抖動,“我等前來,可不是為了觀禮的,而是要討要說法!”
“哦?”韓靖笑容不變,“看諸位氣勢洶洶,似乎這個說法要落到韓某身上。”
“明人不說暗話。”武當掌門張陽子年過六十,依舊如四十許人,鬢發黑亮,眸含神光,聲音中氣十足的道,“韓宗主,你武功高絕天下,抬手掌惡人谷為己用,翻手敗移花宮傳人,如此神功,又何須派人強搶我武當微末劍法?貧道張陽子不才,愧對武當列祖列宗,今日前來,除了討還鎮派劍法外,還要向韓宗主請教一二。”
“對!你還我崆峒拳經、劍經!”
“張箐那臭丫頭呢!欺我點蒼無人,我凌絕子出關前來討教!”
……
討伐之聲,人聲鼎沸。
慕容家二姑娘慕容雙在丈夫身旁低聲道:“連凌絕子都出關了,九妹的宗門這次有麻煩了。”
南宮柳搖了搖頭:“我觀韓宗主始終一派從容,像是胸有成竹,應該是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慕容三姑娘慕容珊珊道:“就算能解決一個兩個,這麽多武林好手找上門來,我總覺得不大對勁。”
他的丈夫秦觀細聲道:“我覺得二哥說的話有道理,而且,九妹雖未履江湖,性子單純,但她向來聰慧,極有主見,還有張箐妹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能被韓宗主折服,相信他一定有過人的本事。”
跟隨江別鶴等來魔門的人越說越是激憤,聲音嘈雜。
張箐、慕容九等人已站在韓靖背後,握著手中兵器,場面一度蓄勢待發。
“凡是要講證據,諸位信誓旦旦的找上門來,就不怕別被人當槍使了嗎?”
嘈雜聲中,韓靖淡淡的聲音壓過激憤之音,清晰傳入在場之人的耳中。
這一手蓋壓當場的深厚內力讓群雄無不凜然,喝罵聲頓時小了許多。
江別鶴適時往前走了兩步,他依舊是謙謙君子的打扮,面如冠玉的臉上帶著笑容道:“韓宗主內力高絕,在下佩服,不過,萬事萬物,也得講個理字,只有邪魔歪道才講究以力服人,對嗎?”
“有道理。”韓靖與他對視一眼,“但不多。”
江別鶴絲毫沒有尷尬的笑了笑,青袖晃動,朗聲道:“今天是魔門的開派大典,韓宗主他也曾遏製武林殺戮,非是邪道,懇請諸位給我江別鶴一個面子,大家慢慢商談,勿起衝突可好?”
他身側的張陽子回應道:“江大俠的面子貧道是給的,就看韓宗主給不給商談的機會了。”
“對,江大俠向來主持武林正義,這個面子大家夥要給。”
“江大俠,給你面子不是不行,先叫魔門還我拳經劍典!”
……
“承蒙大家抬愛。”江別鶴向四周拱手,又回望向韓靖,和聲道,“韓宗主,你年紀輕輕,武功高絕,絕非品性不良的人,但人心險惡,興許你一時不查,聽了惡人谷裡一些人的蠱惑,才做出令武林同道群情激憤的事情來,只要你今日把各派所遺失的東西一一歸化,並做致歉,我江某人保證武林同道絕不為難魔門。”
韓靖饒有興趣的看著江別鶴表演,聞言鼓了鼓掌道:“江別鶴,我想你要是搭戲班子唱戲,名頭肯定蓋過秦淮河的戲曲。”
戲子乃下九流,向來為人瞧不起,此話侮辱之意極重。
江別鶴還未說些什麽。
急性子的周長武大聲道:“不識好歹!江大俠處處為你考慮, 你卻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來,我看你不是被惡人谷的惡人蠱惑,你根本……”
他下面的話,突然一頓,似是說不出來。
只因韓靖橫了他一眼,這一眼,不帶殺氣,不帶感情,有的只是威與嚴。
雙眸一撞,周長武突然覺得韓靖那雙眼睛像是故去的恩師,一刹那間,他仿佛回到少時犯錯,被恩師拎著長鞭在台階前教訓,雙腿一軟,差點跪下。
幸好他及時回過神來,才沒出醜,只不過那半句話卻也不敢再往下說,看著眾人匯聚過來的奇怪目光,他哼了一聲,往自家師兄嚴長河身邊站了站。
受此侮辱,江別鶴臉上收起笑容,歎息一聲:“韓宗主,江某人向來信奉做事留一線,你當真不遠承認這些事情與你有關?”
韓靖負手而立,微笑淡然:“無稽之談,我何須承認。”
“唉。”江別鶴搖了搖頭,臉上一副沉痛模樣,“既然如此,江某隻好得罪了!”